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妖风起
金秋十月,凉风习习,酷热的夏天已经成为了过去。
云国的都城洛京,人口超过两百万,是天元大陆最大的城市,值此时节,百姓们争先出城游玩,肆意享受这一年中最惬意的时光。
洛京南城中街,三教九流之地,车水马龙不息,喧嚣叫卖之声,此起彼伏,本就是最热闹的地方,此时更显得臃肿。
天人居,是位于中街最显眼地方的一座酒楼,酒楼有三层,一楼散座,二楼包间,三楼是接待特殊客人的,长年不对外开放。
不过,此时三楼的一间房间里,却有两个人在密谈。
站着一人,身穿黑色绸衣,面色严肃,拱手而立,正说着什么。
坐着一人,四十左右,方脸虎目,头发如荒草般,身穿布衣,脚穿布鞋,系着围裙,怎么看怎么像一个胖厨子,表情很淡然,一边听一边用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只见坐着的胖厨子对站着的黑衣人说道:“惊羽,看来要起风了,确定是妖族的巳月妖圣,卫平吗?”
“回大人,确定!妖圣卫平没有遮掩,慈幼院的孩子们,被他残杀饮血,司里赶到的弟子们也被他屠戮饮食,只有领队的结丹弟子侥幸逃生,但不是卫平手下留情,而是被当时正路过的西令主宁无双所救!”
“哦宁无双,那个死人脸啊!”
坐着的胖厨子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繁华的街景,语气有些萧索,“此事就先交给宁无双吧,西令主宁无双可不是善茬,他是杀手,也是真仙,手段和能力皆不缺,一手飞剑来去无踪,就是我,也未必敌得过他!”
黑衣人惊羽跟在胖子身后,很是恭敬,“大人谦虚了,您可是咱们司里的中流砥柱,七元之一的雷元,您的落雷术,宁无双也未必能接的住啊!”
胖厨子非是旁人,正是当今云国平妖司七元之一的雷元大人,真仙孙来福,也是这座天人居酒楼的东家兼后厨总管。
孙来福转身回到座位上,乐呵呵看着惊羽“你啊,马屁拍得倒是让人舒服!不过,如今妖族频出,残杀人族,你的修为虽已到结丹,但仍不够,为求自保,你也要努力修行啊!”
“谢大人教诲,属下晓得,定不会辜负大人栽培!”惊羽躬身回话
“嗯,你看着点酒楼,我回司里禀告下司长”,孙来福起身准备下楼,挺着胖胖的肚子,无奈道:“任长生真不是个东西!天人居本来赚钱就不多,他还要打秋风,每次去都要被他扒层皮,我一边要除妖,一边还要给他做苦力,心好累啊!”
黑衣惊羽,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心里却有点无语,“您怎么编排司长没关系,我可不敢随便搭话,再说,您心累,也没见您减下去几斤肉啊!”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雷元大人孙来福,迈着鸭子步,一步步下了楼,来到后门,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施展雷光步身法,向平妖司的方向飞去。
孙来福来到平妖司,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在置事房门前停下,对守卫说道:“劳烦禀告司长,孙来福求见!”
“雷元大人客气了,请稍等!”
“有劳了!”守卫点点头,转身进去禀告。
片刻之后,守卫出得门来,拱手向孙来福道:“雷元大人,司长有请!”
孙来福点点头,整理了下衣服,迈步走进置事房,只见有一人正在自己对弈,此人五十岁开外,面容慈祥,眼神清澈,一身白色锦衣穿在身上,仙风道骨,正是平妖司司长任长生,算无遗策,人称“文圣”,天子钦点国师。
任长生抬头看了看孙来福,笑道:“老孙来了啊!坐吧,这次是给我送钱来了?真是辛苦你了,司里最近比较拮据,好多天没见到荤腥了。”
孙来福撇了撇嘴角,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哼了一声“屁,毛都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点家底!”
“那你找我有何事?”任长生头也不抬的问道。
孙来福马上收起了懒散的姿态,严肃的回道:“惊羽来报,华西道太州府慈幼院,被妖圣卫平屠戮一空,食人饮血,司里赶到的弟子们,只有领队的结丹弟子在西令主宁无双的保护下,侥幸逃生!”
任长生沉默良久,然后开口道:“巳月卫平啊,好久没有妖圣出来活动了!”
“是啊,所以我觉得不对劲,很不安,妖族七星楼,十二月妖圣可不是没事会出来溜达的主儿啊”孙来福皱眉道。
房间内,一柱香的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风吹过书架上书籍的哗哗声和窗外的虫鸣鸟叫。
“哎!”任长生从塌上站了起来,穿上鞋子,给自己倒了杯茶,走到孙来福对面的椅子前坐下,开口道:
“世间有妖,隐于人世,食人饮血,以我人族之血,养他妖族之身”,任长生喝了口茶,抿了抿嘴,继续道:“数百年前,人皇斩天一剑,重创天妖后,妖族几乎绝迹,也就是近几年,才偶有出现,但那也是妖将、妖帅这些无足轻重的妖。”
孙来福站起来,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继续道:“这也是我不安的原因,妖圣现身,总觉得要出事,感觉要起风了!”
任长生点点头“是啊,要起风了!”
“宁无双呢?”
“应该是在追杀妖圣卫平”孙来福答道。
任长生闭上眼,想了一会儿,猛地睁开眼,眼睛亮的吓人,“妖族肯定有阴谋,天妖应该没有恢复,不然就不会只有一个巳月卫平,恐怕是有其他的圈套,我马上去面见逍遥会的岳峰会长,让他提醒宁无双,这可能是圈套,同时尽可能快的派出高手支援宁无双!”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们一个‘文圣’,一个‘文君’,能聊到一块去吗?”孙来福一边说一边摊了摊手。
任长生抚了抚胡子,正色道:“在人族生存大义面前,其他都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平妖司的一间密室内,有一个大和尚原本在修行,他三十多岁,面白无须,穿紫色僧袍,一脸慈悲相,但此刻却在诧异的看着断线的佛珠,半天无语,最后长叹了一声“要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