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第四百四十九章
第四百四十九章
斯南双手按着赵佑宁的胸一撑, 头“嘭”地撞在了车顶上,车子都摇了摇。
两人都疼得“啊”了一声。
斯南赶紧狼狈地一抬膝盖,想找个地方撑住自己, 这下赵佑宁连“啊”都“啊”不出声了,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闷声问了一句:“你是想毁尸灭迹?”
斯南膝盖顶在他腿间, 双手撑着驾驶座靠背,像个弓起来的大对虾似的企图尽量离赵佑宁远一点, 毛绒绒的卷发掉落下去, 全扫在赵佑宁脸上。
“咳咳, 我怎么你了?”斯南定定神,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理直气壮气势汹汹一些。
“该做的你都做了, 不该做的你也都做了。”佑宁眄着她没好气地说。
“我——是不是亲你了?”斯南头很疼, 到这会儿还不相信区区两筒米酒就把她放倒了,只依稀记得好像有这么一出,大概亲了他两三下?四五下?也许是六七下……完了,她竟然酒后乱性染指了赵佑宁, 还是在找景生的非常时期里, 简直堪比趁老婆怀孕出去轧姘头的狗男人,一想到这个, 斯南羞惭交加:册那, 我还是个人吗?电光火石间, 视线落在赵佑宁的脸上, 不由得又想:如果姘头是这家伙长着这张脸的话,她貌似情有可原?
“亲了,”“姘头”赵佑宁毫不客气地打破她的保守幻想,“亲了脸, 亲了嘴,哪儿哪儿都亲了,搪都搪不牢。不但上嘴,你还上手。”
“我?我还摸你了?”斯南气势更弱,男人出轨应该打男人,所以她干了坏事当然也不能从赵佑宁身上找理由,于是只能讪讪地探究自己还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
赵佑宁抬手从头一路顺下去:“从头摸到脚,哪儿也不放过——”
斯南赶紧把他的手压在了小腹处:“到到到此为止!”
佑宁眉头一挑,刚要开口,被斯南另一只手捂住了嘴。
斯南尴尬地笑了笑:“我肯定到此为止了吧?你也到此为止算了,你挪一挪,让我好动一动,我们还是先要想办法开车对伐?”她重心全压在赵佑宁小腹上,不但疼,赵佑宁憋了一个多小时的内急差点被她压出来,下意识就奋力揪开她,结果斯南整个人“啪叽”又压回了他身上,随后他的某处又毫不留情地被顶了一下。
“哎哎哎,侬做撒呀?侬覅动呀,让吾先起来呀!”
“对勿起对勿起,吾是勿当心,才踢着侬伊额地方额。(我是不当心才提到你那个地方的)”
“有噶痛伐?侬覅装腔哦。(有这么痛吗?你不要装腔。)”
斯南毫不留情地从赵佑宁身上连滚带爬地爬回了后座,惊魂稍定,深呼吸了几口,探了探赵佑宁的表情,见他好像真的很痛苦,又担心起来。
“侬没事体伐?哎?”
“吾要下车。”赵佑宁挣扎着想直起身子去拉方向盘。
斯南赶紧在他背后托了一把,才发现他背上湿了一大片,总归是被她压出来的,心虚。
“算了,你还是躺着吧,我来想办法,你腰闪了,又那个那个了肯定不行,对吧。”
赵佑宁气笑了:“你先帮我把靠背摇起来。”
“哦。”
赵佑宁坐正了,稍微动了动,腰椎到底两侧疼得实在厉害,他打开车门,吸了口气,一手拉住方向盘,借力整个人转向车外。
“哎哎哎,你干嘛呀?说了你不行,让我来!”
“我出水,你帮我?”佑宁回头瞪了斯南一眼,有点无语。
斯南怔了两秒,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干没干别的她不好意思也没脸再问下去,干脆心一横,“帮!你站都站不稳的,我扶你一把,你跟我就不要难为情了。”她跳下车,扶住赵佑宁的胳膊,“来,你扶住我,我来用力,你不要用力。”
地上虽然泥泞,在斯南半扶半抱的帮助下,赵佑宁好歹挪了三步,对着路边一从野草做了一分钟思想工作,他眼风瞄了斯南一眼,斯南立刻猛地把脑袋转向一边。
“放心,吾勿看侬,侬动作快点。”
半晌不闻水声,斯南忍不住问:“撒出来了伐侬?”
