第47 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我仍爱你
铁狱铜笼！
冷窗冻壁！
此刻，两人正在密闭的地牢之中。
莫小天抱着自己的双腿，枕着脑袋蜷缩在角落里。
此刻，他盯着眼前的背影正默默发呆。
“如果，你承认了……”
“或许，我们此刻应该不会是在这阴冷潮湿的地牢里，吹着冷风。”
莫小天噘着嘴，忍不住喃喃道。
而银川闻听，依旧背对着他。
他透过铁门的窗子，正看着牢外滴答作响的水珠溅落着石壁。
他沉着声音，很是愧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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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是我连累了你！”
“可如果，再来一次的话。”
“我还是会像现在这么说。”
“因为你说过。”
“这是你的愿望。”
“既答应你的事。”
“我便会做到！”
咯噔——
莫小天闻听，只觉得心脏忍不住漏掉一拍。
他咬着唇，微蹙眉头，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一日，他对银川所说的话，没想到竟还当真了。
“小天……”
“有一句话，我必须要说。”
“哪怕，你会怪罪于我。”
银川的眸子又幽深了几分，他攥紧拳头后又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赤红这人，生性多疑。”
“若是，以后在接触。”
“你定要加倍小心！”
“否则，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银川手脚戴着镣铐，和莫小天不同的是他的上面有无数红色符咒正缠绕在上面，形成一道螺旋状的动态符文。
这些符文的存在，就是为了限制他周身的元气。
防止他，挣脱锁链而逃跑。
“哦！”
“反正——”
“都要死牢里了！”
“那死狐狸，又不是闲的！”
“难道，还要亲自动手啊！”
莫小天脸上浮现麻木般的绝望，此刻早已摆烂了！
只见他当场倒下，背对着银川躺下。
“我，会救你出去的。”
“一定会的！”
银川抿着唇眉宇紧蹙，像是在和自己赌气似的对他说道。
莫小天眼眸里闪过异样的情绪，他微微摇头后就索性直接闭上了眼，并没有回应。
空气里逐渐被诡异般的寂静所弥漫。
银川再也忍不住，当即回头望了一眼，又回过头来。
呼呼——
好紧张！
可草席上的人却没有感应到有任何变化，甚至还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的像是已经睡着了！
银川看着手脚上所缠绕的晦暗莫深的红色符咒，陷入深思。
……
赤红寝殿——
“呵！”
“想在他面前唱大戏？”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演的像不像！”
“两个心不沉的家伙！”
“就该点吃苦头！”
赤红躺在贵妃椅上，看了一眼后又继续假寐。
此刻，他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一个手上戴着镣铐的银发红瞳男子，此人正是凌霄。
和莫小天所熟知的人不同，他并没有戴着面具。
只是，那模样却是和萧林一模一样。
“想囚禁我？”
“呵！”
“有你后悔的！”
凌霄的双手由赤红色的符咒所束缚，那是赤红亲自施展的秘术。
在婆罗迷雾森林里，赤红就是唯一的王，但也成了困住他终身的地方。
他无法出去，所以只能蜗居在这一方小天地里做着孤独而又无趣的王。
所有的狐狸子民，都以他为尊为首。
刚开始他还充满猎奇，可时间久了，这样枯燥乏味的日子也就厌倦了。
直到有一天，婆罗迷雾森林外走进来一个人，是一个鬼魅妖艳的男人。
仅仅只是一眼，赤红那久违冰封已久的心再次搏动。
那搏动，非男欢女爱。
而是野兽，盯上有趣猎物的极致兴趣。
他逃他追，最后凌霄落入了赤红的手里。
他将猎物凌霄，囚禁在自己孤冷的宫殿之中。
在赤红眼里，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狐界之中，任何狐民都对自己阿谀奉承，从未有人敢对他出言不逊。
也就更别说，会有狐民敢刺杀自己了。
而凌霄，却将两者皆都做到了！
不仅口气冰冷，还扬言要杀了他。
赤红一听，也只是把他的话当做个笑话，嘲讽的一笑了之。
可万万没想到，他不仅破除了自己所施展的秘术镣铐，还用着他所赐的刀，干脆又利落的斩下他一尾后，就消失不见了！
哼！
想必，他已经找到了离开狐界的办法。
（▼皿▼）ノ
真可恶！
简直可恶至极！
可偏偏自己又无法出去，一时之间便陷入了僵局，最后只好就此作罢！
……
“莫小天吗？”
“呵呵！”
“我倒要看看。”
“你究竟是谁？”
赤红的眼里迸射出精光，眼神犀利。
初见他时，赤红就感受到他身上有少许凌霄所残留的气味。
尤其是自己离得近了，更加确信他非我狐族中人。
于是，他将计就计。
让银川将莫小天给带回了宫殿之中，只为探其中虚实。
并将狐族至宝无根之水，赐予养身。
可谁知，再过数日。
那叫做莫小天的男子，身上却已经没有了凌霄的气味。
不仅如此，现在他身上所保留的味道，绝对是只纯正又臊气十足的狐狸味。
奇怪！
太奇怪了！
尤其是那银川的举动，也甚是怪异！
明明看上去，就十分在乎那个叫莫小天的狐狸。
现在，却还要将他往自己身上推。
非说什么，他爱慕于我的话。
