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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郎老汉收留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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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墨摆摆手,“别去,我暂时死不了,有些事我要告诉你,其实,这一路阻截的人,都是奔我来的,而不是为了杀你!”

    阿雅看着老墨:“为什么,大哥?”

    老墨苦笑:“我是布伦城神庭前任圣子,我因为在理念上与圣教庭有冲突,被他们视为异端,我杀了教廷几个教父和神使,跑了,跑到了十里村,十几年,没有暴露,没想到,你的阿雅绣房太出名了,我也就藏不住了阿雅你别责怪自己,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阿雅流着眼泪,说道:“大哥,我是不是一个不吉利的人?我到哪儿哪儿都不太平,我没来十里村之前,你们都好好的,我一来你暴露了,乡亲们死的死逃的逃,我是个不祥的人,大哥,我陪你养好伤,你走你的,不要再管我们了!”

    老墨苦笑道:“现在看来,不是你连累我,而是我连累了你,这一路,我杀了不少人,他们都是奔着我来的,你说得对,我们要分开,我不和你们在一起,你们更安全一些。”

    阿雅刚要说话,老墨却已经一个脚步,来到大路上,接着几个跳步,像是溶解在空中,消失不见。

    阿雅看着老墨消失的方向,摇摇头:“大哥一定还在暗处保护我们。”

    她看向南方问道:“一定要去布伦城吗?”

    南方看着阿雅,“我知道,如果让那些人知道你就是阿雅绣房的阿雅,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而且我听你说过,你差点成为圣女,看中你的就是布伦城的神庭圣子,你到了布伦城,相当于进了狼窝,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不去布伦城,我们还是要找个小村子隐居起来,这样,也不用拖累墨大哥!”

    “但是,你不找你父亲了吗?”,阿雅问道。

    “不找了!”,南方摇头:“我知道他自身难保,而且活没活着都难说,等我有能力自保的时候,我会去布伦城,我会亲自报仇,无论是南家还是那几个大家族,我不会放过他们。”

    三人没有上大路,而是下了山坡来到沟底,沿着沟底往东南走,远离布伦城,走到哪儿算哪儿。

    出了山沟,来到一片平地,前边有一个小村子,阿雅背着天赐,南方走在前边,村边有一个老农模样的人,南方来到老人跟前,问道:“老伯,这个村子可有没住人的空闲房子?我和姐姐逃荒一路至此,想找个落脚的地方,若是有,还请老伯帮忙!”

    老农看了看南方,又看了看满脸泥水的阿雅,“若是不嫌弃,到我家吧,正好,我岁数大了,孤身一人,房子有几间够住,也不要你们钱,你们给我做口吃的就行。”

    南方行礼:“那就麻烦老伯了,你放心,我们会把您当亲人,我们给您养老!”

    “跟我来吧!”,老人有些驼背,背着手,往村子里走去,边走边问:“你们从哪儿来的?”,南方道:“洛水村,发洪水,没有收成,到处逃难,流落至此。我叫南方,那是我姐姐阿雅,老伯,您贵姓?”

    “免贵姓郎,至于名字,反正你叫我老伯就可以了,贱名不值一提。”

    进了村子,有一些人和老汉打招呼,老汉随意摆摆手:“都好吧?我的远房亲戚,逃难至此,往后还请多多关照!”

    村中,一处带有院墙的院子,有门楼,黑铁门,老汉拿出钥匙开锁,推开门,说道:“虽然是我一个人,但是,房子够大,我缺的正是伺候我的人。”

    院子不小,有正房,两侧还有厢房,老汉指了指两侧厢房:“那两处房子都不错,收拾收拾足够你们住了,行李在正屋,柜子里多的是,你们自己随意,我没有别的要求,一日三餐一顿不能少,我死了,这些也都是你们的!”

    南方带着天赐开始收拾房子,阿雅则直接去了正房的厨房,在郎老汉的引导下开始烧火做饭,老汉看着麻利的阿雅十分满意,道:“这孩子伶俐,就是不知道做的饭菜好不好吃,放心,老汉我不缺钱,生活还过得去,你们只需把我伺候好了就行。”

    老汉爱喝两口,也不知道从哪儿鼓捣出来一个粗瓷坛,上边还有很多泥土,坛子盖被封着,老汉打开,倒了一碗酒,喝了一口,眯着眼砸吧砸吧嘴,然后吃了一口菜,点点头,“过得去,过得去!”

