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求了一个大麻烦
乌托坐在床沿,和穆斯面对面,谁都没有先开口,房间里就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穆斯:“你是怎么进去的?”
乌托:“碰了一下就进去了。”
穆斯:“进去之后你都看见了什么?”
乌托:“原本是在一个小黑屋,当我走了一会儿发现走不出去后,就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然后小黑屋的空间开始变换,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就到你工作的那个地方。学长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乱跑的,没有下次了。”
乌托把自己下午在实验室干了什么都全盘皆出。
穆斯听完乌托的描述,心里或多或少的一些疑惑解开了。对于乌托的反省道歉,穆斯是一点儿没听见。
那个小黑屋就是研究室为了防止非研究人员进入的设置,说明乌托的确不是研究人员。但是为什么研究室之后又允许乌托进入了呢?穆斯记得每一个拥有进入权限的人,他父亲在穆斯成年的那一天就将研究室的最高权限赋予他,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有出现这种事情。
还是说乌托他不是正常生物,而是实验物种,还是研究室记录在案的实验物种。可是危险的实验物种怎么会独自在外生活这么久,就算有人抚养,实验物种所需要的特殊营养物也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
既然乌托能进入,说明有身份信息在研究室里,我没有察觉到,那就是有人将他进行了基因改造或是服用了药物将外貌改变了,但违规者不知道的是研究室信息录入从来就不单单是从瞳纹和面部容貌来确定一个人的身份,真正验证标准是个人的dna序列。
这是只有最高权限拥有者才知道的秘密。
况且乌托看起来一点攻击性都没有,难不成都是假装的?
如果猜想都是真的,那么研究室里面就出了背叛者。内部法律明确规定禁止研究人员私自圈养实验物种,违法者将会永久被流放并失去身份。虽然有了最高权限,但指挥官并不是穆斯,想要搞清楚这件事就必须要秘密调查一番,要是惊动了对方反而会坏了事儿。
穆斯想看看能不能从乌托那里试探一些线索出来。“你一直都是跟父母生活在一起吗?”
乌托:“嗯,问这个做什么?”
乌托从进门开始就察觉到穆斯的不对劲,不就误进了他实验工作的地方,自己又没有干什么事,也没惹麻烦,而且自己也深刻反省过了,为什么硬抓不放?肯定是那个实验室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我进去闯破了,想封我口!
穆斯:“没什么,我身为你的学长平时学习工作太忙了,也没法照顾到你什么的。”
奇怪,太奇怪。穆斯不会说这样的话,不会真的想杀他灭口吧,现在用学长的名义来关心他,让自己慢慢放下戒心,等一不留神,手起刀落,完事。
乌托:“学长客气,我现在已经对学校熟悉得差不多了,学长做自己的事情就行,我不会打扰你的。”
穆斯没有理会乌托说了什么,继续聊天盘问,“我记得你还有个哥哥,他是做什么的?”
乌托:“学生。”
穆斯:“哪个学校?什么专业?”
乌托:“星际联邦大学,古画装裱与修复专业。学长你要是对我哥哥感兴趣,我可以把他虚端号码给你,你们自己聊?”
穆斯:“不用,我问完了。”
乌托:“嗯。那我洗漱去了?”
乌托看穆斯没有什么反应,赶忙两步并作一步,洗漱,洗澡,上床睡觉,乌托毫无准备地体验了一次穆斯式休息三件套。
乌托将被子盖过头顶,整个人缩在里面,将虚端亮光调到睡眠模式,不让一丝光亮从被子逃出去,要给穆斯营造一种我很困不要打扰我的假象。
乌托:我要被吓死了。
江楠儿:怎么了?你不是回去了吗?还在外面?
乌托:就是在寝室,才会被吓死。
江楠儿:你把学长惹生气了?
乌托:感觉是有点生气,况且我又不是故意的。
江楠儿:动画表情。(展开说说)
乌托把今天下午在实验室发生的事告诉了江楠儿。
江楠儿:你也是活该,明明学长和导员都提醒过,你还乱跑,换我,我也生气。
乌托:我已经反省过了,但不知道学长有没有原谅我。
江楠儿:穆斯不是个小心眼的人,意识到错误应该就能说过去吧。
乌托:我刚刚有一瞬间以为我会英年早逝。
江楠儿:你也别太担心了,这几天就安安稳稳一点,不要在闯祸。
乌托跟江楠儿又聊了几句话后就入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乌托沉淀安分了不少,课堂积极回答问题,跟同学们友好相处。老师们都在羡慕凌羽选了一个活泼优秀的接班人,只有穆斯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乌托也将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假期-祈福日。
祈福日,已经流传了上千万年,人们会在这一天去往每个家族的起源天池进行祈愿。家族每隔一千年会有一次祈愿成功的机会,但没有固定人选,可能是家族任何一个人,无论是什么愿望这都将会影响家族的兴衰。一朝兴,一朝衰,就在一愿之间,这是真正的掌握未来。
虽说现在的科技可以通过推算概率,来判断事情发生后的多种可能性结果,就算是生病,机器也能通过检测全身的dna序列之后,对可能发生突变的位点进行标注,再者近一步进行医疗方案的制定。科技只能对会发生或已经发生的事情进行改变,它们无法掌握未来。
乌托已经坐上了回家的星轨,在这6小时的车程里憋了一肚子火气。
在一天之前,乌托跟哥哥联系问哥哥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去,谁知道乌邦已经在家里,乌托质问乌邦为什么不跟他讲?乌邦给的回复是,我是哥哥,你还来管我喽?当即给乌托气得在食堂破口大骂,给来送餐的桑塔吓了一跳。
桑塔将餐食送到乌托面前,看着气得快要冒气的乌托,决定还是选择关心关心他那搭档的小学弟,“你没事吧?”
