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生分
顾凌成久久看着雨辉阁的方向,眼梢微红,眼神暴戾如斯,赤红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一身威严,周身一股寒气。
“去,将那日外传的和嘴碎的解决干净,再让我听到一句,我杀了你。”
说罢管理库存拂袖而去,荣景冷汗直冒却也不敢耽误。
第二天一早,顾凌成早早站在雨辉阁外,也没让丫鬟禀报,只是静静的等着。
屋内,花蕴安将那身象征着身份的服饰穿在身上,但眼底却没有丝毫波澜。
香蓝看着无神的花蕴安,略显担心的说道:“小姐,今日是要上殿拜见皇上和百官的,可不敢出差错。奴婢知道您心里不好受,可这面子还是得做。”
花蕴安知道香蓝是为她好,可自从那夜醒来,知道顾凌成对自己做的那些事之后,她根本无法近距离接触顾凌成。
她怕、她恨、她怨,哪怕就是想到、听到顾凌成的名号身体都会下意识的颤抖。
今日这大典她是无处可躲,也只能强忍着不适,但愿可以撑到大典结束。
花蕴安看着香蓝一脸的愁容,点点头。
“好了小姐。”香芸放好花蕴安的衣摆,站起身。
看着镜中一身荣华的自己,花蕴安却红了眼眶。
香蓝看着花蕴安腰间空无一物,拿起首饰盘中唯一的一块玉佩,刚想为其挂在腰间,却停了手皱着眉头。
花蕴安通过镜子看见香蓝愣在半空的手,“怎么了?”
“小姐我看今日这身过于繁杂了,就不系腰饰了吧。”
香蓝说着将手里的玉佩往身后藏去。
花蕴安看了眼香蓝,瞟见了手里的东西,心中一震。
那是自己当日摔坏的玉佩,顾凌成竟然将其缝合了又送了过来。
她也不想带,可今日大典一切都有要求,怎敢违逆。摇摇头,垂下眸子,“带上吧,免得被人挑错处。”
香芸还想说些什么,香蓝就已将玉佩挂在了腰间。
“走吧。”
香蓝香芸一左一右跟在花蕴安身后,从屋内走出。
荣景看着房门打开,花蕴安走出来后,对着顾凌成道:“爷,皇妃出来了。”
顾凌成转过身,看到花蕴安的那一幕,他猛然瞪大了眼睛,眼里充满了喜悦和兴奋的光芒。
他以为花蕴安不会带那枚玉佩,可如今玉佩就别在她的腰间。
顾凌成伸手就要牵上花蕴安的手,可花蕴安条件反射的后退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就连花蕴安自己也身子一颤,皱起眉头。
顾凌成手愣在空中,严厉的兴奋瞬间被胧上一层黑雾。
香芸回过神,冲着顾凌成俯下身,语气中明显夹杂着慌张,“大皇子,皇妃她身体还有些不适,就由奴婢们搀扶就好。”
并未理会香芸,顾凌成一步一步朝花蕴安逼近。
花蕴安僵在原地,巨大的恐惧感让她浑身发抖,牙齿紧紧咬着自己的唇,生怕自己因为害怕叫出声来。
凑近后他一把搂住花蕴安的腰,明显感到花蕴安身子一僵,腿一软整个人都在向下划去。
顾凌成心跟着花蕴安一顿,搂着腰的手更加用力,这才两个人没有坐在地上。
“既然皇妃身体不适,我自是要亲自扶着了。父皇还在等着我们,走吧。”
花蕴安强忍着不适,抬头对上顾凌成的眼睛,他那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这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宛如黑夜中的鹰,眸子冰冷,冷傲又盛气逼人。
颤抖着将手放在顾凌成张开的手掌上,接触的那一瞬间,花蕴安冷汗一滴一滴的从额头上滚落,她的脸色惨白,慢慢的嘴角勾出一抹疲倦而惨烈的笑容。
顾凌成满意的笑出声,牵着花蕴安朝东明殿走去。
花蕴安脑中一片空白,就像个皮影人,顾凌成跪她跪,顾凌成起她起,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直到大典结束,二人来到寿怡宫。
太后犀利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了几次,最后落在花蕴安的脸上,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显得意味深长,令一旁的顾凌成心中一惊。
“蕴安丫头是身体还不适吗?”太后没有顾及顾凌成的目光,反而幽幽的开口问道。
花蕴安回过神,扯出一抹笑容,仰起头弱弱的回道:“多谢皇祖母挂心,并无大碍。”
太后轻叹一声,对花蕴安招招手,示意其到跟前来。
抓着花蕴安的手,太后轻拍几下,压低了声音,“和成儿好好的,皇祖母知道你们二人心中是有彼此的,可你要清楚,成儿是天家血脉,有些事情是注定的,多体谅他。”
花蕴安低下头,强忍着心中委屈,淡淡的点着头。
“皇祖母给你的那道懿旨,皇祖母希望你永远不要用到,但倘若真到那天你有足够的理由说服皇祖母,那你就来祥云寺找皇祖母,皇祖母替你撑腰。”
“是,蕴安记住了。”
顾凌成忙应声道:“皇祖母放心,孩儿定会好好护着蕴安。”
“罢了,明日你们就要出宫去王府居住了,好生准备吧,切记皇家的颜面不可损!”
“孙儿谨遵皇祖母教诲!”
二人出了寿怡宫,顾凌成主动松开了花蕴安的手,立在一侧看着花蕴安。
花蕴安被他的举动疑惑的也看向顾凌成。
他的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微眯的瞳眸,那似狼的眼神再次流露。
只见顾凌成从自己腰间将那半块玉佩摘下,放在手里摊开在花蕴安的面前。
“这是你摔碎的那半块。”顾凌成抬手抚摸着玉佩上的裂痕,“我拼了数十日,才将它恢复成个样子,可惜还是不能与你身上的那块和在一起。”
花蕴安微微侧头,阳光底下,玉佩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没什么情绪的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顾凌成身上,缓缓闭上眼,“碎了,又何必费这么大功夫去修,碎的那么散,怎能合的上。”
忽的起风,树叶飒飒作响,夏日温暖,可站在原地的二人就像沉寂在冬日太久的枯木,终是没有赶上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