    阿雅南方和小天赐站在一边,并没有坐下,老汉像是想起了什么,伸伸手,“都坐下,都坐下,大家一起吃,热闹,我喜欢热闹!”

    阿雅看了看南方,南方坐下,又拉了拉阿雅,阿雅也坐下,小天赐轱辘着大眼睛,老汉把小天赐抱在自己身边,揉了揉那孩子的脑袋,说道:“陪爷爷一起吃。”

    阿雅小心翼翼的拿起碗筷细嚼慢咽,偷偷的看着老汉,她有些不相信,幸福来得太突然,这老汉看着就怪怪的,莫不是又是一个看中自己姿色的?

    南方也不信,一直小心翼翼的边吃边看老汉,老汉似乎浑然不觉,抱着小天赐,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夹一块肉往孩子嘴里塞,然后一只手端着孩子的下巴往上一端,笑道:“不会还不会吃饭吧?”

    阿雅想把孩子抱回来,但是又觉得不好意思,偷偷地看着那老汉祸害自己的孩子忍着心中的不快,老汉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拿起筷子,在酒碗中沾了沾,然后塞进孩子的嘴里,孩子咳嗽,憋的满脸红,老汉哈哈大笑,恶作剧让他极为兴奋。阿雅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抱起孩子,饭不吃了,去了西厢房,关闭了房门。

    南方心里也不痛快,也要站起身,老汉一把抓住南方,南方瞬间动弹不得,老汉说道:“你也不小了,明天开始,上山砍柴,每日一捆,砍不来柴,你就别吃饭。”

    南方瞪了一眼老汉,去了东厢房。

    老汉浑不在意,继续自顾自细嚼慢饮。院外,一个同样老的老汉推开门,像是闻到了什么香味儿,一边走一边左右逡巡,屋里的郎老汉站起身,想要赶紧收拾桌子,把酒菜都藏起来,只是没有来得及,那老汉已经进屋,坐到桌前,哈哈大笑,硬生生将郎老汉拉住坐下,笑道:“咋的?喝你一口酒就舍不得?在想当初”

    郎老汉赶紧捂住了那个酒坛,嚷嚷道:“滚,动不动就蹭我酒喝,你脸呢?”

    那老汉生硬的将酒坛抢过来,拿起小孩子用过的碗,倒了满满一碗,郎老汉气的小胡子都颤抖起来:“你脸呢,你脸呢!”

    那老汉也不管郎老汉的急头白脸,一碗酒一口闷,抹了抹下巴,“哈”了一下,道:“果然还是那个味道!”

    郎老汉用极为厌烦的目光看了一眼没皮没脸的老哥们儿,道:“村口本来应该是你去,你非得让我去,那是你外孙,又不是我的!”

    “咱俩谁跟谁?”,没皮没脸的老汉又抢过酒坛,又倒了一碗酒,又是一口闷,郎老汉抢过酒坛给自己倒上,说道:“别整这些没用的,说吧,这三口人怎么安排?”

    那老汉习惯性地端起郎老汉面前的酒碗,又是一口干掉,郎老汉瞪着眼睛,叹气:“我算是服了,你的脸皮越发的厚了,那小子的天剑都刺不穿!”

    那老汉又抹了抹嘴,斜了一眼郎老汉:“脸皮?能当饭吃?能当酒喝?”

    那老汉吃了几口菜,点点头,“我有点后悔了,当初应该是我到村口,而不是你!”

    “那孩子三岁了,按照这边的风俗早就应该接受洗礼了,但是这孩子诸事不顺,一直颠沛流离,别说洗礼,洗脸都难,好在终于还是来了,卫无影明天过来,亲自给这孩子洗礼,既然他要走一次神道,那就走的彻底些!还有,咱们那个小神堂也该用上了,明天洗礼就在那个神堂,咱们这俩神棍还要继续演下去,这个村子,给孩子提供一个安稳的成长环境。”

    郎老汉点头,“滚吧,你在这儿,我都不敢喝酒你就可怜可怜我,我就这点存活,让我自己享受享受行不行?”

    那个老汉站起身,顺便给了郎老汉一个大逼斗,哈哈一笑,走出了屋子,到了院子中,往西厢房鬼鬼祟祟的看了一会儿,然后走出了院子。

    郎老汉气得关门得声音很大。

    阿雅出来,对郎老汉尽量笑了笑,然后进屋,开始收拾桌子。

    郎老汉背着手,走出了屋子,对身后的阿雅说道:“给我留门,我出去转转弯儿!”

