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天穹逐月。
大崩坏发生三个月后。
天穹市。
［“天穹市北部城区，目前正在发生崩坏灾害。”］
［“请该区域市民迅速撤离，前往最近的避难所。”］
［“天穹巡卫正在尽速赶往受灾区域，重复……”］
烈火不断燃烧，崩坏兽猎杀着目光所见的一切生命，硝烟与人们的惨叫声布满夜空。
“啊！救命啊！”
一只崩坏兽追猎着一对母女，眼看就要崩坏兽的利爪刺穿。
这时，琪亚娜拿着一根随手捡来的棒球棍，挡住了崩坏兽的攻击。
“快跑！别回头，我来拖住它！”
那对母女随口道了声谢，迅速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琪亚娜一人，独自面对众多崩坏兽。
琪亚娜不断的战斗着，可崩坏兽就如同无穷无尽一般。
“不……我还不能死在这里。”
不断使用崩坏能战斗的琪亚娜，身体逐渐被崩坏能侵蚀，西琳也因为琪亚娜体内崩坏能越来越多的关系，逐渐变得活跃。
（“女王大人，我来解决崩坏兽，琪亚娜那边就交给你了。”）
东方炎的分魂对女王说。
（“嗯。”）
西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仆从……”）
就在东方炎的分魂刚打算通知本体的时候，西琳突然叫住了他。
（“怎么了？”）
（“你没事……对吗？”）
西琳虽然依旧保持着高傲的姿态，但语气中的还是包含了些愧疚的情绪。
东方炎轻笑了两声，摸了摸西琳的头。
（“我没事，放心，不如说祂这么做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咱们只要继续按计划进行就好。”）
（“我知道，还有，谁允许你摸我的头！”）
西琳拍掉东方炎摸自己脑袋的手，转过身去，但是泛红的耳垂，却暴露了她的内心。
（“那接下来，就拜托女王大人了。”）
（“哼，看好吧。”）
琪亚娜的左脸上，粉红色的纹路开始显现，她的左眼变成了金黄的十字星瞳，西琳那冰冷的笑声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呵呵呵呵这个身体就交给我吧。”
在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琪亚娜听到了符华的呼喊。
“琪亚娜！”
在一片黑暗中，琪亚娜的意识不断的下坠，仿佛要落到某个永不见底的深渊中。
少女曾经听别人说过，在濒死时，过去的一切，会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飞逝。
然而如今，她的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
“我不是应该已经被崩坏兽的长矛刺穿了吗？”
少女的心中一片混沌。
应该像那些除了逃跑，哭喊之外什么都做不了的受害者一样。
眼睁睁的看着崩坏兽从天而降，被刺穿，被践踏，被屠杀……
“……为什么我还活着？”
是因为犯下了太多的罪，需要活下去接受命运的惩罚。
是以为自己能抵抗住律者人格，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挽救一切？
或者，是心底还存在着最后一丝幻想，希望这一切只是个噩梦，在课堂的钟声敲响后，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她无从得知。
眼前的只剩下黑暗，永无止境的黑暗……
琪亚娜咬紧牙关，努力把持着即将失控的神志，回想着过去值得回想的一切……
最终，回忆支离破碎，朝她汹涌而来……
睁开眼，琪亚娜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破碎的空间，无数的回忆变成一张张画面，漂浮在这个空间中。
“这里是……”
琪亚娜迷茫的看了看周围，除了一片虚空和漂浮在虚空中的画面以外，只有自己脚下的这条回廊一直往前延伸。
她缓缓的朝前走着，身后的道路随着她的前进缓缓崩塌，但崩塌的速度始终慢于她的脚步，缓缓的跟在她的身后，仿佛在告诉她，她没有后退的选择，她只能前进。
琪亚娜也不知道这条回廊前往何方，但既然不能后退，那她就只能继续前进。
前进了不知多久，琪亚娜看见前方有两道熟悉的人影。
“德莉莎！芽衣！”
琪亚娜认出了她们，那是她朝思暮想的朋友，是她心心念念的同伴。
这时，西琳的虚影出现，开始蛊惑起琪亚娜。
“那些口口声声说要带你回家的朋友们，当她们目睹了你内心的真面目后，还愿意让你靠近她们，拥抱她们吗？”
