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息
一个小时后,张晓军终于被推了出来,我冲过去问大夫他怎么样?大夫有些不高兴的说,他们家大人还没来吗?
我没搭理一声,继续追问:“军子有没有生命危险?”
“要是晚送来一会儿,可能就完了。这孩子这么严重的心脏病,你们老师怎么不跟着来啊!”
“心脏病?”
我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迎上了大夫的目光。一下就把自己变成了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我憨憨的看了看大夫,大夫被我骗了,扔下一句:“等他们家大人来了,通知我!”
……
我和军子在病房里,他醒过来了,但还是很虚弱。他看着我,勉强笑了笑说:“是我自愿喝的药。”
“你傻啊!”
被我数落之后,张晓军苦笑的摇摇头,他的描述是这样的。我被叫到校长室之后,他也被叫到了我们平日训练集合的那个体育教室,因为大家都在上课,那里只有他和郑瘸子两个人。
到了那之后,郑瘸子二话没说,直接摊牌。
大概情形和我遇到的差不多,但又不一样。郑瘸子告诉张晓军,他们发现了我们,要给我们一个警告。
现在,郑瘸子和吴凡校长手里都有一瓶药,只要我们其中一个人喝下,另一个人就能免受伤害。
这其中是一种心理,就像抓到了两个罪犯,要审问他们,必然先把他们分开,被分开的囚徒都有一种被出卖的心理,然后审判者开出条件,谁先出卖对方,就给谁好处。
吴凡校长利用这个计谋的核心,他知道我和军子兄弟情深,如果军子知道,我们被发现后,会被逼着喝毒药,谁先喝,另一个就会安然无恙。那以军子的性格,一定会抢先喝的。
……
“谢谢你,军子!”
“谢我,我是不是被人利用了,我是不是不适合做千门中人?”
“谁说你不适合,谁说我和谁急眼。今天要不是你,我这个千王之王就栽在一中了。”
张晓军虚弱的笑了,扔出一句:“宁北,你又骗我。”
我乐呵呵的:“这又字从何而来啊!”
“当了这么多年千门中人,到现在才让我知道真相,不算骗吗?”
我推脱责任说:“不是我的事儿,是那几个老家伙不让我说的。”
……
过了一会儿,七舅爷和张大福来了,张大福没见,去大夫那问情况了。七舅爷满脸堆笑的走进来:“军子,你没事吧!”
“没事,七爷爷。”
“没事就睡会吧,你爸来了,现在没事了。”
“好!”
这时候,七舅爷才看了我一眼,认真的说:“走吧,大孙子,我带你去看大夫。”
其实,我对七舅爷的表现是很不满意的,毕竟他是掌柜的。门里的人受伤了,他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这算啥啊,让人有一种疏离感。
难道,在七舅爷的眼里,我们就是一盘棋子,出了问题,首先照顾的不是棋子而是整个局面。
“我看啥大夫?”我冷声说。
“脚都肿成这样了,不用看大夫吗?”
……
七舅爷观察力真好,我都没注意自己的脚肿了,毕竟我接骨的功夫一般,粗浅的学历几下。当我跟着七舅爷出来的时候,这气氛就不对了。
几个人都在外面站着呢,汪大顺、哑巴、杜寡妇、张大福,平日不把七舅爷放在眼里的杜寡妇,今天都变得格外安静。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我这里的规矩大家都懂,是不是我最近太和善了,让你们都忘了规矩。”
“七爷,是我的错,和别人没关系,您要罚就罚我。”
原来七爷说的是张晓军入千门的事儿,在七爷的局里面,硬安排一个人进来,这无形中就破坏了局的结构。
“罚你两年内不许参与任何的局。”
张大福脸色都变了,两年?大概他没有想过这么严重。
这时候,跟着车一起过来的老徐说话了:“老七,这惩罚是不严重了点。”
“严重吗?他儿子要是死了,他还能在心安理得的接受惩罚吗?”
这时候杜寡妇忍不住了,和七舅爷说:“七叔,你这样不公平吧,张大福把儿子安排在局里,还不是因为这么大的危险等级,你没提前说。”
“这事儿你知道吗?”七舅爷反问杜寡妇。
汪大顺听七舅爷这么一说,赶紧拉了杜寡妇一把,杜寡妇啥脾气啊,把汪大顺的手甩开:“我知道,怎么了啊,连我一起罚吗?”
“你一年不许参与做局。”
杜寡妇愣了一下,还要吵闹,被汪大顺使劲拉住:“张大福不做局,还有个猪肉卖。你怎么办?姑奶奶,你快别闹了。”
在汪大顺的劝解下,杜寡妇还真把火给吞到肚子里了。七舅爷看了一眼汪大顺,认真的问:“大顺,这事儿你知道吗?”
汪大顺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不知道。”
“作为风将,你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你还有脸说,你和娟子一样,一年内不许做局。”
说完,七舅爷又把目光转向了哑巴,扔出一句:“别以为没有你的事儿,你真长能耐了,还教个徒弟。那孩子死了,你负得起责任吗?”
平日里哑巴被说,也会比比划划解释着,这一次真是事大了,哑巴低着头一句话不说。还好,老徐说话了。
“老七,你把他都禁了,咱们接的任务怎么办?难道这事儿就不管了吗?”
“七叔,要不您原谅我们一次,让我们将功赎过。”
汪大顺也嬉皮笑脸的求七舅爷,七舅爷很沉默,他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认真的说:“自家的孩子只有我们能训,外人欺负不得。大顺,告诉大家,断你手指的那几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七舅爷这么问,汪大顺赶紧回答:“那几位可都是残疾协会登记人士,一根手指换一条胳膊。七爷,这个郑瘸子敢害军子,我把他另一条腿也给弄瘸了。”
七舅爷没说话,转身就走了。等七舅爷走了之后,老徐才指着这几个人说:“你们几个啊,让孩子入门,也得跟老七说一声。他定好的计划,你们跟着瞎折腾,他能不生气吗?”
杜寡妇用鼻子哼了一声:“我们受什么罚都好说,军子的事儿怎么算?”
听到杜寡妇这么问,张大福叹气,哑巴面色肃穆,用手刀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老徐也是唉声叹气的说:“好多年没看见老七发火了,你们看他乐呵呵的模样,都忘记他原本的模样。老七十八岁的时候,道上的人就开始称呼他七爷,大家这么叫不是因为他是个千门正将,而是因为他的脾气。七爷之怒,在道上又称为七爷劫,素有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息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