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美梦与噩梦同样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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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张牙舞爪的使出我的绝学攻向近在咫尺的陈四郎，可我就如同一个幻像，根本不能触碰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胡乱的在我眼前的陈四郎脸上乱拍，拍着拍着，陈四郎和瑶儿的身形开始变得扭曲，我回头发现邱小果又不见了，再转身池塘和小桥，一切的一切也都开始烟消云散。

    我已经懒得惊讶了，开始适应了梦境中的场景莫名其妙的变幻。我余气未消，慢慢向前走着，一阵微风拂面，不知不觉我来到了一处长满青草的断崖边上。

    远处一幅春意盎然的美好景象，断崖之下，是草木繁茂的巍巍青山。这风景让我有些恍惚，分不清是在梦境还是现实，但我只看了一眼就没心思再欣赏山间的景色了，因为断崖边上，还坐着一个人，一个对世界充满了绝望的伤心人。

    我惊呼一声：

    “别跳哇！”

    邱小果这回听见了我的呼喊，回过头来，正张个大嘴哭的好像我们家隔壁的二傻子，她愣了愣神，继续哇哇大哭，一边抽噎着一边问：

    “爹？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虽然这声爹叫的我无比舒服，但我还是非常紧张的朝她大叫：

    “多大的事啊？有啥想不开的，还跑这跳崖来了！？”

    邱小果一脸懵逼：

    “没想不开啊，我就跑这吹吹风不行么？”

    说罢也不想再理我，转过身对着崖上的清风抽泣了几下，蜷起身蹲了下去，把脸使劲埋进两只纤细的胳膊里，不想让我看到她这副怂样儿。我虚惊一场，缓缓走近她身边，看她像个鸵鸟一样就有点想笑，顺势盘膝坐在草地上，朗声道：

    “不就是被个臭小子甩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像这样薄情的负心汉，早点看清是你的福气。”

    邱小果身子一震，诧异的看向我：

    “你……你都知道了？”

    我笑道：

    “废话，我是你爹，我什么不知道啊。”

    邱小果恼羞成怒：

    “你跟踪我！”

    我想说不是，但看着她那副气鼓鼓的模样没来由冲她吐了个舌头。邱小果猛然站起身，朝我大吼：

    “你们一个两个都欺负我，我恨你们！我不活了，我这就跳崖死给你看！”

    说着就作势要往断崖边上凑，我一把薅住她的袖口将她拽回来，强行按着坐在草地上，再度装作一副老成的姿态：

    “好啦，爹给你认错还不行吗？”

    邱小果像是被吓到了，两眼发直的盯着我看，抽泣也戛然而止，颤声道：

    “爹……你……你说啥？”

    我突然有点语塞，心说自己是不是有点出戏了，以我对邱小果她爹微乎其微的了解，不难猜测他是一个根本不懂得服软道歉，也不懂得怎么对女儿表达疼爱的糙汉子，我现在以他的身份突然说要认错，有可能直接颠覆邱小果从小到大的整个认知。可我看着她在梦里的种种，已经明白她的心结所在，于是我大胆的做了个决定，实在不行，她疯就疯吧。

    我轻咳了两声，正色道：

    “我说，爹跟你认错。爹错了，原谅爹吧。”

    邱小果惊的脸色惨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瘫坐在地上：

    “爹……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有可能哦！”

    邱小果轻咬着嘴唇，眼底开始涌出泪花，马上又要嚎啕大哭，我实在懒得看她这副德行，还是那个泼辣的女流氓更让我喜欢一些，于是喝道：

    “行了，别哭了！你看看你这动不动就哭的样子，还像是你邱小果吗？”

    邱小果委屈的更想哭了：

    “你……你怎么也这么说我。”

    我拨了拨她头上的羊角辫儿，又摸摸她的脑袋，轻声说：

    “傻丫头，这世上谁说你都不行，只有爹能说你。”

    邱小果强忍住泪水，小心翼翼的盯着我，我从没想过原来她也有乖巧的像个小猫一样的时候。我望向远处的青山，悠悠道：

    “对不起啊小果，我知道这些年我做的不够好，没能像别人家的爹那样给你足够的关心和爱护，也许是我对你的期望太高了，故而要求就会很高，可是谁家的爹娘会不疼爱自己的闺女呢？爹只是不懂得怎么表达而已，我……”

