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永不原谅的人
张大福答应带着林小冉去刑侦队那边问问具体的情况，我才来到了汪大顺的会议室。
……
按照以往的规矩，每次做局结束，七舅爷都会有一个点评。这一次，七舅爷特意表扬了张晓军。
得知有点穴的功夫之后，张晓军就让父亲带了一个护具和血袋。在林贵对张大福下杀手之后，张大福吐的那口血，是表演用的人造血浆。
因为护具的关系，张大福也没有受伤。而张晓军之所以这样布局，就是把张大福做成了一个关键点，了解局的运行方式之后，让张大福以武力倒转乾坤。
……
在这几年的学习里，张晓军曾和我多次讨论过『千门』的倒转乾坤，和我的寻找不同，张晓军更倾向于预埋，也就是他早早通过布局，把炸弹埋在那里，当敌人以为他走投无路的时候，他才引爆炸弹，给予敌人致命一击，从而翻转局面。
对此，七舅爷赞不绝口！
当然，七舅爷还是一如既往的批评了我。原因并不是我的布局上，在这个局里，我理解的已经很透彻了！
就像张大福说的，他都听得入迷了。
虽然，我理解了借花献佛的因果论，但我还是棋差一着，若不是李强帮我补全，詹世峰那边可能就会出差错了。
不管怎么样，结果还是挺好的。
反正我都习惯了，批评就批评了！
……
回家的时候，天快亮了！
七舅爷一如既往的叼着没有点燃的烟，我美滋滋的在后面跟着。
“臭小子，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在这个局没有结束之前，我其实挺怕的。”
“怕什么？”
“宿命论啊！”
七舅爷纳闷的看了看我：“什么叫宿命论啊？”
“就像古龙的小说，一个称霸武林的霸主，总有一个要打倒他的大侠一样。而这个大侠一定和他有某种关联，比如，是他的儿子，他的兄弟。这个大侠从一出现就注定了要打败霸主的命运。”
“你觉得自己是个主角？”
“我倒不在乎这个，我就是怕，我真的是琴欢的儿子，我来这里的命运就是为了打败宁泽祥。”
七舅爷哈哈的笑了起来：“这用不着你担心，宁泽祥敢来，还有你七舅爷我呢。”
“岁月无情，你就算是谋略之神，你也敌不过岁月的侵蚀，宁泽祥一直没有出现，大概就是等你归西的一天。”
“臭小子，你咒我，信不信我抽你！”
七舅爷说着伸手要打我，我撒腿就跑，还挑衅的喊：“追我啊，臭老头，你不是不服老吗？”
我们爷孙，在寂静的街道上，一个跑，一个追，一个气喘吁吁的骂，一个嘻嘻哈哈的乐！我很讨厌命运，但我又感谢命运，让我来到了这个大家庭里面。
……
几天之后，老徐开着黑色的奥迪车来接我，作为除将，他总是在最后一个出现。只要他出现了，就代表着这个局结束了。
“徐爷爷，您带我去哪啊？”
“拘留所！”
“见谷六子！”
“乖孙啊，见面要有礼貌，叫声六爷爷，他毕竟是我的师弟。”
我想了想，最终没有反驳，只是点点头！
……
我们在拘留所见到了谷六子，花白的头发看上去有些油腻，人也没什么精神。虽然谷六子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他见过七舅爷，但还没有见过老徐。
“徐老五，你怎么来了，看我的笑话吗？”
“叫师兄，不要在后辈面前这样没礼貌。”
“师兄？我离开这个破『千门』多少年了，你还和我称兄论弟。”
“老七虽然是个掌柜的，但他的性格放荡不羁，所以才会让门人觉得咱们这个『千门』规矩淡了，但是，只要『千门』还在，规矩就在。你虽然离开了林城雪乡，但作为掌柜的老七一天没说你被驱逐，你就是『千门』的一份子。”
谷六子没说话，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说吧，别套近乎了，什么事？”
“六子啊，掌柜的提醒过你，你这次回来是有人有意为之，你告诉我他是谁？”
“还能是谁，宁泽祥啊！”
“他在哪？他叫什么名字？”
谷六子摇头：“我不知道，我有必要知道这些吗？”
“六子啊，当年你和老七不分伯仲，都是我们仰望的存在。可这些年过去了，老七早就沉淀谋略，返璞归真，做到了真正的大道至简。而你呢，还是当年的那个水平，怪不得输在了孩子的手里。”
“徐老五，你有资格瞧不起我吗？你以为你是谁？”
“我没有瞧不起你，只是为你感到心痛。家里有没有人，需不需要我帮你打点。”
谷六子听了，没说话，老徐认真的看着他，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谷六子叹气：“没有！”
“求亲不认才是『千门』，你终究还是相信了德二的鬼话，既然你这么没有什么安排，我就走了，如果监狱里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记得让狱警通知我一声！”
说完，老徐带着我离开了！
……
我一直没说话，但我一直在想，谷六子这样玩，老徐都能原谅他，仍然把他当成『千门』的一部分，可是为什么就不原谅德二呢！
我记得张大福说过，德二和游太师叔爷一起生活，孤独终老，即便如此，他离世的时候，作为他的师弟，汪三、杜四、徐我，都没有来看他一眼。
“乖孙儿，想什么呢？”
“徐爷爷，能和我说说德二爷的事儿吗？”
“他啊，不值一提！”
“前些日子，我得到了德二爷传授给琴乐的借花献佛，那就是一部佛经，讲的是因果。”
“因果又能怎么样呢？德二爷为了因果，变得六亲不认，他以为抛弃情感，就能看透人世间的因果。为此，他抛弃了我师父和大师兄，明明可以救人，却因为狗屁的因果论选择坐视不管，结果让我师父和大师兄白白的牺牲了。回来之后，我们兄弟开始嫌弃他，他不但不知错，还变本加厉，用计谋把宁泽祥推出『千门』，差点毁了『千门』的未来。”
“徐爷爷，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具体和我说说吧！”
“我不想说，心脏受不了。你可能纳闷，既然带你来就是想告诉你真相的，我从来不想真相告诉你，是掌柜的让我带你来的。”
我想了想，这一定是七舅爷的安排，不管了，于是我笑着说：“算了，不管了，徐爷爷你把我送到师父那里就行，我晚上还要练功。”
张大福家里是平房区，到了胡同口我就下了车，走了没有几步看到了李强，他背靠着胡同的墙，若有所思的站着。
我看着他，蹑手蹑脚从他身边走过。
“你不想知道真相？”他问。
我快速答了一句：“不想！”
说完，我撒腿就跑，结果李强喊了一句：“宁泽祥，我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