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一个时辰前
一个时辰前,凌王府
香芸带着柳月进了主屋,等候着花蕴安。
“小姐,柳月带到。”
“柳月?”花蕴安从屏风后走出,打量着一直低着头的女子。
她轻笑一声,收回目光,端起桌上有些微凉的果茶,轻抿了一口。
柳月倒也毫不慌张,淡然的站着。
就连一旁的香芸都有些疑惑,不时的抬眼看看香蓝。
花蕴安将手中茶盏放下,淡淡开口道:“你是哪日留下来的良家子?”
“回禀王妃,奴婢正是。”
“为何愿意留在王府?”
柳月双膝一弯,跪在地上,“王妃,奴婢是穷人家的孩子,一朝被卖,只有认命的份,不敢有其他奢求。”
花蕴安嗤笑一声,“你倒是想的明白。”
说完朝着香蓝使了眼色,只见香蓝从袖中拿出一只玉镯,上前塞进柳月的手中。
“这是王妃看在你前两日侍奉有功,赏你的,拿着下去吧。”
柳月将镯子握在手里,磕了个响头,退出门外,未作停留,便朝府外跑去。
香芸凑在花蕴安身边,有些不解的问道:“小姐您是觉得此人可用?”
花蕴安看着香芸那没头脑的样子,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香蓝,“香蓝,你觉得呢?”
“奴婢倒是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总觉得她有些太过”
“镇定。”
花蕴安接过香蓝的话,香蓝猛然的点点头,“对,是镇定,不像是一般奴仆。”
“镇定不好吗?香蓝姐姐你不还总说我毛手毛脚的?”香芸皱着眉头,一点也看不出前些日子里算的定的样子。
花蕴安抬手点了点香芸的额头,“常人镇定是好,但太过镇定的定不是常人。”
香蓝看着香芸,问道:“傻丫头,小姐平日里若是赏你一个玉镯子,你是什么样的?”
香芸仰着头,想了想,一脸欣喜,“别说玉镯子了,就是个银镯子,奴婢都要高兴的叩谢小姐大恩了,玉镯子足够奴婢一家好生生活大半辈子了,指不定还能给家中弟弟娶媳妇呢!”
“那你可还记的方才柳月的样子吗?”
“方才”
香蓝看着香芸的样子,轻叹一声,“方才那个镯子虽说成色不是最佳,但少说也有好几百两,柳月口口声声说自己家穷,可拿到镯子后,只是淡然一笑,毫无半点欣喜之色。”
香芸听后,眼睛瞪的老大,抬手捂着嘴巴,声音有些颤抖,“那那她不是良家子?”
花蕴安冷笑道:“官府档子不会有错,她是良家子,可却不是一般的良家子,最起码不穷,而且她定不是那一般卖儿卖女的人家,更像是精心培养过的。”
“那小姐还打算留着她?”
“当然,对方在暗,我们在明,在没有弄清楚她是我妹妹的人还是谁家的之前,此人还动不得。”
花蕴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浑身却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就连说出的话也寒气逼人。
她看向香芸,“香芸你切记,和往日一样,切完不要漏了马脚,她若想探听便让听,指不定有利于我们。”
香芸虽说心中有些害怕,但依旧点点头,“奴婢知道,小姐说的奴婢谨记在心。”
“好,去吧,记得去看看张妈妈回来没有。”
花蕴安摆了摆手,起身坐回榻上,疲倦的揉着额头,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香蓝在府门撞上刚回府的张妈妈,看着满脸焦急的张妈妈,上前一把拉住冷院走去的张妈妈、
“张妈妈!张妈妈!这边,小姐眼下回瑾兰院了。”
张妈妈原以为是小厮发现了自己,刚想生气,却听见香蓝的声音,转身一怔,“香蓝?你是说小姐出冷院了?”
见香蓝点点头,张妈妈一刻不停拉着香蓝往瑾兰院快步走去。
“张妈妈,张妈妈,小姐方才刚休下啊!”
张妈妈没有理会阻拦的香蓝,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走到花蕴安身边。
轻拍了拍花蕴安的肩头,唤道:“姑娘姑娘”
“嗯?”花蕴安迷糊的从梦中醒来,眼神有些模糊,待看清眼前人后,眼里泪光有些波动。
一把抓着张妈妈的手急切的问道:“回来了?张妈妈,可否平安?”
张妈妈抹了把眼泪,略微压低了声音道:“姑娘,一切顺利,只是眼下老奴带来一个消息,还请姑娘定夺。”
花蕴安看着张妈妈的脸色,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对香蓝说道:“把好房门,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香蓝拉着香芸快步出了屋内。
张妈妈从怀中拿出一块印有血迹的锦缎,递在花蕴安手里。
花蕴安皱着眉将锦缎打开,一时间瞪大了双眼,颤抖着声音,“这这这是血书!?”
张妈妈点点头,哽咽道:“小姐可还记得钟太医?辰王命其为小姐诊治。”
“钟太医?他不是辰王的人吗?”花蕴安回道。
“正是,他还是辰王留在京城,用来传递消息的探子。前些日子,钟太医将此血书带到吴府,带话给大夫人。”
花蕴安强忍着心里的不安,冷声问道:“什么话?”
“辰王查到老爷和二位爷的死因另有蹊跷,眼下为了一探究竟,竟然率军攻打邻国,短短几日便攻下三座城池。”
“什么!”花蕴安怒吼一声,噌的站起,满脸怒意,“没有皇命,擅自开战,这是谋逆!即便辰王将邻国一举歼灭,回京后御史也会以谋逆参奏,得不偿失,不对”
花蕴安像是想到了什么,“区区几日,辰王的兵马怎够,吴家军是不是也参与了?”
张妈妈点点头,“正如姑娘所说,钟太医还说,辰王请大夫人和姑娘为其阻拦参奏几日,也好让辰王查清缘由。”
花蕴安看着血书上的印记,猛然间抬起手,举在空中,隐约的在锦缎一角看到那个极小的吴字。
她倒吸一口气,仔细的摸索着那个字,眼底按耐不住的激动,泪水早已涌出眼眶。
张妈妈有些不解,“姑娘?姑娘大夫人说,若是姑娘无法便让老奴将血书带回去,由大夫人独自想办法。”
花蕴安回过神,将血书握在胸口,看着张妈妈,“舅母不曾看过血书?”
“不曾,钟太医说,此物只可姑娘一人见。”
花蕴安点点头,抬手抹干眼泪,颤抖着坐下身子,开口道:“眼下,王爷刚入宫,想来是为着此事去的,按辰王所说,已攻三座城池,,说明此前京城无人知道,可唯独他要总攻的时候,消息竟然快于他,传到了宫里。”
“看来,有人是故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