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以吻渡药
数日后,当几束有些刺眼的天光照射进一处树洞内时,昏迷了许久的娄嫇娇嘤咛一声,她下意识伸手遮住了眼。
这一动,她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僵住。
(艹皿艹 ),痛死了。
过了一瞬,颤颤巍巍移开手,瞅着眼前的环境,有些懵,她呼唤道:“盘子?九星盘?盘兄?”
已经陷入沉睡的九星盘:“”
“这是什么地方?”
这时,她头顶上方传来略显浑厚又像是咔了几口那什么的老头音。
“你终于醒了。”
娄嫇娇眨了眨眼,“这是哪儿?”
“第十九重林,本树妖的洞里。”
“哦。”
她静默了一瞬,询问道:“你将我带回来的?”
“不是。”
“那是谁?总不能是你们那位脑子不好使的山妖大人?”
“是我。”
他端着药碗,背光而来,一袭略显宽松的黑色长袍,墨发半挽,发髻上别着一根木簪,容颜依旧。
娄嫇娇愣了愣,“你,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回天佛宗了吗?这才过了多久,又来了?
黎泽将药碗端到她面前,“先喝药,其他的晚点讲给你听。”
“”
娄嫇娇默了默,她转过头,继续望着坑坑洼洼的树洞顶部,“谢谢,药就放在这里,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或者继续去寻找你想要的东西。”
不必照顾她,她与他的缘分早尽了。
黎泽没有接话,端起药碗,舀了一勺子汤药将勺子递到她的唇边,“有些苦。”
她偏开头,“我自己会喝药,你不用喂我。”
“你有很严重的内外伤,要想痊愈还需好些时日。”
“知道,不过我皮糙肉厚,习惯了,我自己可以医治。”
不过是些内外伤罢了,她又不是第一次这样。
黎泽看着她一瞬,将药碗递给了她,“那你现在起身喝,汤药放凉了,会更苦,还影响药效。”
“哦,你放在那个七扭八歪的小桌上,我待会会喝,这会不想喝。”
“嗯。”
黎泽将药碗放在小桌上,看了娄嫇娇一会,“我出去继续给你找些药。”
“哎,不用,不”
她的话还未说完,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洞内。
娄嫇娇微呼出一口浊气,“树妖,我昏迷了多久?”
“约莫有个半年了。”
“半年?这么久?那他在这里待了多久?”
“也是半年啊,你是他救下的,这些日子,他几乎一直守着你,到处给你寻药,找女妖帮你换衣服。”
“”
找女妖给她换衣服?他自己不能用灵力帮她换吗?
呸,娄嫇娇!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她侧头看向那碗汤药,咬紧牙关,忍着疼痛颤抖着手刚够到药碗,还没端起灌进嘴里,药碗翻了,刺鼻的药味散在树洞内。
“”
娄嫇娇囧,收回手又忍痛躺回了木床上,有些自嘲,喃喃自语,“老蕉啊老蕉,你什么时候这么废物了。”
一直隐在树外附近的黎泽,听到树洞里的动静,他显现出身形,再次端着一碗药进来。
双目触及被倾洒在地的汤汁,他什么也没说,坐到床边将药勺再一次递到她的唇边。
娄嫇娇有些尴尬,转过头,“刚才是不小心,这次我可以喝。”
说着她就要强撑着再次起身,却被黎泽轻轻按住了左肩,“不必,我喂你。”
“啊?你不必这样待我,很奇怪。”
“有何奇怪?”
娄嫇娇有些不自然道:“你和我都是男人,不奇怪吗?”
“不奇怪。”
“我觉得你奇怪。”
他都没有对她的记忆,是不是曾经在外历练,对别人也这般照顾过?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干咳两声,伸出舌尖微舔舐有些干涸的唇瓣,快速挥散脑中的想法。
黎泽将她的这一细微的举动看在眼里,抬手布下一道结界。
将那柄勺子汤药倒回进碗里,他附身在娄嫇娇惊异的目光下,捏住她的下巴,绯唇印了上去,轻咬一口。
“!”
待再次起身时,一口喝尽碗里的汤药以唇渡给她,并抵开了她的牙关。
极苦的汤药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
“咳咳”
娄嫇娇涨红着一张脸,气恼之极,一口咬在他的唇上,用了不少力气,黎泽的下唇渗出血。
她尝到了他的血腥味,偏开头,躲开他的唇。
气急之下,脱口而出,“黎泽,你是不是有病!我是个男人,你何必要用这种方式给我喂药。”
黎泽微起身,两人之间拉开了一点距离,他低头俯瞰着她,“我曾赠你的那块面具,只能伪饰你的灵力让你女扮男装,伪装的更加真实,但并不能将你变为真正的男人。”
“?”
听听,这是天佛宗的佛子该说的话吗?
“那又如何?我现在就是男人!你是个和尚,你方才的行为实在不妥!”
黎泽坐直身子,唇上依旧沾血,他低声道:“我用这种方式,给你喂了半年的药。”
“!”
她僵住,静默半晌,试探询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
知道
他记起她来了?
不,她不信,也不想去信。
她已经在妖汌里躲了他三十余年。
“我知道,你是月圣宗书瑜真人座下大弟子,娄嫇娇。”
娄嫇娇神情有些慌乱,连忙转过头,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
“我也知道,我失忆了,我不是有意忘记你。”
娄嫇娇动了动唇,声音沉了几分,“不管你有没有意,你我之间不该如此。”
“我知道,待你伤势痊愈,我自会离开。”
“你现在就可以走。”
黎泽站起身,拿走药碗,“你先好好休息。”
“等等。”
“怎么了?”
娄嫇娇依旧再躲避与他对视,“你有没有恢复记忆?”
“没有全部恢复,只是想起了一些,记得多年前曾在一座小佛寺里那日醒来时,你紧紧抱着我,你还摸了我其他地方。
在红枫山上,我是仇枫时,你将我困在一棵枫树下,扒开我的衣服,调戏我。
在丹尊墓冢里,我因体内蛊所惑,意志不坚,吻了你,也差点伤了你。”
“”
停!是谁教他这么说骚话的!
娄嫇娇下意识反驳道:“我不是故意脱你上衣,也不是故意摸你那里,更不是有意调戏你的,丹尊墓冢那次,你意识不清,你”
她说不下去了。
黎泽神色郑重点头,“我也想你不是故意这么对我的。”
“你快别说了,出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