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生死大仇
周浩天与张油义来到一间僻静的房间,泡了一壶上品龙井茶,两人开始品茶聊了起来。
“周先生,你能理解什么是生死大仇吗?”张油义眼冒仇恨的火焰。
一句话,点燃了周浩天压抑的仇怨,“当然。”
周浩天悠悠道。
自己6岁那年,就知道了,什么是亲人的诀别,什么是背井离乡、苟活山野
望着夜色中起伏的大阴山,张油义陷入了回忆之中
“事情发生在20年前的新冶市大阴山区。
这里是富矿市的下属县改市。地处幕阜山脉北侧的边缘丘陵地带,地形以丘陵、山地、平畈为主。
开放搞活后,在广大的山野农村,实施了包产到户责任制,并且是50年不变。
这一政策,极大地调动了农民靠山吃山的积极性。
可渐渐地,承包荒山和山地的农民,想着一下子从山地中发财致富的幻想破灭,失去了往日种地的积极性。
官府也发现了这一问题。为此,经多方调研,专门出台了《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管理办法》。
根据该办法,在坚持农户家庭承包经营制度和稳定农村土地承包关系的基础上,遵循平等协商、依法、自愿、有偿的原则。
可以将土地经营权转让给其他农户或经济组织,即保留承包权,转让使用权。
可以通过转包、转让、入股、合作、租赁、互换等方式出让经营权,鼓励农民将承包地向专业大户、合作社等流转,以发展农业规模经营。
政策一出,立刻吸引了许多精明的有钱人士。
师父易重天就是其中一位。
他老人家本是一个形意拳高手。
20多年前,他隐居鄂中大阴山腹地,组建了“武湖堂”。
为的是更快地提升自己的武功实力,更近距离了解飞禽走兽,模仿飞禽走兽动作,训练自己的灵敏度和爆发力,参悟形意拳。
壮年时,他收了两个徒弟,我是大弟子、二弟子叫熊七。
师傅不仅将形意拳,练得登峰造极,还对生意以及经营也是颇有心得。
当他得知,官府出台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政策后,就敏感嗅出,其中蕴含的巨大商机。
他说,在我们的脚下,有着3000多年采冶史、素有“百里黄金地,江南聚宝盆”之美誉,是华夏青铜文化发祥地,铁矿之乡。
这里矿藏丰富,很难说,哪片荒山地下,不会出现价值连城的矿产。
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出现。
出高价,从农户手中买过来山地的经营权,现在农户一定求之不得。
师傅派我和熊七去与农户谈判协商。
凭着师傅在当地与官府多年的交情,加之行侠仗义,在当地村民中的口碑。
很快,花了200万元,购买了7处山坡、荒山,合同签订50年。
师傅将7处荒山和山地的经营开发权,其中3片大一点的,交给了我来管理,4片小的,交给熊七管理。
师傅跟我们说,这些将是武湖堂今后发展壮大的本钱;他坚信,要在灵气浓郁的大阴山深处,将自己修炼成修真武者。
师傅老来得女,妻子崔氏因生女儿易山花大出血离去。
因此,他对女儿山花格外宠溺,说是他的心头肉一点儿也不过。
随着年龄的增长,山花长得眉清目秀,亭亭玉立。
虽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肤白貌美,深得周围小伙子的垂青。
尤其是两个关门弟子我和熊七。”
说到这儿,张油义的老脸红了。
“那后来呢?”周浩天问道。
“我们兄弟两人,都对师妹产生了浓浓的爱意,师傅他老人家都看在眼里,虽说他是从上世纪过来的人,但也并不封建古板。
师傅觉得,只要女儿开心幸福就好。
在择婿的问题上,还是随女儿的心愿,让她自己选择终身伴侣。”
顿了顿,张油义接着说,“熊七生长在湘西农村,家中兄弟姊妹七个,他是最小的一个,故大名因此而得。
他的家乡人多地少,交通闭塞,十分贫瘠,养成了他极其敏感,加之自己身材五短,更加自卑。
在追求师妹的路上,越来越觉得自己无望,但却还是日思梦想,爱的不行。
但奇怪的是”
说到这儿,张油义似乎有点戳到了痛处。
“奇怪什么呀?”周浩天有些好奇。
“山花师妹,却偏偏喜欢上了这个,天天口花花、甜蜜蜜的矮小七。你说奇怪不奇怪?”
