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探望汛哥
二明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五明上前拉了二哥一把，态度温和坚定：“鸭子是我妹妹的，平日里喜欢的不行，你们得求得我妹妹的原谅。”
李嬷嬷从屋里快步走出来，一脸歉意地说道：“几个小哥真是对不住了，这是我们的赔偿，也是一点心意，路过这里住了这些日子，多有打扰，等我们家小哥儿身子好了以后，就上路了。”
沈明珠在哥哥们身后抹着红红的眼睛，听到小哥哥病了，探出小脑壳问道：“小哥哥病了吗？”
“是，他身子本来就弱，这几天受了些风寒，我们……是想给他补补身子！”于嬷嬷说。
沈明珠朝屋门看过去，小男孩也正朝这边看，看到小小的人在看自己，像是犯了错似的低了头。
小男孩不知和墙根下的两个仆人说了什么，两个人朝这边走过来，朝沈明珠鞠了一躬，说了声对不起！
吓得沈明珠往后退了一大步。
五明把她抱起来说道：“两位，我妹妹还小，经不住这么大的礼！”
沈明珠又看向屋门口，小男孩已经不见了。
小姑娘咬着嘴唇，小脸红扑扑的，两道秀眉拧在一起，思量了好一会儿，才咬着小牙说道：“我原谅你们了！”
两个嬷嬷长出了一口气，不过看沈明珠还有话要说，她们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她们不怕眼前的小丫头，他们怕的是屋里那个人。
这一路走来，自家小爷从来没有笑模样，那天见了沈明珠心情格外的好。
还经常朝沈明珠家的方向看。
两个嬷嬷早就看到了眼里，半点不敢怠慢小姑娘。
沈明珠奶声奶气地说：“不过……你们不能吃我的鸭子，小哥哥可以吃别的补身子！”
委屈的大眼睛里又有了泪。
“姑娘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安葬它们！”两个嬷嬷异口同声。
沈明珠含泪点头。
嬷嬷连忙把手里的银袋子塞到沈明珠的怀里说：“这个，姑娘拿着！”
沈明珠拿着袋子，晃了晃，又递回给嬷嬷说道：“不用了！”
几个兄弟都瞪大了眼睛，到手的银子，被妹妹又送了回去。
不过，两只鸭子，确实不值什么钱，只要妹妹愿意，他们无所谓。
于嬷嬷坚决给钱，沈明珠没办法说道：“那我回去问问我娘，多的再还给你们！”
姚祁喆一直目送着沈明珠走远，才从窗户前离开。
他默默地把碗里的肉块挑出来，放到帕子上，包好。
让于嬷嬷埋到了不远处的大树下。
天色暗了下来，几个孩子回家后把事情说了一遍。
邹氏拿过袋子打开一看，吓了一跳，里面是碎银子，怎么说也得有三四两。
几个兄弟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傻愣愣地看着。
沈成岭开口说道：“两只鸭子也就二三十文钱，他们风尘仆仆路过这里，还带着个生病的孩子，也不容易，这银子给人家退回去吧！”
邹氏点头答应。
她们一家人住在村外，平时没事儿她也不爱到村里串门，和村里人走动很少。
破庙里住个过路的，她也没过去打招呼。
“这样吧，明天我去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人生地不熟的，也是可怜。”邹氏说道。
五个兄弟点头，都觉得爹娘说的对，从小他们就被教导，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要。
沈明珠窝在邹氏怀里，一阵一阵地想她的鸭子，眼里又有些氤氲。
她想着鸭子长大了，下了蛋卖掉，给娘买药吃的。
眼下，她的计划失败了。
不过，她不气馁，她打算以后经常跟着哥哥们下地，去找植物，攒积分。
第二天一大早，邹氏拿了五个鸡蛋，又拿了些绿豆和小米，还有去年冬天腌的小咸菜，带着沈明珠去了破庙。
于嬷嬷正蹲着熬药，见一个中年女人领着小姑娘过来了，不由地眉头一皱。
这一路上，她们见到了各种各样的人，憨厚老实的，心地善良的，不依不饶的，死皮赖脸的。
他们拿了银子，这一大早就又找过来了，不知是为何。
“嬷嬷！”沈明珠甜甜地叫了一声。
于嬷嬷脸上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些。
“大姐，昨天孩子们因为鸭子的事闹了不愉快，这银子太多了，我们不能收！”邹氏说着把银袋子递了过去。
“大妹子，这个事是我们不对，应该给银子的！”
两个人推来推去。
沈明珠抬头就看到了窗户边上站着的汛哥，她笑了笑，松开娘的手，噔噔噔地朝屋里跑去。
“珠儿！这孩子……”邹氏叫了一声。
“妹子，你要是不介意就让小姑娘陪我家汛哥儿玩一会儿吧！”于嬷嬷恳切地说。
还没等邹氏说话，她又急急地说：“汛哥的病好了，不会传给姑娘的！”
邹氏笑了说道：“我家姑娘调皮的很，给您添乱了！”
“不乱，不乱，我家汛哥儿高兴呢！”
邹氏把带来的东西放下了。
于嬷嬷感激地不行，她说已经让家里人去集上买东西了，让汛哥养养身子再走。
邹氏打量了一下破庙里的几个人，不像是庄稼人，身上穿的也好，天这么热，为何不带着孩子住在镇上的客栈里，偏要住这破庙里呢。
不过，她没有问。
沈明珠已经走到堂屋，摸了一把菩萨的胖肚子，笑眯眯地说：“好几天不见你了！”
噔噔噔快走两步，就进了屋子。
“小哥哥，你好些了吗？”沈明珠反客为主，进屋问道。
五岁的姚祁喆瘦削英俊的脸微微泛红，他长这么大，很少和同龄人一起玩，有些羞涩地咬咬嘴唇点头。
小姑娘歪着头，一双大眼睛探究似的看着他，仿佛在确认他的病有没有好。
被一个女孩子这样盯着，气氛有些尴尬，姚祁喆看到了桌子上的糕点，拿起一块递给沈明珠说道：“给你吃！”
好好看的糕点呀，沈明珠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笑着说：“我不吃，我肚肚是饱的！”
她暗暗地咽了一唾沫，视线离开了糕点。
姚祁喆到底是比她大了几岁，一眼就看穿了她， 小小的奶团子还会说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