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这就掀自己家底了?
挂断视频后,乌托在路边石阶上坐下,一辆接着一辆亮着满载的专用载客飞车从乌托面前呼啸而过。
气流被带动,肆无忌惮地喷洒在乌托脸庞,干燥的眼球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气催促着眼泪分泌。
四周的一切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滤镜,乌托伸手想抓住那流窜的光,可惜还是从指缝溜走。
哥哥,怎么我越长大越觉得你在离我远去。
怎么也抓不住。
你对我的关心是真的还是……
原本均匀的心跳突然急促地像大鼓的鼓点,心脏猛烈伸缩扩展,心跳声在乌托的胸腔回响乱撞,直达大脑。
胸口隐隐约约的疼痛伴随着呼吸频率如同徒手一点一点撕裂着心脏。
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流下,额头冒出细细地的冷汗,呼吸带来的疼痛感让乌托暂时失语,除了咬紧牙关双手环抱膝盖埋头等待撕裂感过去,其他的,他无能为力。
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是基因改造后的副作用吧,该死的庸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开始变得嘈杂,吃完夜宵的人已经准备打道回府。看着他们勾肩搭背,乌托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和学长他们喝酒。
我都出来这么久了,都没一个人来找我。
带着街道边残留的晚间热气回到餐馆,印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的餐桌,酒瓶快将两个女生掩埋,胡克和陶柯思一个趴在桌子看上去已经神志不清,一个手里还拽着半瓶酒发呆,乌托目测这里应该有四十几瓶,真能喝。
穆斯呢?怎么不见人?
“你还知道回来?”穆斯从身后的洗手间出来,手上的水渍还没擦干。
“这不是有点事嘛。”
“行吧。”
看来学长酒量的确不错,直接喝趴两个。
乌托走到胡克身边,轻轻摇了摇,没反应,又拍了拍脸,还是没反应。
“他一时半会醒不来的,我已经通知他室友来接他们回去。”
“行吧,学长你酒量真好。”乌托朝穆斯竖起大拇指。
在外面待了那么久,乌托有些口干舌燥,端起手边的杯子一饮而尽。
“等……”
“咳咳咳!”
一股烈酒入喉的灼烧感直接将乌托封喉,随着呼气时携带的辛辣从喉咙传到鼻腔,最后进入大脑。
“怎么是白酒?”
“你喝的这个是我的。”穆斯木愣地盯着被乌托喝过的空酒杯。
“啊?不好意思哈,我随便拿的。”
“没关系,喝了就喝了吧。”
不对劲,学长铁定也是醉了,他平时肯定不会这么说。
平时肯定就是下次注意。
乌托回想起刚下星轨时到现在,穆斯反常的举动。
该不会是因为比赛而导致性格变异吧。
“乌托。”穆斯唤他。
“嗯?”
“回去吧。”慢悠悠地说话,总给人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忍不住想欺负一下。
穆斯将账单结算后,胡克和陶柯思的室友也到了,乌托向他们叮嘱几句后,室友就浩浩荡荡将他们抬回去。
酒精开始在血液里流淌扩散致身体每一处,乌托感觉有些微醺。
不行,要快点回寝室。
“乌托,我们也回去了,你们注意安全。”江楠儿拉着薛娜娜笑嘻嘻朝乌托挥手告别。
“好。”
乌托勉强保持头脑清醒,不能让她们看出自己是一杯倒的小趴菜。
明明之前跟爸爸喝酒的时候,没这么快就不行了呀。
肯定是环境问题。
踏出饭店的霎那间,冷热交替,刺激着乌托本就有些被酒精麻痹的神经。
明明就喝了一杯为什么感觉这么上头,眼前模糊一片,混乱不堪,脚下的步伐也变得轻飘飘,每走一步如同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
乌托伸手想要扶住支撑物,几次都抓空。
最后的意识。
不行,要倒下去了。
下意识护住头,疼痛感没有如约而至。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恰如其分的拥抱,一个半成品的拥抱。
乌托想抬头看一眼,这个有些熟悉的面庞,奈何眼皮怎么也睁不开。
突然的腾空感,让乌托一惊,微微挣扎。
“别动,我现在也走不稳,摔倒就是你的全责。”
果真乌托在背上老实不少,软趴趴的,只能听见眼前人自言自语。
“一杯倒?还扬言说今天谁都不能将我放倒,你先给自己放倒了。”
我那是第一次喝白酒,有些不习惯罢了,有本事下次跟我拼。
“你一个视频电话就走了,那么久不回来。”
我那的确是有事。
“我原本想去找你,他们拦着我不让我去,说我逃酒。”
“你都不知道他们俩个一直在灌我酒,旁边的大哥也在起哄。”
怎么感觉学长越说越委屈,可别是酒劲儿上头。
“在你来之前我都是一个人,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突然有人大张旗鼓地闯入我的生活还真有些不习惯。”
“我之前还怀疑过你的身份,但经过这次比赛我才发现你我不过都是被人蒙着双眼在前行。”
“真的很庆幸,你是我的学弟。”
酒后吐真言?学长这是准备掀家底儿?不用你说,我知道我很受欢迎的啦。
等到寝室时,乌托酒劲儿差不多已经过去,但他打算继续装醉,看看还能听见学长多少心声真言。
“哗啦啦。”
在洗澡?
洗完澡之后,酒不就醒的差不多了?
看来今晚是没啥机会再听学长进行将心比心的小剧场。
流水声停止,浴室的热气泄出,房间笼罩着一层水汽,湿热的。
没开换气装置?怎么这么热。
乌托眯着眼,想起身开个窗,通通气。
沾满水的拖鞋与地面接触时发出的吧唧声,在离自己不到一米处停了下来,乌托又重新闭上眼。
穆斯蹲下,用手戳了戳乌托红扑扑的脸颊,没反应,这才放心。
眼前这个醉酒少年,前几个小时还在自己肩上号啕大哭一场,在饭桌上扬言跟别人拼酒,现在安安静静睡在床上,“跟你组队本是想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带你赢。本不想掩盖身份,比赛就是比赛,但到后面我……”
“你不见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
“我不敢赌如果跟你自爆身份后,你还会不会跟我走。”
“看你哭的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
穆斯理了理乌托耳尖凌乱的毛。
这又是什么操作呀?
砰砰的心跳声,早就慌乱不堪,已经替乌托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