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情蛊(上)
见她相信方才松了口气:“嗯…那就罚你打扫我这左苑二十一间屋,不扫完不准睡。”
二十一间?!她白日炼药够累了,晚上还不得休息。
“怎么,不愿意?”
“不,侄儿愿意。”
止澜莞尔:“嗯,那快去吧。”
拄起扫帚,俗话说的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她伸个懒腰提提精神,这便开始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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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间书室,冰灵捂着鼻子拍去上面的灰尘,这才看清上头的字样。
驱雷阵?她记得三师叔说这止澜神君修的是水系咒法。
摇摇头,将其放回。她小时候那女财神时常念叨,说什么七弟是个功法类的全才,大师侄却对修行一窍不通,然后说她的出现就是为了平衡华兰殿的殿运。
想着又继续打算。
这也没办法,她现在还小嘛,说不定再过个几百年就突然开窍神功大成了呢,神界不也有这样的先例。
回想起上次十殿斗法大会,她华兰殿也还好,第七名,目前还没垫底。
“哎呀——”想着想着一脚踩空,这地板定是偷工减料了,怎么说坏就坏。外面传来小师叔的问候,她连忙道两声就是摔了一跤,低头这才注意到这是个地下酒窖。
丢开扫帚,将那两大坛桃花酿抬出来,仔细检查,嗯,没有被她一脚踩坏。
这时才见着埋在地下的暗格。
她心虚地往后望望,关了门,这才敢将那几个卷轴册子翻出来。
这算是神界的花名册,不过记得都是些女仙的往事,粗略的只记了姓名年龄,仔细的甚至涉及到每次下界待过多长时间。
他这是干啥,选妃?
打开画卷,是一貌美女仙,身着大红袍,手持留秋剑,单马尾扎得老高,这可不就是她那个闭关多年的师父吗。
后天历三十八元七万四千八百四十年三月三日。
她出生前六十年画的。画得这么好怎么不送出去,下面不是写着“赠素离”吗。
“师叔!”拽起画屁颠跑到那正要冥想的神君旁边,打开那比她还长的画像,“这是您画的吗?”
“对,我记得是三月三画的。”见她手遮日期便知道又要套话,“你又翻我东西。”
冰灵将脑袋探出来:“可以再画一张送给我吗,我想挂在卧房的床头。”驱邪避凶。
他合目:“你想要拿去便是。”想起什么,又道:“书房不用打扫了。”
“好耶!”她开开心心收画卷,“您会参加今年的斗法大会吗,就在下个月初。”
“不参加。”
“为什么?我听闻小师叔神力不凡,蝉联封山试剑大会魁首,难道现在连小小几个上神都打不过了吗?”
他眉头一挑,那是小小嘛。抬眸时那妮子的脸已经凑到了跟前,他心中一紧,但见那妮子徐徐张口:
“还是说,你根本不会神术?”
止澜不自主的心虚,俯视那红润较唇:“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
她继续凝视那男人的桃花眼,脑袋调整到舒适的角度,“您好像,还未飞升上神。”她勾起薄唇,“封山的天之骄子,也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
他猛然站立,藏起脸上的红晕,这家伙穿得太薄了吧。“我会参加的。”转头,对着那鹅蛋小脸,讥笑,“即便我未飞升,十殿之徒,亦不可敌。”
她方才退回原位,摆出一副“那太好了”的表情,这便回去打扫卫生。他一人留在原地发愣,直到那背影消失在墙后方回神。
没有情根就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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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重天·药神阁
“冰灵,冰灵!”秀秀一拳上去将那打瞌睡的家伙叫醒,“药糊了!你在干什么?!”
她大醒,停了御火术,药壶里头的灵药已经成了黑糊糊。幸在这些是低阶药材,不然这个月的月钱又要被扣光了。
秀秀扶额,这家伙自从寻灵回来就一直昏昏沉沉,是不是因为天帝封了她个大元明仙子所以飘了。“咳咳,师尊叫去一重天看那月神长子的小妾的新疾。”
还看,从她出师到现在,月宫已经跑的不下十次了。
不过药神也说了,有的事情讲不清道不明,他等身为医者只需按着人家想听的说便是,说多了反而容易犯错。
“好。”带上针包丹药,正要走又被秀秀拦下:
“哦,你的坐骑刑满释放了,现在在阁外,你可看着它点,别再让那家伙咬度厄星君的宝竹。”
她都忘了今天是拜拜出狱的日子,可怜的小熊猫肯定饿瘦了,那度厄星君是个顽固的守旧派,向来看不惯蚩尤,自然也看不管竹熊族,啃他两口竹子便要那一百岁的孩子顿一年天牢,真是讨人厌。
出门,一大片阴影笼罩而来,仰望,那耳尖赤红色毛发的黑白色大家伙便是她那一年未见的坐骑。它好像比进去时大了不少。
主仆俩抱头痛哭一番,懒得上鞍子,骑着便去了第六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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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月宫之主可受封月神,掌黑夜出入,星宿运转,因而巡逻查岗公事繁重,常常不在宫中。冰灵来的次数多,不用那太子派人带路也能准确找到小妾卧躺之所。
果然又是一群人围着,最外头的是一群月族精兵,说是这宅中有鬼怪作祟,今日定要将小鬼惩之以法;里头那一圈便是小妾的亲族紫莲人,这一个两个哭得像死了人一样;最里头便是月宫的太子以及宫中本有的太医们。
那熟悉的老太医见着她过来轻步上去,行礼喊了句大师姐,又凑到她耳边说还是老毛病。
她叹了口气走过去,那太子立即热情招呼:
“药君,你快快救救本王的莲儿!”
她一副老成模样:“殿下莫急,且让我探探。”但见那小妾口吐鲜血、面色苍白、浑身轻颤,果然又是折花蛊。
这折花蛊是情蛊的一种,在蛊毒发作时会浑身疼痛七窍出血,只有与携带母蛊之人灵修才可缓解。不过种下子蛊之人显然不是这位太子殿下。如此一来便不好说了,毕竟情蛊之痛是违背爱情的证明,于男女而言都是不光彩的事。她几次治疗都不敢点破此事,不过想必这小妾也是明白的。
“咳咳,小娘娘天生身子不好,这次想必又是得了清风症。”
那太子眉头拧成团,自然不知道清风症是个啥。“那药君快救救她。”
这压制情蛊的绝情丹可不好练,一是绝情丹是禁药,本身具有一定的副作用,且没有配方,她只能凭着药理知识自己研究;二是绝情丹的药引子毒龙草名贵无比,且炼制过程漫长复杂,无利可图。就拿现在给这太子小妾用,她还要骗着说这是去风丹。
为之服下,度气,最后扎上一针将那小妾唤醒,终于大功告成。那太子如以往一般大喊着多谢神医,然后抱起小妾叮嘱安慰起来。她一如既往将去除绝情丹副作用的药方拿出,根据那小妾现下的情况又添一味补气血的灵草,交于那老师弟:“熬成汤药,服用半月即可恢复。”
小妾柔柔弱弱对那太子说了些什么,那太子便带着其余人出了屋子,独留她一人面对这紫莲精。
过了这么久终于要摊牌了吗。
小妾坐起,帕子捂口猛咳两声:“药君大人,我想知道如何根治此病。”
这小妾故意说得隐晦,那她也要绕个弯:“小娘娘只需退去锦冠,与爱人相守一生,此病自然根治。”
闻言小妾又咳,眸光多了些犀利:“不需要你教我,我自会与殿下相守,我现在只想知道怎么解这情蛊。”
只有杀死身带母蛊的人。
“无药可解。”她可不想害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