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投石问路
德二爷说了，这招叫投石问路。
鬼腿张跟着宁大仙，装神弄鬼不说，还把宁大仙的钱都给偷了。不过，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德二爷知道宁大仙做了好几年生子配方的生意，不可能就这么多钱。
但是，现在抓得紧，大家都在打倒资本主义，有钱人可是很危险的。所以，宁大仙一定会把钱藏起来。
不过，藏的最多肯定不是纸币。
纸币容易腐烂，而且时代变化，钱啊，粮票的价值都在变化。按照旧社会的思路，地主都不存钱，存的都是真金白银，宁大仙也一定遵循着这些规律。
……
以鬼腿张的轻身功夫，弄块白布装神弄鬼，把宁大仙骗了是很正常的事儿。鬼腿张回来也得意洋洋的，一边把铁盒子里的钱交给德二爷，一边乐呵呵的说：“二弟啊，今天晚上咱们就把宁大仙的真金白银也收了。”
“不急，宁大仙丢了钱，比我们还急呢。”
鬼腿张纳闷：“二弟啊，你不说投石问路吗？咱石头扔出去了，金子也找到了，怎么还不动手了呢？”
德二爷没有直接回答鬼腿张的问题，反而若有所思的说：“黄皮子咬死鸡是正常的，可是咬人真没听说过。”
“嗯！”
“大哥，你说黄皮子在什么情况下能咬死人？”
“不知道，那玩意屁大点大，一巴掌一个，张涛也是积极参加劳动的老爷们，怎么能被一个小东西咬死了呢，除非……”
“除非什么？”
“先死！”
德二爷摇摇头：“黄皮子被老百姓称之为仙儿，是有原因的，它有灵性，它一定知道人类不好惹，即便是死的，它也不会招惹。”
“那还有一种可能！”
“还有？”
“我小时候听过一个老故事，有一个村为了收过路费，放出了山中有老虎的传闻，经常把老虎咬死的牛啊，羊啊摆放在村里面。陌生人见了，不敢过路，村民收取保护费，平安把陌生人送过去。”
“这故事有什么深意吗？”
“这只老虎行踪诡异，说它不存在，它咬死了牛羊，说它存在，无论是陌生的外地人还是本地人都没有受到伤害。”
德二爷何等聪明，他一下就懂了这个故事：“村里是怎么做出假老虎的。”
“铁匠，把兽夹做成了老虎牙齿的形状。”
“大哥，你真是解决我这么多天一直想不通的问题，我想我们找到第二个杀害张涛的人了。”
鬼腿张一脸懵，什么意思啊？
……
一直以来，德二爷都在断定杀死张涛的并不是一个人。这就是千门有八将少五不开花，要想导演这么一出奇异的杀人事件，没有几个人通力合作是做不到的。
谣将，黄皮子仙杀人，首先要有一个制造谣言的人，这个人说出的话，能让老百姓信服。
正将，一个真正想杀死张涛的人，从而组局的人。
火将，动手杀死张涛的人。
提将，想到杀张涛办法，并且引张涛入局的人。
除将，当这一切结束之后，把所有痕迹都消除的人。
要想杀死张涛，最少要有这样五个人来合作，村子不大，有作用的人很显眼。黄皮子杀人这种谣言，让宁大仙放出来最可靠，所以宁大仙是这个局里的谣将。
……
要捋顺宁大仙的关系，需要一些时间，还要找到真正动手杀人的人。不过，今天鬼腿张一句话点醒了德二爷。
杀死张涛的人，可能是一个会做兽夹伪装成牙齿道具的人。但这个村里没有铁匠，张涛用的兽夹还是猎人家祖传的东西。
不过，德二爷已经有眉目了，在这个时代私下里倒腾黄金白银的人，他一定有熔铸的本领。如果找到这个卖金子的，或许就能找到一些线索了。
不过，要找到这个卖金子的，就必须得制造点谣言，让宁大仙急着把金银出手的谣言。这几天德二爷物色了一个人，张涛家收养的一个孩子，前些年闹饥荒在地里捡的，不知道谁家的孩子，没有儿子的张涛就留下养着了。
这孩子姓张，名字为宁，张宁今年是十一岁聪明伶俐的，德二爷看到张宁眼里有光，就相信这孩子一定能做到他想做的事儿。
……
德二爷征得了宁彩霞的同意，就把要去上学的孩子叫到身边，给他嘱托了一番。德二爷让张宁把宁大仙家里有鬼的消息传到学校，学校的孩子不多，但他们能很快把消息传到家长那里去。
中午孩子去生产队吃饭，估计不到晚上，这消息就得传到宁大仙那里去。宁大仙果然上当了，他觉得既然孩子看到了他家门前的白影，这就是有人惦记上他了，他那些银条不能放在家里，万一被贼挖走了，他这生子配方的买卖就白干了。
……
然而，这一切都有鬼腿张在跟着，宁大仙下午找到了一个人，穿着石油工人的工作服，平头，大耳朵。
两人见面之后，宁大仙就把里三层外三层包好的银条和金疙瘩都给了这个大耳朵男人，还塞给了这个人五块钱和十斤粮票。
“现在你的小金库里存着，等我抓住了这个贼，我再拿回来。”
“行！我偷摸从单位出来的，我得回去了。”
那人转身要走，又被宁大仙拉住了：“你不会把我的银子都贪了吧！我私下里用刑逼着那些地主、资本家把金子银子给我，我有多少你不知道吗？差你这三瓜俩枣的，我能帮你，也是怕事情败露。就这样吧，我真得回去了。”
……
这事被躲在暗处的鬼腿张和德二爷都听见，鬼腿张问：“弟弟，咱们投石问路不是为了那些银子吗？”
“不是！”
“那叫啥投石问路啊，我虽然不知道谋略，但说书的我听过啊，人家投石问路，不就是找到藏着的东西吗？当年锦毛鼠不就是用这招对付包青天的吗？”
德二爷哈哈一笑：“宁大仙那发生的事，叫投石。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才叫问路。”
“没懂，啥意思？”
“你没听那个男人说吗？地主、资本家，他对人家用刑，逼着人家把黄金拿出来，天杀狗娘养的，我们这就去把他的黄金给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