    西厢房,小天赐出了屋子,站在门口,看着郎老汉,明亮的眼睛发光,俊美的小脸有笑意,郎老汉愣了一下,来到小孩子面前,拉着小孩子的手,说道:“走,跟爷爷去遛遛弯儿!”

    阿雅本想制止,她不放心这个似乎不太着调的郎老头,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眼巴巴看着,一老一小两道身影出了院门。

    郎老汉拉着小孩子滑腻稚嫩的小手,突然有一种当爷爷的幸福感涌上心头,拉着小孩子在街上转悠,此时是傍晚,天还很亮,街上有老少爷们儿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看见郎老汉领着一个小孩在,有人嬉笑道:“老郎头,你个老不正经,啥时候祸害小姑娘祸害出一个孩子来?”

    郎老汉来到那嬉笑的年轻人面前,道:“年轻人,小心祸从口出,生命诚可贵,要珍惜!”

    年轻人依旧嬉笑,郎老汉也不再搭理他,与众人点点头,领着孩子向村西走,一老一小,夕阳西下,影子逐渐拉长。

    村西有一条小河环绕,自北向南然后拐向东面,绕过了半个山村,老汉领着小孩子来到小河边,说道:“怕不怕水?怕不怕妖怪?”

    小孩子摇摇头,一蹦一跳的来到一处河边,河水清澈,但是不见底,有很多鱼游过来,冲向小孩子的手,似乎小孩子的手就是诱人的饵料,成群结队的游来,小孩子很高兴的样子,尽量把小手往河里探,似乎很喜欢这些鱼,小手有淡淡的金色光晕,那些鱼吞噬光晕,贪婪无比。远处,水面隆起一条水线,郎老汉看着,并没有任何阻止,小孩子的手越伸越长,探进河里,同时也失去重心,扎进河内。

    郎老汉依旧无动于衷,看着河面,看着那条水线,水线突然隆起,一条似是而非的大鱼鱼跃出水面,大鱼的头顶有一个小孩子,抓住大鱼的两条胡须,像是骑马,大鱼时而钻天,时而入水,小孩子嘻嘻哈哈,玩的不亦乐乎。

    郎老汉欣然:“没错了,这就没错了!”

    老汉信手一招,小孩子落在他怀里,浑身一抖,湿漉漉的小孩子立即变得干爽,老汉打出一道神光,那怪鱼贪婪的一口吞掉,然后摇头摆尾的往北逆流而上。

    老汉顺手抓了几条鱼,用柳条穿上鱼鳃,一手领着小孩子,一手拎着鱼,回家。

    小孩子不说话,一路拉着老郎的手蹦蹦跳跳,老郎问道“到现在还不会说话吗?”,小孩子斜了一眼老郎,不说话,先跑一步开门,然后拉着老汉进了院子,然后关门,翘着脚关上门栓,然后拉着老汉进屋。

    阿雅已经收拾好了屋子,连老郎的屋子都收拾得干干净净,老郎笑道:“我要睡觉,你是跟你妈妈睡还是跟我睡?”,小孩子手脚麻利的铺好了两床被子,然后拖得干干净净,又钻进了老郎的被窝。

    老郎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自言自语:“这孩子跟我亲,老独孤,我气死你!”

    阿雅不好意思进老郎的屋子,站在窗口小声喊:“天赐,天赐,跟妈妈睡觉了!”,喊了好几声,屋里没有声音,阿雅站在窗外,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充满心头,像是心头肉被割掉的那种感觉,空落落的,站了好半天,机械的回到自己的屋子,呆呆的坐着,她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孩子,一会都不行。

    孩子睡得极为香甜,踏实。

    一夜未入眠得阿雅早早来到正房,开始做早饭,其实主要是看看孩子起来没有,见一老一小睡得正香甜,只好小心翼翼的收拾家务,点火烧水,准备早餐。南方则从另外一个屋出来,帮着阿雅干活。郎老汉其实早就醒来了,他完全知道阿雅的心情,心道:“这孩子就是你的孩子,谁也抢不走!”

    吃早饭的时候,阿雅把天赐抱在怀里,一直不肯松开,生怕这孩子长个翅膀飞走,老郎更是苦笑,看来以后不管孩子走哪条路,这阿雅都得要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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