乌托:“没事,谢谢。”
乌托三下五除二就将午饭消灭干净,桑塔统称这种行为是化愤怒为食欲。
“冰碧东站到了,请乘客拿好自己的行李,有序下车。”
乌托拿着便携行李箱下了星轨,远远就看见了前来接他的爸爸妈妈,车上憋着的情绪如泄洪一般爆发出来。
两夫妻还以为小儿子在学校里受什么欺负了,一个劲地要去找凌羽。乌托把他们拦下,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凑清楚一句话。等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后,乌托才开始告哥哥的状。
“嘶……”躺在沙发上的乌邦背后一阵一阵的凉意,本以为是窗户没有关好,可回头一看,窗子紧闭就连一丝风都没吹进来,“奇了怪了。”
当乌托到家后,乌邦看见跟在后面的两夫妻脸色阴沉地吓人,这印证了刚刚的凉意不是错觉,连忙一个起身帮弟弟拿行李箱、找拖鞋、倒开水、削水果、嘘寒问暖。
乌邦:“弟,坐了这么久的星轨饿了没?哥哥给你弄点吃的?”
乌托妈妈:“现在几点了不知道?等你给你弟弄吃的,月亮都出来了。”
乌托爸爸:“也就做做样子罢了,毕竟身为哥哥根本就没有把弟弟放在第一位。”
乌托妈妈:“要不是乌托跟我们说,今天下午回家,我们都不知道。”
乌托爸爸:“明明弟弟早就跟某些人说了要回来,某些人呐,就只顾着在家躺着享福,压根不管人家。”
乌托妈妈:“还把弟弟丢在那么远的地方,一个人回来了。”
两夫妻一唱一和将乌邦训了个底朝天,最后还让乌邦早起跟着他舅舅们准备家族祈福日。
祈福日当天。
净身、着装、食果。三步骤完毕后,才能进入起源天池。
这是乌托到达成年期的第一年,祈愿一次,再隔十年,才能第二次祈愿。祈愿者的心愿不能被他人左右,只能听从自己内心深处最强烈的声音。
初次来到起源天池的乌托被里面的景象大为震惊,起源天池被盘根错节的树枝缠绕,形成一个竖立椭圆,像灵眸。乌托一步一步地走进,走后的足迹留下来浅金色的印记,以他为起点,浅金色的金光如同海岸线一般向灵眸驶去。金光漫过的树枝上,长出一朵又一朵的花骨朵儿,他们原本紧密相连的枝节开始松动,慢慢向乌托靠近,距他还有一米处停了下来。
听妈妈说,每个人的祈愿方式都是不同的,如何正确祈愿还需要自己根据起源天池给的信息指示来摸索。
过了好一会儿,除了树枝上的花骨朵儿就没有再出现别的东西了。乌托向垂下来的枝节走去,抬起手,轻触了一下花骨朵儿。
花骨朵儿绽放开来,大红、浅红、粉红、淡粉、白色,花瓣一层一层凋谢脱落,颜色一圈一圈变浅直至透明,最后只留了一个巴掌一半大小的毛绒小球。
乌托双手将它捧起,毛绒小球抖动着身上的绒毛,“你是活的?”
灵眸处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空灵纯净到能净化灵魂。“请你好好秘密保护它,未来它会竭尽全力帮助你。”
“爷爷,它是什么……”还没等乌托说完,他就被起源天池送了出去。
等他反应过来后,眼前的景象已经变成了茫茫雪地。手心里还留存温热,那团小球还在自己手里,原来不是做梦。看着还没睁眼的小家伙,乌托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感觉被什么挠了一下。
乌托妈妈从远处跑来,乌托将手藏在身后,面对妈妈的提问,乌托打算撒慌。“儿子,怎么样?”
乌托:“挺好的,没什么特别的。”
乌托爸爸:“这次怎么传到这么远的地方。”
乌托爸爸迟迟赶来,乌邦看着面色奇怪,眼神闪躲,频频后退的乌托并没有多问什么。
乌邦:“走吧,回家吧。穿这么点儿,小心着凉。”
乌托:“对对对,走吧,我们回家。”
乌托走在前面,侧包里鼓鼓的东西,还是没有逃过乌邦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