    “停！”

    邱小果惊恐的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爹……你没事吧？你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

    我想了想，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还不是那个叫陈四郎的臭小子！要不是他，你能跟我吵架吗？后来我也反思自己这些年的确没有好好疼你，才让你被人骗了还不自知，归根究底都是爹的错。”

    我观察着她的反应，发现仍然是一副惊讶万分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继续说：

    “想起那个陈四郎我就来气，敢欺负我闺女，你放心，我饶不了他，明天我就把他抓回来扒了他的皮！”

    邱小果轻轻唤了声：

    “爹……”

    然后突然冲过来一头扎进我的怀里，紧紧抱着我不撒手。

    我的脸上顿时窜上一抹绯红，双颊发烫，整个身体都能清楚的感受到邱小果那少女一般的娇柔，阵阵女儿身上特有的香气弄得我神魂颠倒，一时间我总觉得不是在做梦，这就是我一直以来偷偷想要干的事情。我罪恶的双手慢慢想要搂住怀中的邱小果，马上就被理智唤醒了我的邪念。

    不行！虽然我很喜欢被如邱小果一样漂亮的姑娘抱着的感觉，但这毕竟是在小黄制造的梦境里，他说不定一直都在看着呢，再说我现在正以她爹的身份面对着她，也实在是有点太趁人之危了，我从小接受的教育不支持我这样做。

    我赶紧想要把她推开，正色道：

    “哎呀哎呀，挺大个丫头了，还往爹怀里钻，成什么体统，快撒开！”

    邱小果使劲抱着不放手，冲我撒着娇：

    “我不！你都多久没抱我了。”

    我一想到小黄此刻看着我们这个样子，胖脸上面肯定挂着邪恶的笑容，就怒道：

    “你……我打你了啊！”

    邱小果一动不动，轻声说：

    “谢谢你，爹。谢谢你终于让我知道，我不是没人疼的……”

    我停下了无力地挣扎，叹了口气，心想她也怪可怜的，也许她爹一辈子都不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即便她爹是爱她的，也永远没有机会像我这样对她表达。如果从我认识她那一刻起她就是个心中充满爱的姑娘也挺好的，就让她在这可以感受到爱的美梦里多待一会儿吧。

    我无奈地对她说：

    “怎么会没人疼呢？爹就是最疼你的人。”

    邱小果的声音越来越轻，语调中可以听出她此刻心满意足的幸福：

    “对不起，爹，我不该说我是有爹生没娘爱的孩子，娘从来都没有回来看过我，一定不是你的问题，我不该那么说你。”

    我有些愕然，这下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邱小果从来没有跟我提过她娘的事情，我该怎么回答她呢？我啥都不知道啊。我支支吾吾对着怀里的邱小果说道：

    “额……小果啊，你还记得你娘是什么时候走的吗？”

    邱小果沉默的依偎在我怀里，并没有回答。

    我也没太在意，望着远处的青山出神，这感觉挺好的，如果可以，我很愿意就这样吹着微风抱着姑娘，安然的坐上很久很久。我闭上眼睛，等着邱小果跟我说话，等啊等啊，真就等了很久很久。

    2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才闭着眼睛轻轻唤着：

    “小果。”

    没人回应。

    我感到有些不妙，又唤了一声：

    “小果？”

    还是没人回应。

    我似乎猜到发生了什么，有点不情愿睁开我的眼睛。

    眼前的场景让我有些崩溃，因为刚才还是一位姑娘依偎在我的怀里，现在反过来了，我正以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被个男人拥在怀中。

    我挺起身，茫然的看着沈丹青猥琐至极的脸，他也盯着我，眼中还泛着如水一般的温柔。我下意识的问道：

    “你抱着我干什么？”

    说完我就更崩溃了，因为我很清楚地听见自己开口发出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如遭雷击一般仔细打量起自己的身体，从上到下裹得都是女子的薄纱，一双纤纤玉手还涂着淡红色的指甲。腰肢盈盈一握，双峰波涛汹涌，还他妈是个身材绝好的女人。我慌乱之中忙向裤裆里摸去，心中顿时冰凉，果然什么都没了……

    沈丹青诧异的看着我问：

    “你怎么了？”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

    “你……你别说话，让我冷静一会儿先。”

