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交易
大殿的废墟之中，一切事物在孔雀五色神光的洗礼下化作了齑粉，但在这本该是一片死地的地方，却突然传来异动。
一块黑乎乎得圆形巨石晃动了两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苏醒，紧接着那圆形巨石就被掀翻，露出了白色的底部，细看之下，竟然是一个巨大的龟壳。龟壳中空，只留一具骸骨，看来龟壳的主人也没能逃过此次的浩劫。
苏侄的身影慢慢从被掀翻的龟壳下面站了起来，他抬起头，用迷茫的双眼看向周围，在他的不远处，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入眼尽是一片灰败。天空中不断有灰尘飘落，唯一的色彩就是那不时伴随着惨叫声响起闪耀的五色光芒。
苏侄摇了摇昏沉的脑袋，记忆开始涌入脑海之中，蓦然间他想起了苏玉布满泪水的脸庞。
“姐姐。”他口中喃喃。一道五色彩光突然在他的不远处闪过，吓得他连忙躲在了龟壳的的后面。半晌，他探出头来，却是急红了眼眶“姐姐，你在哪啊？”
他连忙跑了出去，发疯般的寻找起来，最后，在一众狐狸的尸体当中，看见了那窈窕的身影。
苏侄慌忙跑了过去，他用头抵在苏玉的脸上，口中不断呼唤。
“姐姐！姐姐！你不要不理我！你别丢下我！姐姐，你醒一醒啊！”苏侄涕泪横流，伤心欲绝。
但是他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那倒在地上的身体早已冰冷，没有了声息。
蓦然间，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黑色的流光从那如深渊般的巨坑之中升起，直冲云霄，那原本围困涂山的屏障在没有了定光等人的支撑，被黑光瞬间撕裂。随后，那道黑光毫不停歇，向着山下的普善国方向轰然坠去。
天空中不断释放着五彩光芒的孔雀在见到那黑光后，大惊，他不明白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这堪比圣人的一击之下还能逃得性命。但来不及多想，眼看那流光的方向是向着普善国而去，孔雀展开双翼就要向着黑光追去，但是一道白色光芒随后而至，拦在了孔雀面前。白光散去，显露出白泽的真身。
苏侄抬头，看向天空中的那两道身影，终于想起了，那被五色光芒笼罩的身影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的眼中瞬间布满血丝，口中低吼“孔雀！孔雀！”他不断重复着孔雀的名字，仿佛要将那名字的主人咬碎吞入腹中，他的声音开始出现变化，宛如一个孩子的童音渡过了变声期，逐渐变得雄浑。
伴随着声音的转变，苏侄的身体也开始逐渐变大，原本的狐狸脑袋竟然变成了被银白色毛发覆盖的龙头，头生一对鹿角，狐爪变做虎爪。他感觉此刻的身体中充满了怒火，那怒火化作无穷的力量。他张口仰天怒吼。
“吼！！！孔雀！！！”
那吼声骤然响彻天地，身周的一切瞬间都被吹飞。他后爪猛然蹬起，如炮弹一般向着天上的孔雀冲去。
孔雀看着挡在他身前的白泽，嗤笑一声“有意思么？白泽。”
说罢，身周五色光芒燃起，蓄势待发。
“等等，孔雀，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孔雀并不答话，只是五色光芒愈加炙热，眼看着就要喷薄而出。白泽却不着急，口中淡淡吐出两个字。
“功德。”
孔雀听到这两个字后，依然没有动作，只是那运转到极致的五色光芒却并没有向着白泽袭来。
白泽仿佛早就预料到了孔雀的反应，但是他却停下了话头。
“说下去，不要浪费时间，我知道你想拖住我。”孔雀传声。
“你知道我当初绘制了白泽图，并将白泽图交于当时的人皇，让人族避免了被妖族屠戮之苦。所救生灵何止千万，所以，我获得了海量功德，那些功德有一半加于我身，让我逃得了必死之局，另外一半则附在了我绘制的白泽图的初稿上，现在我把那白泽图以及上面的功德给你，如何？那些功德可以让你离天道更近一步，多一些成圣的把握。”
孔雀沉默片刻“条件？”
“你立刻离开涂山，并且对今天的事既往不咎。”
孔雀摇头“不行，我不能离开此地，那定光佛使手中有我需要的东西，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刚才那飞向普善国的人族所释放的杀气连我都感到心惊。我若离开，那定光必然挡不住你和那人。”
“那这样吧，一炷香的时间，在这一炷香的时间内，你我皆不出手，李锦与那定光二人的生死皆看天命。一炷香的时间后，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带着李锦离开，哪怕带走的是一具尸体。怎么样？”
孔雀心念电转，在这普善国内，哪怕是那定光再废物，有着那普善国数万信众的信仰之力加持，这一炷香的时间，应该也能熬过去。
孔雀点头，熄了身上的五色光华。两兽就这样静静的飘浮在了半空中。
白泽转头看了一眼山下的普善国方向，“孔雀，你应该知道那光头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吧？你为何要帮助他？跟他一起屠戮涂山生灵，难道就不怕天帝责罚？”
“算了。我也懒得跟你解释。”孔雀摇摇头“我显露一部分记忆后，你自己看吧。”
白泽闻言，连忙施展神通向着孔雀双眼看去“修罗？永恒？这怎么可能？”白泽的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没错，定光曾带着一个名为修罗的孩子找到了我，那修罗虽然外表是一个人族孩子的模样，却非人非妖，非鬼非神。但是他的身上却散发着永恒的气息。那么这修罗的身份。。。。”
“圣！”白泽脱口而出。
孔雀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哪怕是你也无法拒绝吧？”
白泽沉默，得悟道果，造化成圣，这是所有山海世界的生灵都无法拒绝的，甚至有人为此屠尽世间百万生灵，想要以杀正道。还有人创造新的生命，而后收割一个族群的气运来成就圣人果位，皆为那永恒二字。但是，成圣之路怎么可能会那么简单？单单只是吸收一个涂山的生灵气血魂魄，别说成圣，成仙都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