缓了缓,接着说,“当熊七得知,师妹对自己芳心暗许时,喜不自胜。
但慢慢冷却下来后,他又感觉极不真实。
师妹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论条件,自己无论哪一条,都无法与师兄相比。
难道师妹是在耍自己?
熊七陷入了一种自我否定的魔咒当中,且不能自拔。
不行。既然师妹喜欢自己,那我就将生米煮成熟饭,免得夜长梦多。
想起师妹那张甜甜的笑脸,胸前那对快要冲破胸罩的双峰,熊七兴奋难耐。
他还悄悄对我说,三天两头半夜三更起来洗裤头。
气得我恨不得掐死他。可有什么办法呢,师妹喜欢他。
一天傍晚,师傅带着我外出拜会老友,家中只剩下师妹和熊七看电视。
晚上9点多,师妹连打了个哈欠,说道:“师兄,快回去吧,我要洗澡睡觉了。”
熊七一边答应师妹起身,磨磨唧唧地朝屋外走,一边寻思,师傅与我估计要到晚上11点才能回。
趁师妹洗澡,直接将她办了,省的自己天天晚上思春。
他走到门外,将门虚掩,假装脚步走远。
不一会,楼上师妹闺房,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听到流水声,熊七热血沸腾,仿佛触摸到了师妹光洁的皮肤和胴体。
熊七踮着脚跟,慢慢摸向浴室,刚好浴室门没上锁。
熊七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个闪身就钻进了浴室。
浴室一声尖叫,吓得熊七六魂少了五魂。
他一个箭步扑了过去,一把捂住了师妹的嘴巴,一边低声求饶,最美丽的天仙师妹,今天从了我吧。
熊七一边煽情,一边不停地在师妹光洁的身子上乱摸。
山花一下子清醒过来,原来他的甜言蜜语,都是为了得到自己的身子。
她一口咬向熊七捂住自己的手,一边大叫起来。
熊七恼羞成怒,一不做二不休。
直接将山花师妹,按在浴盆中,翻身上去,就要行苟且之事时。
我冲了进去,一只手掐住了脖子,将他提了出来。
一顿暴揍之后,熊七被丢在了武湖堂地牢中。”
“后来怎么样了?”周浩天问道。
“熊七有个叔叔叫熊青松。在当时在广粤洪武馆做副馆主,如今已是华夏武盟协会,南部分会副会长。
在他的作保下,熊七留下了一命。
不过,死罪可饶,活罪难免。
师傅问熊七是那只手碰了师妹的时候?
熊七说伸出左手。
于是,师傅刀光一闪,当即削掉了熊七两根手指,成了江湖上的八指熊七的称号。
这还是看在几年的师徒情份上,不然,触碰了师傅的逆鳞,直接处死。”
喝了口茶,张油义继续说,“被逐出师门后,熊七做过保镖,压过镖局,也挖过古墓。
颠沛流离的日子,让他恨透了师傅、恨透了我,更对易山花师妹,爱恨交加。
他多次潜入易山花读书的省城大学,可惜,师傅早有安排,让他未能得手。
此后两年,熊七好像销声匿迹,毫无音讯。
就在武湖堂弟兄们,以为熊七远走他乡,不再来武湖堂闹事的时候,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周浩天来了兴致。
“那是三年后的一个大年三十的晚上。
熊七腰别一把54手枪,悄悄潜入武湖堂府上。
由于当晚是大年三十的晚上,许多弟兄看完联欢晚会,都回去睡觉去了。
留下的几个弟兄,也是喝的五迷三道的,谁也不曾想,除夕之夜,谁会来找事。
大约凌晨三点多钟,一条黑影溜进了师傅的房前,他从背后背包中取出迷药,点燃,直接从窗户缝吹了进去。
十几分钟,屋内打雷得鼾声停了,熊七知道,迷药起效了。
他用军刺挑开窗户,先学了两声猫叫,见到屋内没什么动静,于是跳了进去。
说实话,对于已经进入先天境界的武道高手,敏锐力是何等的高,只是一代枭雄,太轻敌、也太大意了。
在他看来,熊七只是一只小蚂蚁,翻不起什么浪来。
几年了,也没有了熊七的消息,加之是万家团圆的日子,自己也没用内劲逼酒,还实打实与弟兄们喝了不少酒。
轻敌、大意,害死猫。
就听“砰”的一声枪响,划破夜空,一代形意拳大师,可怜的师傅,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之中。”
说到这儿,张油义开始哽咽起来。
“打死了师傅后,熊七并未立即逃走,而是在师傅的房中搜刮钱财。
