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那座城头,那个人
学院中心广场。
庞卫国手持花名册,在上面勾勾画画,许久之后才将其合上。
“此次从各地升上来的学员一共有一百名,根据鬼杀队的人员需求定论,基础测试便要刷下去四十个人。”
“经过学院诸多老师的商讨,被淘汰名单已经出来了。”
“下面开始宣告学员去留。”
伸手接过一旁递来的文件夹,庞卫国朗声喊道。
“何非,留。”
“柳奉,留。”
“夏雪晴,留。”
“张佳音”
如此情形好似审判一般,让人心惊胆颤。
每一次宣告,都是伴随着欢喜与忧愁,一时间广场中欢呼与哀叹声并存。
“庆哥?”
“我们不会被刷下去了吧?”
见半天没有叫到自己的名字,罗小胖紧张的问道。
望着面部微颤的罗小胖,庆忌扬了扬嘴角。
“嘶~”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罗小胖顿时哭丧着脸,开始神神叨叨。
相比于这家伙的慌张,吴用却是十分平静。
伸手推了下眼镜,他沉声道:“我看了一下,一百个人里有近四十三人都处于咒力五层及以下的水准,在整个队伍中算是占了大多数的。”
“因此你不用太担心,应该不会将我们刷下。”
“除非鬼杀院的人太多了,否则大无可能。”
望着侃侃而谈的吴用,庆忌与罗小胖相视一眼。
“吴用?”
“你亲自数了一遍?”
庆忌不禁问道。
“对啊。”
拱手以礼,庆忌与罗小胖呢喃道:“佩服,佩服。”
果不其然,三人刚刚说完,庞卫国便是喊到了他们的名字。
“罗小胖、吴用、庆忌”
稍有停顿,庞卫国抬头望向人群中的庆忌,朗声道:“新生三贱客,留。”
此话一出,罗小胖直接从原地蹦了起来,他一把抱住庆忌,欢呼道:“庆哥!你听到了吗?我们过了!我们过了!”
吴用攥紧双手,强压着心中的兴奋。
庆忌抽了抽嘴角,这俩哥们儿是聋了不成?
十分钟后,中心广场瞬间少了近一半的人。
望着松松散散的众人,庞卫国扭了扭脖子,笑道:“好了,等会儿宿舍分配完后,你们便可以歇息了。”
“后天在这里集合,你们将会正式开始你们的学院生活。”
“祝你们好运”
话落,庞卫国转身离去。
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无论如何,总归是结束了。
后山之上,一道身影晃荡于竹林之中,一频一闪,速度极快。
眼看即将跨过鬼杀院的地界,身后破风声却是忽而响起,咒力光团急速飞来,将黑衣人打落。
落于林中,那黑衣人顾不得背后痛楚,硬撑着向前奔袭。
只要离开了此处地界,那么一切便好说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离开之际,一条巨大的尾巴直接迎面袭来。
由于奔袭太快,来不及躲闪,黑衣人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击。
这一击,震的他肝胆欲裂,一口鲜血喷出,撞断十几棵绿竹。
跌落在地,正要起身应对,却觉脖颈处一阵冰凉。
低头一看,一把长剑映入眼帘。
剑刃侵入肌肤三寸,白松冷冷的望着他,神色淡漠。
“诡术师?”
男人冷哼一声,右手翻转,便欲反击。
可下一秒,他的右臂直接消失不见,巨大的咬痕历历在目。
哀嚎声瞬间响彻整个竹林。
扭头看向一旁,白松温声道:“我还要问话呢。”
话音刚落,一只巨大的九尾白狐瞬间显现,嘴里叼着一只手臂。
它上前蹭了蹭白松,将手臂放在他的脚边。
望着血流不止的黑衣人,白松轻声说道:“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怒目而视,冷笑不止。
沉默许久,白松收回了长剑。
他伸手摸了摸白狐的鼻子:“吃吧。”
身形瞬闪,白狐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将黑衣人吞入口中。
咀嚼声清脆响亮,鲜血浸染泥土。
抬起右臂,长剑顺下,在即将落地之时,白雪横生,直接吞没了长剑。
紧了紧披风,白松顺着山道原路返回。
行于半山腰,白松转身望向山脚下,轻声说道:“莫要太急了。”
“吃饭太急,对消化不好。”
在往北之地,一条蜿蜒绵长的城墙伫立于此,东西丈量,足有千里之长。
城墙之上,一位老者身着素袍,正与明月对酌。
忽而,黑云压城,天色变幻。
一只庞然大物凑上前来,肥硕的身躯上尽是伤痕,血肉翻出,跌落在地,青烟四起。
它一掌拍向老者,然而就在近城墙五丈之处,一道无名屏障将其阻挡。
鬼物被此激怒,一拳接着一拳抡向结界。
可纵使它力大无穷,却依旧无法砸开这看似薄弱的屏障。
放下手中的酒杯,老者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
“没想到你还挺抗揍,竟然能够破开我的阵法。”
“不过嘛”
沉吟一番,老者一步踏出,立于鬼物头颅之上。
“也就这般了。”
轻抬右手,一道纤细的咒力光柱瞬闪而过,直接将眼前的鬼物洞穿。
手指轻推,这庞大的身躯慢慢倾斜,直至轰然倒地。
老者立于城头之上,远望前方,面露笑意。
在百丈之外的一座山头上,一只鬼物坐在由人骨打造的座椅之上。
他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的盯着前方。
单手撑头,面露冷笑。
鬼物双眼闪着金光,左眼一个天字,右眼一个罡字,连起来是为“天罡”。
起身扭了扭脖子,鬼物阴笑道:“崔诚儒,看来你这阵法是越来越不行了啊!”
虽隔百丈,可声音却是清晰可辨。
城头这边,崔诚儒双手拢袖,轻笑一声。
“你大可以来试一试。”
“我试试?”
指了指自己,鬼物慌忙摆手,回应道:“我又不是傻子,会上你的当?”
环脖转身,鬼物大步流星,向着山下走去。
“守城守城,且看你还能守多少年。”
“下回见。”
直至空中只有清风,崔诚儒这才跳下城头。
他盘坐在地上,重新倒了杯醇酒。
举杯当空,独自对酌。
“清风一饮酒,明月映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