还真是可笑至极！
只要是狐族，他的眼睛，就能判定出他们说的话孰真孰假。
要是哪一天他判断错了，那么狐王就干脆换人好了！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莫小天说谎了。
一个落花有意，一个流水无情。
赤红对他们两情情爱爱的事情，可一点也不感兴趣。
他之所以将两人关在一起，自然有着他的目的。
一来，则是因为银川。
他是只八尾黑狐，力量仅次于自己。
只有赤红自己知道，他之所以能作为九尾妖狐狐界的王。
还真不是因为他是纯正的红狐血统，而是因为他也是一只黑狐，变异黑狐。
赤红乃黑狐和红狐的杂交狐，皮毛遗传母亲红狐，而元气灵力却遗传了父亲黑狐。
父母死后，他便含着秘密，当上了至高无上的王。
没有任何狐族质疑，包括狐族长老。
可黑狐的力量，太过特殊，之所以联合长老下令封锁黑狐。
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
狐王，只能他一个人来做。
所以，他想要掌握黑狐的秘密。
眼下，银川就是最好的选择。
二来，则是因为莫小天。
赤红对莫小天身上，拥有凌霄的气味而有所怀疑。
妖狐擅长幻象，可不代表人就不会。
或许，凌霄化作别人的皮囊在闯入自己的视野也说不一定。
所以，他想要验证莫小天，究竟是不是逃走后又去而复返的凌霄。
两个人，赤红都想窥探到他们的秘密。
……
数十日后——
因为地牢寒气逼人，只见莫小天浑身颤抖，脸色发白，像极了一个将死之人。
“小天！”
“你的身子，怎的这般凉？”
银川瞧他不对劲，吓得立马飞奔过去。
之前还因为歉疚而不敢靠近，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容许他在这么固执下去了。
“冷！”
“好冷！”
莫小天乌紫的嘴唇上泛着寒霜，不停的哆嗦着艰难地吐着字。
该死！
他早该想到的！
他是人类！
自然，不可能抵御地牢所散发的寒气。
更何况，他本就脆弱！
这么一受寒，情况也就更不好了。
“别管我！”
“我可不想……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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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沉重的眼皮后，便看清是抱着他的人正是银川。
莫小天无力的推搡着他，神色痛苦，当即就晕了过去。
银川闻听，当即沉着脸咬着牙，完全不顾他此刻的话，直接霸道又蛮横的将其锁在自己怀里。
尽管，因为符咒铁链所束缚的关系，无法使出大量元气。
但是，如果只是动用一点点的话，他还是能够轻易做到的。
刹那间，只见银川化作一只中型八尾黑狐，他用毛茸茸的身体包裹住莫小天，还时不时用温热的嘴唇舔舐着他冻僵的小脸。
仅仅才过了不到数分钟的时间，莫小天就已经恢复了知觉，渐渐醒来。
他一抬眼，便看见自己在一只八尾黑狐怀里。
大眼瞪小眼，彼此观察着。
莫小天感到别扭，想要起身离开。
却在此时，被黑狐的一条狐尾所按下。
它口吐人语道：“小天，你身体虚弱，受不了这寒气。”
“还是，待在我的皮毛之下。”
“很暖和的。”
“乖！”
“听话！”
莫小天倔强的鼓着腮帮子，奈何人家力气大，最后纠结了一下，只好无奈坐下。
毕竟……
能活着，他绝不选择死。
他摸了摸那脸上干不干湿不湿的黏答答水腻子，就双手拖着它的皮毛擦了擦。
(=tェt=)
啧！
这升温方式，他可不喜欢！
“你说救我的话，还作数吗？”
空气凝结了好几分钟后，莫小天才率先出声打破僵局。
黑狐将头枕在他的双腿前，眼神波动，温声细语瞬间脱口而出。
“我说到做到。”
“只是眼下……”
“你身体又不好，恐怕……”
“得先调养几日。”
“恢复好，我们再动身！”
这数十日里，他也并没有闲着。
想解开手中的锁链，就需要耗费他的精血不断滋养。
眼下，他又消耗了不少的元气。
当然，这些他可不会在莫小天面前说，这些都是他自愿受得苦。
所以，综合下来。
的确，还要再耽搁一点些时间。
莫小天埋着头后，悠悠地道了一句“哦！”就干脆就靠着他的柔软舒适的身体，当即安然躺下。
银川感受怀里的小人乱动，身体不受控制的一僵。
仅一瞬，银川便嘴角上扬，动用几根狐尾后又覆盖在他身上。
一层有一层的叠加，像极了一层厚实的羽绒被。
这暖暖和和的感觉，让莫小天舒服的忍不住低吟一声，又沉沉睡去。
而这一幕，可全都落在了赤红的妖狐镜里。
“呵！”
“没想到，惩罚他们。”
“倒还把感情给培养了起来。”
赤红趁机嘲讽，对八尾黑狐的形态变化，眼神凝练。
而他身后的八条赤红之尾，也在此刻摇曳着，甚是鬼魅！
如果那条尾巴，还在的话……
赤红那八条狐尾中，颜色鲜明。
仔细一看，火红的毛色里竟还掺杂着浅薄的些许黑丝。
倒是和银川的毛色，甚是相似。
赤红握紧的拳头，却在此刻舒展一开，瞬间那五指便冒出红色的尖爪，看上去十分锋利！
他盯着镜子中的银川，眸色也开始更晦暗不明。
一牢一宫殿，两只狐狸各有所思。
……
小天，真希望……
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个时刻。
一切岁月静好！
银川侧趴着头，瞧着在自己怀里正熟睡的人，嘴角泛出甜蜜的微笑。
只要能够看着你，我便觉得好幸福。
或许……
这就是狐界里所说的爱吧！
但是……
我知道。
我不能这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