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说完了吗
凌公馆，客厅内只有凌濯云，程彬和凌伯父。
凌濯云和凌伯父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凌伯父见凌濯云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脸色一沉，率先开口道：“关于你父母的事，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
程彬内心里翻了个白眼：废话，不然让你进来干什么。
凌伯父开始他的回忆：“当年”
凌濯云打断他：“说重点。”
凌伯父脸色一僵，“你父母的车祸我确实有一部分责任。”
凌伯父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双腿，当年那场车祸，夺走了凌濯云父母的生命也让凌伯父失去了双腿，虽然在后来好些年慢慢地恢复了一些，但大多时间需要坐在轮椅上。
“那天是你的生日，你的父母给你买了蛋糕，但那天发生了一些状况。”
“你的爷爷突发重病，想着见一面他的小儿子，所以我们找到了你爸爸。”
“我们劝了很久，你爸爸才答应见面。”
但那天并没有什么父子相见的感人画面。
凌母也跟着去了，本来凌父不想让她去的，但凌母想着应该要看望一下。
但是凌老爷子见到凌母就开始大发雷霆，说着什么抢走他儿子的话，让凌母滚。
凌父和凌母是自由恋爱，但是因为身体原因，凌母难以生育，所以凌老爷子和凌老太太并不支持这段婚姻。
但凌父认为他们的思想太古板，为什么结婚就一定要生小孩，也对他们干涉他的感情而暴怒。
从此就与家里断了联系，在外面和凌母一起生活，然后领养了凌濯云。
凌老爷子让凌母滚的那一瞬间，凌父忍受不了凌母被这样对待，气得甩手就要离开。
凌伯父拦住了他们，但是凌父根本不想跟凌老爷子说什么，凌伯父没办法，安顿好凌老爷子后说要开车送凌父凌母一程。
凌父一点也不想坐，但是凌母为了缓和关系就答应了。
在路上，凌伯父本来想跟凌父谈一谈的，但是凌伯父说的话总是引起凌父的怒火，两人在车上争吵起来，凌母在一旁劝架也无济于事。
最终酿成了悲剧。
凌伯父没有看到红灯，与侧面行驶而来的大货车相撞，车被撞翻，滚了几圈，整个车最终倒翻在地上。
当时的大货车司机因为疲劳驾驶没来得及刹车，但是他的车是在正常行驶中的。
从某个角度来看，如果货车司机没有疲劳驾驶，或许来得及刹车，两车也不会相撞。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如果凌伯父一开始就在看到红灯之后刹车，两人没有争吵，凌伯父没有说一些激怒凌父的话，也不会发生车祸，至少在当时那一刻不会发生。
但是凌伯父没有全部说实话，到此时此刻他还是选择了掩盖一部分事实，选择了对他有利的说法。
“你爸爸在车上跟我争吵起来，我本不想跟他争吵的，但你爸爸固执地说一些你爷爷的坏话，我也忍无可忍了。”
“他还……他还打算动手，但是我无论怎么劝说都没有用，而我在开车，一不留神就……”
凌伯父该说的都说完了，头低着，盯着自己的双腿，表现出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
“说完了吗。”
冰冷的语气让凌伯父猛地一抬头，凌濯云冰冷的眼神像是刀子一般朝他刮来。
凌伯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感觉像是被看穿一样。
凌濯云抬手，程彬身后背着的手伸出，手里拿着一份密封袋递给凌濯云。
凌濯云把密封袋甩在桌子上:“这里是当年那场车祸的所有资料，行车记录仪清清楚楚地记录了当年在车上的画面。”
“是你先挑起事端，你也没有劝说我父亲，反而被我父亲的话激怒得根本看不到前面的路。”
“你为了你的面子跟我父亲吵起来，根本不管你还在开车这件事。”
凌伯父被揭穿，磕磕绊绊地说道:“你怎么有……”
“伯父啊……”
凌濯云故作亲切地喊着他，下一秒脸色变得阴沉:“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被你骗的小屁孩了。”
凌濯云向前倾身，手指叩了叩桌面，说出的话令凌伯父当场崩溃:“你就等着你的儿子牢底坐穿吧。”
凌濯云起身:“管家，送客。”
“咚——”
凌伯父突然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声音哽咽:“小云……算伯父求你了……”
“放过凌睿吧，求你了……”
听到声响，凌濯云转身回头看，冰冷的语气丝毫没有因为凌伯父的求情而放松。
他冷漠的目光扫视凌伯父，最后停在他的双腿上，冷笑道:“找个时间把书房搬到楼下吧。”
“你的腿……怪不方便的。”
凌伯父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被凌濯云羞辱得抬不起头。
最后还是管家扶起了他，让他坐回在轮椅上，推着他送出门。
————
晚上，胡亦扬回家的时候没看到向筱汐，行李箱还在，最后是在旁边的屋子里找到她的。
向筱汐正躺在布满灰尘的床板上睡觉。
“喂，醒醒，怎么在这睡觉？”
胡亦扬把她喊醒，向筱汐迷迷糊糊地睁眼，下意识问道:“谁？”
“是我，胡亦扬。”
向筱汐坐起身，甩了甩头，撑着眼皮看人:“哦……你回来了。”
“怎么在这睡？不是说先住在我家吗？”
“啊……那个……”
向筱汐开始回忆，解释道:“跟老板签了合同后……饿了就出门买吃的……”
“然后锁门了……回来没有钥匙，就来这边了。”
“那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噢对，他还没给向筱汐他的联系方式。
“先跟我回去，在这睡容易着凉。”
向筱汐拍了拍脸，站起身跟上胡亦扬。
胡亦扬给她找了干净的毛巾，让她先去洗个澡，向筱汐洗完之后人也清醒了，出来看到胡亦扬煮了面在餐桌上等她。
胡亦扬朝她招手:“过来，保存一下我的联系方式。”
两人互存了对方的电话号码，就开始吃面。
向筱汐没有吃东西说话的习惯，但是胡亦扬以为向筱汐太拘谨了才不说话，便道:“要不要互相说一下各自的一些信息。”
向筱汐头也不抬:“不要。”
很自信地觉得向筱汐会答应的胡亦扬:“……”
他问道:“难道你就不好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