“撒勿出。”赵佑宁声音闷闷的。
“压坏忒了?”斯南吓了一跳,脑袋扭了回来。
“侬做撒!”赵佑宁又臊又恼,喝了一声。
“没看到!”斯南慌忙又扭过头去,“谁让你一惊一乍的,我这叫膝跳反射——真没看到。”
烦死了,斯南血都冲进脑子里,面孔火辣辣,耳朵尖都滚滚烫。她为什么要回头看那一眼!有毛病啊,脑子瓦特了。她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十句,还是没听到任何动静。
“侬先回车子里去,”赵佑宁也快疯了,“侬勒格得吾勿来噻。(你在这里我不行。)”
“那你站稳点啊——你行吗?”斯南求之不得,礼貌上还要热情周到一句。
“快点去快点去。”赵佑宁挣开她的手。
斯南钻进车里,“嘭”地带上车门,看了赵佑宁的背影一眼,赶紧挪到了另一边车门,滚烫的脸贴上车玻璃,凉爽多了,才呼出吊着的那口气:镇定,镇定,镇定,特殊情况特殊事件,不要慌。他是赵佑宁,我是陈斯南,他扭伤了腰,我喝醉了酒——咦,我什么都没听见,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看见了只当没看见就好了……
赵佑宁勉力走回车边,见陈斯南缩在后座上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用力拍了拍后车窗:“南南,出来搭把手。”
“啊?”陈斯南从另一边下了车,隔着车子呆呆地问,“侬勿会还要出污伐?(你不会还要大便吧?)”
赵佑宁沉默了片刻:“输把侬了小姐。(输给你了小姐。)”
“覅叫吾小姐!”斯南抗议道。
“你去找点树枝,最好是木板,在轮胎前面垫一垫,我想办法把车子先弄出来。”佑宁左看右看。
斯南恍然大悟,尴尬地挠挠头:“哦哦哦,那你等着,我去找。”
木板没找着,斯南折了几根树枝搬了几块半截头的废砖回来:“这些行吗?”
“试试。”
两个陷入泥坑的轮胎都垫上了树枝和断砖,佑宁扶着车身努力弯腰看了看,打开后备箱,拿出两条长裤,让斯南一头塞进轮胎下头,一头罩住树枝堆:“增加摩擦力,反正洗洗还能穿。”
发动机轰轰作响,轮胎前后打滑了几次,在斯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下,终于“轰”地一声冲出了泥坑。
回到家里,天已大亮。
赵佑宁和衣躺在堂屋的小竹床上,看着斯南忙进忙出。他们一夜未归,餐桌上凭空多出来一堆吃的,生的熟的荤的素的,还有一个大西瓜。吃食上头都贴了条子,歪歪扭扭地写着字。
“这个是小花妈妈送来的,西瓜是猴子回家拿的,鱼饼和香肠是小虫爸爸拿来的,这个砂锅米线是格格奶奶送来的……”斯南念着念着眼睛直发涩,“看,我舅舅舅妈、虎头在这里的人缘太好了。”
“人缘好是好事,你哭什么啊?”
斯南吸了吸鼻子:“没,没哭出来就不算哭,我饿都饿死了,哪有空哭,吃饭!”
赵佑宁垫着两个枕头,努力嗦完已经吸干了汤汁的臭豆腐砂锅米线,见斯南不知道哪里找来一根吸管插在玻璃杯里让他喝水,不由得啼笑皆非:“小姐,我是扭伤了腰,不是扭伤了嘴。”
斯南不由分说,把两个枕头移上去,让他躺着,硬把吸管塞进他嘴里:“你要是真的不能自理,我才没耐心照顾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嘴巴凶归凶,她还是耐心地等赵佑宁喝完半杯水,才起身去忙活。屋子里有了两个人,纵然一个是伤员,感觉却全然不同了。电视机有了声音,热水瓶里有了热水,门窗打开有了穿堂风,草席擦过热水,散发出一股清香,搭在竹躺椅上,电风扇悠悠地吹着。西瓜正中心的红沙瓤被挖进了白色搪瓷缸里,搁在赵佑宁手边。
“想吐西瓜籽就叫我一声,”斯南抹了抹鼻头上的汗,“你要不要洗澡?我烧了两大锅水,你要是想冲一下,我扶你去。放心,我不看你,你也没什么好看的,呵呵。”
佑宁不动声色:“你喝醉了可不是这么说的。”
“嗳?哈哈,呵呵,嘿嘿,”斯南想了想,错开眼,“行了行了啊,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你坚持说我非礼了你,那就是我非礼你了,你认,这样吧,我给你升个级。”
佑宁:“???”
斯南别扭地转过脸不看他:“以后你就是我男朋友了总行吧?这件事就过去了,你不许再提。”
“不行。”
“啊?你都能做我男朋友了,还要提我这种丢人的事?做人不要这么过分啊。”斯南转回头来瞪着赵佑宁。
佑宁凝视着她,心平气和:“我是说我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升级变成你的男朋友。”
斯南:“???!!!”
“你遇到这么多事,心里本来就难受,昨天有那么多不顺当的事,你又喝醉了,人会很脆弱,无论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一定是你自己真正愿意说愿意做的,可能因为只有我在你旁边,所以你才会有种依赖感。卡皮诺拉吊桥实验早就证明了这一点,”佑宁拍了拍斯南的手,“我们不急。”
“谁急了?!明明是你急,什么我们不急,真是的,还不是你吵吵着要我负责我才想要负个小责的。”斯南甩开佑宁的手,霍地站了起来直往外走,嘴里还不停地嘟哝着什么。
打井水的桶“咚咚”地撞在井壁上,不一会儿水声哗哗哗地响。佑宁侧耳听了听,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佑宁:亲妈,我可谢谢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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