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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千万别与为兄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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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鸠离开不久,威远侯府的穆大管家便找上门来。

    江景辰狐疑道:“我这才买的宅子,你转头就找了过来,老实说,老江是不是派人盯着我了?”

    穆大管家愣了好一会,脸色古怪。

    小心翼翼询问道:“老咳,老爷,您指的是老爷吧?京城就这么大点地界,上杆子等着巴结老爷的人多了去了,您是侯府三少爷,老爷的嫡长子,买宅子这么大的事情,自有人眼巴巴的跑去老爷跟前说嘴。”

    江景辰瞧他脸上洋溢着不可遮掩的骄傲,心中生出些许厌烦。

    挥了挥手道:“有事说事,没事就别在这里待着了,本公子这座庙小,容不下你这座大佛。”

    穆大管家“噗”的一声双膝跪地,惶恐道:“三少爷,您可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就是个伺候人的奴才,您是少主子,这一点老奴时刻不敢忘。”

    江景辰没兴趣对这位威远侯第一亲信示好,不耐烦道:“说事。”

    穆大管家恭声道:“是老爷让老奴来请您回府一趟,四少爷出事了。”

    他喊江景昭四少爷,而非是世子。

    江景辰不由抬了抬眼皮,见他脸上并无讨好之色,心中默默点头,明知故问道:“四弟出了什么事?”

    穆大管家犹豫道:“四少爷他受了点伤,有些严重,老爷已经告了假,您还是快回去看看吧。”

    年老成精的人,说话用词还真是够谨慎的。

    依着小鸠的那一番安排,江景昭现在指定是成了江肛裂。

    身体的伤害不过是其次,关键是心理上的创伤,怕是花上一辈子的时间都不能愈合,

    面对如此光明正大的机会,江景辰自然不会错过,领着万金一同回到威远侯府。

    濯缨阁。

    所有阁外洒扫的仆人异常安静,做起事情来也显得格外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点多余的声响惊到阁内的主子,从而招来一场横祸。

    江景辰没理会要先去心远堂,进了府门之后便直奔江景昭的住处。

    一路走,一边大声嚷嚷道:“四弟,听说你受了伤,严重不严重?有什么是为兄帮得上忙的,你只管开口,你我嫡亲兄弟,千万别与为兄客气。”

    小郑氏领着一众丫鬟婆子急急忙忙冲了出来,将人拦在阁外,开口道:“有劳辰儿挂心,昭儿已经吃了药睡下了。”

    江景辰见她双眼通红,满脸憔悴,却还是要硬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失笑道:“大白天的就睡,也不怕晚上睡不着,不行,我得去看过四弟之后才能安心。”

    小郑氏再次阻拦道:“我知你们兄弟情深,可眼下确是不好打搅昭儿休息,改日再来吧。”

    江景辰眼珠一转,笑问道:“穆大管家来寻我时也没把话说清楚,四弟究竟是伤在哪?又是如何受伤的?可是府里的下人没用心伺候?”

    小郑氏牙龈紧咬,强忍心中情绪。

    淡淡开口道:“一点小伤,养养就好了,不碍事。对了,辰儿你这是从哪回来?怎的还惊动了穆大管家去请?”

    江景辰心中暗笑,面上装出一副气愤的模样。

    叹气道:“可能是父亲听说我被京兆府衙差给捉走的事情了哎,我这才刚被放回来,四弟这又受了伤,我们两兄弟这运气可真够差的。”

    小郑氏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冷声道:“那你还是先去你父亲那吧,昭儿这里有我,不用你担心。”

    江景辰又尝试了几次,均是被拦在门外,不好强闯的情况下,只得在门外喊道:“四弟,你好好休息,为兄晚点再来看你啊!”

    喊完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身朝着心远堂的方向走去。

    小郑氏等他走远,转过身问身旁的林婆子:“那两名护卫处理了吗?”

    林婆子点头道:“已经处理好了,一会就送出府埋了。”

    不能护好主子的奴才,还想有葬身之地?小郑氏冷哼道:“扔到乱葬岗喂野狗。”

    林婆子浑身一颤,垂首应声:“奴婢这就去交代。”

    “等等。”小郑氏喊住林婆子,吩咐道:“让人去京兆府打探一下。”

    林婆子小心翼翼询问道:“夫人是要打探什么?”

    死了个方嬷嬷,身边连个得用的都找不到,小郑氏气闷之余,细细交代道:“有关于江景辰的事情,能打探多少就打探多少,听懂了吗?”

    林婆子不敢多问,恭声道:“听懂了,奴婢现在就去。”

    真是个没用的,连方嬷嬷的一半都比不上……小郑氏无奈叹气,转身进了房间。

    江棋韵见母亲前来,起身问道:“三哥他怎么来了?”

    小郑氏没有回答女儿的话,看着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如同死人般的儿子,只觉得心如刀割般疼痛。

    悲泣道:“昭儿,你告诉母亲,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是不是江景辰?你说话啊,只要你开口说,母亲就一定信你。”

    江棋韵上前轻轻拍打母亲的肩膀,安抚道:“御医说哥哥需要静养,母亲,您别这样。”

    小郑氏突然转身,紧紧抓住女儿的手。

    慌张道:“从昭儿被送回来就一直是这样子,明明醒着,却动也不动,说也不说,棋儿,你说你哥哥会不会是也中毒了?”

    手上传来的疼痛让江棋韵使劲挣脱开,反问道:“也中毒?母亲为何会这般说?还有谁中毒了吗?可御医没说哥哥有中毒的迹象啊!”

    小郑氏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失态,捏着绣帕擦出眼角的泪水,敷衍道:“没什么,刚才是关心则乱,胡言乱语不必放在心上,你先出去吧。”

    这是与哥哥说悄悄话?

    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江棋韵满脑子疑惑,应了声“哦”之后转身出了屋子,本想在趴在门上偷听一会,无奈母亲将身边伺候的丫鬟全都打发出来守着。

    江棋韵只得闷闷不乐离开濯缨阁,路上不禁嘟囔了几句:“母亲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心远堂。

    威远侯脸色极其难看,一见长子到来,立即喝问道:“昭儿的事情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原以为会先寒暄个几句,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没想到竟会这般直接,不过也好江景辰没有回答,反问道:“父亲难道不知道今早发生的事情?”

    威远侯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江景辰露出一副失望伤心的神情,哀叹道:“我今早京兆府拿到公堂上,遭受了一番莫大的羞辱,才刚被放出来就听说了四弟的事情,茶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便赶回来探望,没想到竟会被父亲如此质问”

    没有热茶喝,好像也不是很惨啊!

    江景辰脑海中迅速回忆两辈子过往伤心事,好不容易才挤出几滴眼泪。

    神情三分悲伤、三分失望、三分痛苦、剩下一分是孩童般的渴望。

    “父亲,你的亲生儿子不仅仅是江景昭一个人,还有我啊!”

    “你为父只不过询问一句,若与你无关,你说便是,又不曾给你天大的委屈受,何用这般故作姿态。”

    威远侯头一直以为长子是个骄躁的性子,眼前这般弱小委屈的模样还是头一次见到。

    诧异之余,心中泛起一阵酸楚,之前想好的种种问话,此刻一句也问不出口。

    江景辰眼见他的脸色慢慢转变,便知这一招起了作用,心中暗自冷笑。

    脑海中则是琢磨该在便宜爹面前立一个怎样的人设,才能够在真相揭晓之后将他伤的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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