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和你从来都只是陌路
娄嫇娇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我并不觉得。”
她上半身后仰，尽可能与他的距离拉远。
“呵，呵呵”
黎泽低低笑出声，握着娄嫇娇腰身的力道加重，那只手自她的后腰身移至她的背部，“你躲什么？嗯？”
娄嫇娇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偏过头，“当年缨州城一别，你去了哪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句话，她从进入红枫山看到仇枫的第一眼时，就想追问。
可那时的仇枫并没有记忆，问了也没有结果。
十年前，黎泽出缨州城被众多百姓挥手相送，她暗中施了一道追踪符，可还未跟踪他多久，便被黎泽发现了。
那张追踪符的灵力被抹去，她感知不到黎泽所在。
那时，她曾提醒封辰，若是黎泽回了天佛宗，务必告诉她。
可等了一日又一日，她许久都没能等到黎泽回天佛宗的消息，封辰说那些高僧也不知他的去向。
想到两人的身份，以及这具身体曾拥有另一个织音谷“余孽”的身份，娄嫇娇自嘲的笑了笑，她修的是无情道，怎么能对和尚生出那种心思呢？
他们俩这才认识多久？人家救她、帮她，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良知和自己的佛道罢了。
她又何必自作多情？
是以，她决定听从黎泽的建议，进入妖汌历练，好好磨炼心境，努力提升修为。
说不定，等她从妖汌里再出来时，那颗莫名躁动的心，就会恢复以往的冷清、平静。
可真当步入了妖汌，第一年，娄嫇娇很难静下心打坐修炼。
烦闷之际，她拿出那把曾问绣昭楼的鸨娘和姝鸢要来的魔琴，开始抚琴。
黎泽曾说：这把琴，是魔琴，虽失了魔性，但抚琴时日久，两者会产生共鸣。
她那时根据自己的猜测对这把琴做了解读：那把魔琴虽失了魔性，但若将自身情感注入其中，琴身的魔性有可能便会被再次激发出来。
黎泽并未反驳于她，但也没有细说具体。
姝鸢在遇到黎泽和她之前，之所以很少发病，不是因为鸨娘所说的那位“好心高人”赠送”的毒丹，其实是因为这把琴。
姝鸢曾说：每当她独自坐在房内抚琴、练琴之时，便会默默许下心愿，期盼着自己的怪病能够痊愈。就算不能够痊愈，她也希望怪病能有法子压制，不要再犯，让姑姑担忧。
自从有了那把琴常伴身侧，姝鸢确实没有再犯过病。
至于娄嫇娇和黎泽都出现在绣昭楼时，那次姝鸢突然犯病，到了后来，娄嫇娇心中隐约有了个个猜测。
后来，她和黎泽二人从修缮铺子看完那把待修缮的“魔琴”，她与黎泽回到客栈。
那一夜，她曾失了控，对黎泽出杀招。
黎泽救了她，而她没了那一段记忆，后来又发生狸奴之死、伦圴器君等等琐事，她没有在去思索那把魔琴的事。
等黎泽提出要离开缨州城时，她忽然想到了那把魔琴，便将此琴要了过来。
她在妖汌第一重林烦闷之际，首次抚琴时，一是想探索这把魔琴的魔性，二是她为了满足自己心头潜藏的情念。
这一试，她通过琴音看到了虚幻的“黎泽”，险些沉溺其中。
恰恰当时，有几只低阶豺狼前来作死，想吃了她。
危在旦夕之时，娄嫇娇从魔琴弹织出的梦境里惊醒，她出手狠辣，杀了那几头低阶豺狼妖兽。
或许是血腥味及搏斗后的快意，让她上了头，转移了她注意力，这才暂时化解了心头情念。
为了避免她的道心出现崩乱，她用灵力封印了魔琴。
从妖汌一重林不眠不休数日，一直打到了第四重林，再到第五重林。
十年妖汌历练，娄嫇娇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很平静了，就算再见黎泽时，她可以和他保持距离，向世人那般，尊他为佛子，对他以礼相待。
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她来到红枫山见到了失忆后的黎泽，心中那早已“消失”的念头再一次浮现了出来，所以她调戏了他
当今夜看到黎泽杀无辜之人时，她浑身发寒。
虽然她穿书后，有多处剧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是那两次梦魇加上这一次黎泽的反转突变，令她不得不心惊后怕。
黎泽抚上她的下颚，拇指在娄嫇娇有些干涸的唇瓣上来回摸索。
“你刚才在想什么？思索了那么久？我叫了你多次，你都没有反应？”
娄嫇娇回过神，直视他，“十年前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仇七七说给你种蛊王是为了救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红枫山？”
黎泽看着她，“想知道？”
“嗯。”
黎泽松开她，两手附后，冷风拂过，他身上的灰布长袍已经变成了黑色长袍，如同两人初见。
只是，物是人非。
“其实也没什么，我曾经为了捉那只怪妖傲因，平定妖乱，硬是逼离了佛骨，旧伤难愈。
后来又在缨州城救你，救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耗费了大量灵力。
十年前，你和我在小佛寺里的那夜，你应该看出了我体内的异常。”
“后来呢？”
“后来？”
黎泽望着依旧被佛珠困住的娄嫇娇，伸手抚向她的脸，眼尾上扬，“后来的事不记得了。
等我再次醒来便发现，我已经深处在那红枫山底，仇七七识破了我的身份，还往我身体内种了蛊。”
“”
娄嫇娇对他所说的话，半信半疑。
但此时的黎泽并非十年前的黎泽，她又被他禁锢，当下只好顺着他的话问，“那你可知她给你种的是什么蛊？”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娄嫇娇默了默，“黎泽，你现在还没有犯下太多过错，尽快回天佛宗吧。”
这里的几具尸体可以处理掉，只要他回了天佛宗，那里的高僧应该有办法，让他变回从前。
“回天佛宗？你希望我回去？”
娄嫇娇看他，“希望。”
与其看着你持续黑化疯魔成癫，杀人如麻，步入邪道。
倒不如尽早劝你回归天佛宗，回归正道，修道成佛。
“我如果回了天佛宗，你与黎泽之间，你是你，他是他，你们终将会形成陌路，各归正途。”
娄嫇娇笑了笑，“我和你，从来都只是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