“此时此刻，在她们眼中，那个叫做琪亚娜的女孩已经不复存在了。
现在唯一能拯救你的方法，就是消灭你。”
话音刚落，芽衣和德莉莎的虚影，就拿着武器朝琪亚娜冲了过来。
芽衣：“琪亚娜，我很抱歉……”
德莉莎：“我不得不这么做……”
两人拿着武器，毫不犹豫的朝她杀来。
琪亚娜：“德莉莎，芽衣…你们要做什么？”
琪亚娜一边躲避着虚影的攻击，一边不断的后退。
“哈哈哈哈哈”
西琳大笑着看着这一幕。
一直躲避攻击的琪亚娜很快就退无可退，因为她已经被逼到了边缘，往后是深不不见底的虚空。
无奈之下，琪亚娜只能反击，向着芽衣和德莉莎的虚影举起武器。
意识空间外
东方炎随手一巴掌拍碎一只雷神级崩坏兽，看向依旧昏迷着的琪亚娜，不禁嘀咕。
“这丫头，为什么不用我给她的银行卡？”
【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想到，天命有可能利用这张卡追踪到她？】
莉莉丝通过系统，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东方炎。
东方炎愣在原地，顿时一拍脑袋。
“我靠，我忘了她现在已经没有外置大脑了！
那现在咋办，这些钱就是留着给她用的啊！”
东方炎苦恼的抓抓头发，她把琪亚娜没有外置大脑之后，智力就会暴涨这一点给忘了。
【“你不是有分魂吗？可以用他。”】
“分魂……”
东方炎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轻轻点点头，这个可行。
“既然这样的话，计划就得稍作改变了。”
意识空间中
琪亚娜看着眼前的奥托虚影陈述着自己的诞生过程。
奥托：“实验体编号k－423。”
奥托：“供体细胞来自卡斯兰娜家族和沙尼亚特家族的直系后代，转入了第二律者的遗传基因。
和之前的实验体相同，虽然胚胎完成了发育，但呈现无任何自主活动能力的植物人状态。”
“但这次，在置入律者核心后，k–423的脑电图开始产生规律的波形……”
说完奥托的虚影消失了，只剩下琪亚娜一人站在原地。
“这就是你的诞生。
确切的说，是我被重新带回人世的那一天。”
西琳再一次出现，蛊惑着琪亚娜。
“我早说过，你不过是个被制造出来的实验品，一个本不该存在的人。
你的一切都是被编造出来的谎言，它们从来都不属于你。
你和我，都是被他们所伤害的受害者，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跟我一起，狠狠的还击这些欺骗我们，操弄我们命运的人类？”
绝望爬上了她的内心，痛苦淹没了她的灵魂，琪亚娜张开嘴想要反驳些什么，但却根本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
“怎么？说不出话了？还是说你已经放弃抵抗，打算把身体交给我了呢？”
西琳无情的嘲笑着琪亚娜，刺耳的笑声仿佛吵闹的鸦群，盘绕着将死之人。
这时，一个冷静的声音打断了西琳的笑声。
符华：“幸好，我来的还不算太迟，是时候让你安静下来了。”
西琳烦躁的嘀咕了声。
“嘁，碍事的家伙……”
不过很快，西琳又冷笑着说道。
“不过没关系，你还能帮她多少次？
我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愤怒，悲伤，压抑。
她的存在一天比一天虚弱，而我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了。”
“总有一天，你会看着我完完全全地支配这具身体……”
说着西琳消失了，琪亚娜缓缓从昏迷中醒来。
黑暗和晕眩暂时退去，眼前是同样阴沉的夜色。
这三个月来，琪亚娜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这样的噩梦。
如今的她早已习惯。
“是梦吗……”
“那不是梦，琪亚娜，你刚才差一点就要失去控制了。”
符华出现在琪亚娜面前，看到这熟悉的脸，痛苦，愤怒，悲伤无数情绪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琪亚娜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脑袋，闭上眼睛，不愿看见她，可符华仿佛的是一个无所不在的幽灵，她的声音依旧传入了琪亚娜的脑海。
“这三月来，你一直抗拒着我…保持沉默，到处流浪，拒绝和我对话，把我当成一个不存在的幻觉。
但是，琪亚娜你越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你的状况就越危险。”
符华轻点着自己的眉心，严肃的说。