    我的脑袋疼的要命，打死我也想不到小黄玩的这么大。我气的蹦起来朝天大吼：

    “不玩了！说啥我也不玩了！小黄！你是个狗屁的神仙，明明就是个老变态！让我装老和尚装爹我也就忍了，让我装女人我可装不了！放我出去，沈丹青爱死不死，我可不管了，快放我出去！！”

    我的情绪有些激动，稍微冷静下来我才发现自己正和沈丹青身处一个偌大的岩洞之中，根本看不到天。周围的环境潮湿又昏暗，幽闭的让人很不舒服，我不知道眼前的光亮是从何处来的，只觉得沈丹青的这个梦境，正在完完全全的展示着他内心的阴暗面。

    沈丹青对我的乱吼乱叫并没在意，只是微笑着说：

    “素素，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我愕然回首，才明白自己正在扮演的是秦霜素，不禁摇头苦笑，叹道沈丹青啊沈丹青，你都一把年纪了，嘴上天天装潇洒，到头来心中最放不下的果然还是女人，让我怎么说你好。

    我开始感到纠结，心中闪过一丝恶念，突然就有了玩下去的兴致，毕竟前面两位我都没见过，只凭想象去演不是很好把握，这秦霜素我可是打过交道的，无论她的威严和美貌我都有些独到的见解。现在最最让我感兴趣的，是沈丹青和秦霜素多年以前的那段恩怨情仇，这么好的机会，不把这老小子压在心底的往事全给诈出来实在太可惜了。

    我忍不住嘿嘿一笑，斜眼看向沈丹青：

    “你害我害得这么惨，我凭什么原谅你？”

    沈丹青仍然一脸痴迷的看着我，信步走近我的跟前，轻轻道：

    “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我们好不容易又在一起，还是不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总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我心说这什么鬼地方啊？哪来的良辰美景？再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你就不提了，你不提我怎么套你的话啊？正想骂他就发现沈丹青早已上下其手，正在试图解开我身上本就不太富裕的衣裳，我直接抡圆了一个巴掌将他打出老远，就知道这个老淫魔满脑子就没想过安分的事情！

    我惊恐的护住自己的娇躯，怒骂道：

    “你想干嘛！？老流氓！”

    沈丹青笑着起身，抹去嘴角渗出的一丝鲜血，我被自己的掌力吓了一跳，梦中的秦霜素实力仍是恐怖如斯。他摇了摇头，不再看我，苦笑着又靠墙坐了下去，幽幽道：

    “你不记得这里了吗？当年我们定情的地方。”

    我仔细环顾了这个糟糕透顶的环境，暗骂沈丹青真不是个东西。

    他自言自语了起来：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这辈子都不会，但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不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我这一生，从来没亏欠过别人，自以为了无牵挂，除了你。多少次午夜梦回，我在梦里再见到你的样子，醒来都会心如刀绞，我以为我能把你忘了，可是想要忘记一个人，谈何容易。”

    我清楚的看到他眼中流出了一行清泪，让我不敢相信这是我认识的那个沈丹青，有那么几秒我无法确定到底是谁在做梦，可我还是怕他兽性大发，不敢靠他太近，只是试探着问：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他忙说：

    “我回去过，回去过……可是太迟了，我回去的时候，你已经嫁给了慕容家的老逼……”

    他欲言又止，神色黯然：

    “……慕容家的大公子，也许他才是配得上你的人吧，你们门当户对，而我一无所有还被朝廷通缉，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能再害了你。”

    我有些动容，明白他真的有他的苦衷，学着秦霜素的语调缓缓道：

    “可你觉得我这些年过的会快乐吗？你真该带我走的，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愿意和你一起浪迹天涯呢？”

    沈丹青凝视着我，半晌不语，忽然嘴角一扬，轻笑道：

    “谢谢你。”

    我一脸茫然：

    “啊？哦，不客气。”

    沈丹青长叹一口气，微闭双眼，仿佛瞬间又变回了那个熟悉的模样，说：

    “我知道你是谁了，傻小子，也就你能说出这样的傻话，感情的事你懂个屁。”

    这下弄得我不知所措了，讶然道：

    “你……说什么？你知道我是谁？”

    沈丹青撇了撇嘴：

    “张昭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