他知道今晚在武湖堂的人不多,他还要杀两个人,就是自己还有师妹。
听到枪声,我赶出房间,迎面就遇到熊七,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他抬枪就射击,好在自己早有防备,躲过了迎面的一枪,即使是这样,五连发,我的肩膀还是中了一枪。
我是功夫在身,躲过了熊七致命的五连发。
可跟在后面的妻子、师妹易山花,却倒在了血泊之中,丢下了,两岁嗷嗷待哺的张紫娟。”
说到这儿,张油义已是泣不成声。
顿了顿,“好在权叔带人及时赶到,举枪还击,熊七不敢恋战,掉头就跑。
熊七知道,自己现在国内怕是混不下去了。
于是,连夜偷渡到岛国。
后来成了山口株式会社副社长,松本村夫远房侄女的老公。”
顿了顿,张油义接着说,“世界碳交易大会落幕后,对资源贫瘠的岛国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向外攫取资源是他们的最好出路。
松本村夫看到了华夏的商机,打起了攫取华夏丰富资源的主意。
于是,他想到了熊七,是该让这个支拉人派上用场了。
熊七当然是欣喜若狂。
一来,可以正大光明地回华夏,报夺妻之恨;二来,可以逃离寄人篱下的非人滋味。
岛国投资商的光环,自然套在了熊七的头上。
外资的光环,让许多捞取政绩的华夏各路官方大佬,趋之若鹜。
熊七自然成了官府的座上宾。
他高调出席各种官方活动,并将活动照片发给“武湖堂官方网站”。
我自然心知肚明熊七的险恶用心。
我不敢造势,担心一招不慎,就成了别人口中,破坏招商引资的罪人。
熊七见一招不成,又生一计。
说实话,跟谁玩心眼,也不要与矮子玩心眼,因为浓缩的都是精华,他的想法鬼精鬼精的。
前不久,他就让助理从发廊、街边站街女,花高价请来。
目的只有一个,去矿区勾引三家小矿的矿长、技术人员,结果马上见效。
这些与妻子分居两地,长期守在大山中,哪里见过如此水灵的美女,很快就沦陷了。
在外行苟且之事,还被拍了短视频,若不听从安排,立马报官,还告诉其家人。
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哪里经历过这些,只好听其摆布,回到自己的矿区,对自己高价买进的生产设备进行打砸。
就这样,三家矿区,不攻而破,完全瘫痪。
那天,在临江路我急着与你分手,就是来处理这件事的。
“这家伙,还真阴险。”周浩天感慨道。
“是的。熊霸回华夏目的很明确,就是夺取大阴山地区7家矿产的经营使用权。
官府也知道熊七投资的目,是想争夺7家矿产的经营权。
可眼下这7家矿产,是当年易重天花了200万元,从农户手中,直接买断经营权的。
熊七虽说曾经是易重天的二弟子。但如今是我才是武湖堂的当家人,且熊七是弑父大仇,官府也不敢轻易答应。
但也不想去得罪这位财神爷。
于是,对两家矛盾,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闹出人命就好。
熊七也看出了官家的小心思,也知道了自己的底线。
于是,他再生一计,向官府正式提出,以比武打擂的形式,决定7家矿产的归属权问题。
官府正在发愁,两家都不好得罪。熊七提出的比武打擂,解决7家矿产的归属权问题。
自然是瞌睡来了遇到枕头,求之不得,当即批准同意。
不过官府明令要求:不出人命,江湖的事,按江湖的办法去解决。
我一开始是不想同意的。
7家矿产权,本来就是师傅当年出资200万买的,凭什么现在还要与你比武打擂,来决定归属权问题呢?
可转念一想,熊七今时不同往日,他与官府来往密切,经常派人来骚扰,弄得你也永无宁日。
罢了。江湖的事,就按江湖的办法来解决吧。”
说到这儿,张油义摸了摸左胸口的枪伤,粲然一笑。
他想起了惨死的师傅,想起两岁就失去母亲的女儿,他咬牙切齿,“熊七,两天后,就是你的死期”
周浩天起身,拍了拍张油义的大手,“放心吧,这个仇,我替你报。”
说完,周浩天转身向着酒桌走去。
看到周浩天离开的高大背影,声音有些哽咽,“周先生,你若能了了我的心愿,今后武湖堂,唯你马首是瞻!”
张油义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