“你绝对不可以再接触崩坏能了，也不能在战斗中使用女武神的力量……不，是连战斗也不要。
因为任何一点疏忽，都会导致律者人格再度占据上风。
而且，我的力量正在不断衰弱，没有办法时刻照顾你的精神状态，这次还算幸运，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照顾？是监视才对吧？”
琪亚娜平静的声音响起，毫无波动的语气中蕴藏着难以想象的愤怒。
“一直以来，你潜伏在我身边，观察着我，最后把我交给奥托，还害死了舰长，你忘记你是怎么出卖我们的了吗？！”
最后一句话，琪亚娜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做了这种事情的人，为什么开始关心起无辜的人来了？”
“………”
符华沉默着，无言以对。
“回答我啊！”
琪亚娜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朝着符华怒吼道。
“我不想再看见你，现在，从我眼前消失！”
符华轻轻摇摇头。
“抱歉，我已经无法离开了，第八神之键羽渡尘，它的第零额定功率，把你和我意识永远绑定在了一起。”
“什么……”
琪亚娜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也就是说，她永远也无法摆脱这个害死了东方炎，并让自己无家可归的家伙。
“回去吧，琪亚娜，回到学园长她们身边去，现在只有她们能保护你了。”
“不，不行……”
琪亚娜想起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恐惧的后退，她伤害了芽衣，害死了舰长，她还怎么去面对她们，面对她们温柔，她们的善意。
“我知道你现在很艰难，但只有这样……”
“滚开！从我的脑袋里滚出去！”
没等符华说完，琪亚娜就怒吼着打断了她的话语。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一只流浪的小猫咪。”
这时，一道慵懒成熟的女声在她头顶响起。
琪亚娜抬起头，看见一个身材火爆，有着酒红色披肩长发，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人，正坐在不远处的大桥上，她那硕大的山峰，几乎要将胸前的衣服撑爆。
（“啧，这渡鸦的衣服怎么有点小，回去之后衣服的尺寸得改一改。”）
东方炎有些不适的扭了扭腰，渡鸦的衣服尺寸，对她来说有些小了，尤其是胸口这块。
“你是谁！”
琪亚娜戒备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很强，强到自己自己完全没有反抗的可能。
“我？你可以叫我夜华，我本来只是打算过来活动一下身体，没想到居然有了意外之喜。”（“抱歉了，老姐，借你的字一用。”）
东方炎从路灯上跳下，轻盈的落在地面，缓缓的走向琪亚娜。
“琪亚娜，快跑，你打不过她的！”
符华在琪亚娜脑中不断的催促着，她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的实力，可能比幽兰戴尔还要强，就算是全盛时期的自己，才勉强能和她打成平手。
这三个月来，东方炎装备着〔勇者〕卡不断的和千劫对战，实力已近乎跳楼般的速度暴涨。（世界蛇的东方炎分身，已经恢复原本性别。）
第一个月前3天，他用装备着〔巨龙〕卡片，依旧差点没被千劫打死。
第4天到第6天，他已经逐渐能和常态千劫打的有来有回。
第7天到第10天，他已经可以渐渐压制常态千劫。
然后第11天，他被崩落千劫打的只剩一口气，还是爱莉希雅出手救下了他。
第12天到第13天，他已经可以做到在崩落千劫的全力攻击下存活。
第14天到第15天，他已经可以彻底压制崩落千劫。
然后接下来他又换成了只有27倍增幅的〔狂魔〕，又体验了一次上面的过程。
这次他用了28天，差不多一个月。
接着，他不断更换更低增幅倍率的卡片，去找千劫战斗。
如今，他可以只装备3倍增幅的〔精灵〕卡，就压制住崩落状态的千劫。
也就是说，如今的东方炎，在不装备任何增幅卡片的情况下，已经拥有了大半个崩落千劫的实力。
而且，在战斗中，他还获得了血魔的吸血疗伤和巨龙的体力上限x20。
如今，天穹市的本体要做的，就是刺激琪亚娜，加快她的觉醒速度。
“来吧，小猫咪，到我这来，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呵呵呵呵呵～。”
东方炎发出刺耳的笑声，一场早已安排好的追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