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鬼屋
一炷香过后，孙文山领着郑屠夫父女来到衙门。
“小民拜见知县大人”
郑海连忙行礼。
“贫女见过宁大人”
其女郑秋霜紧随其后行礼。
可是，当郑海看见王麻子居然坐在凳子上，而自己却跪在地上，顿时心中不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偷偷打量宁采臣。
难道这位新来的知县认识王麻子？要不然，怎会让王麻子堂而皇之的坐凳子。
看来，这场官司必输。
老子不怕，要是输了，老子大不了去告御状。
“郑屠夫，本知县今日召你前来，你可知何事？”
宁采臣看了看郑屠夫，只见此人虎背熊腰，肥头大耳，尤其是那双眉毛，几乎连成一条线。他猜测，此人性格必然暴躁。
难怪王麻子申诉无门。
“知县大人，草民猜的不错的话，王麻子定是为聘礼一事告状！”
宁采臣点了点头，接着看向郑秋霜，沉声问道∶“秋霜姑娘，本知县问你，那日洞房夜，你和新郎可有夫妻之实？”
“大人，你这是何意？”
听到宁知县提及如此私密之事，涉及到女儿的名声，郑屠夫不解，连忙询问。
宁采臣没有应声，而是等待秋霜姑娘的回答。
郑秋霜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会，说道∶“回大人，民女那晚确实有过夫妻之实！”
宁采臣脸色一变，厉声呵斥∶“大胆郑氏，本知县再给你一次机会，可曾有过？”
这次，郑秋霜还是点了点头。
“江小虎，传刘稳婆前来”
江小虎领命离去。
很快，刘稳婆来了。
“刘稳婆，带秋霜姑娘去验身”
“小的遵命”
没过一会，结果出来了。
“回大人，秋霜姑娘此刻还是冰清玉洁”
这下，郑屠夫傻了眼。
郑秋霜吓哭了。
“大人，贫女不敢了，都是爹爹让贫女这样说！”
“哼，郑海，你还有话可说？”
“大人，草民只是想以此为由，霸占王家的聘礼！”
“王麻子痛失爱子，本就伤心欲绝，而且双腿残疾，将来生计无法保障，如此可怜之人，你居然见财忘义，私吞聘礼；还唆使女儿做伪证，实在罪大恶极！”
郑海见奸计败露，只好承认。
“既然此案明了，那本知县裁决如下:即日起，郑海返回王麻子聘礼二十两，殴打王麻子，赔偿五两银子；另外，郑姑娘嫁入王家，怎知新婚夜夫君猝死，让郑姑娘名声受损，故王家需赔偿郑姑娘十两银子，最终郑海只需赔付十五两银子。”
顿了顿，宁采臣扫视全场，大声说道:“本官断案，你们可服？”
“服，服，我服”
“青天大老爷啊”
“知县大人断案公正，乃百姓之福”
就这样，宁采臣成功化解了这场恩怨。
待老百姓离去后，宁采臣想起了“鬼屋一案”。
“孙捕头，我们去会会苏老爷！”
“大人，难道您想重新侦办此案？”
“有何不可？一晚上，四条人命！既然我来此地任知县，便要还老百姓一个真相。总不能，让那四人死的不明不白吧？”
“大人所言极是！”
于是，宁采臣命孙文山，江小虎二人，领着十多个衙役前往苏家；不过，务必等他来时，大家一起进入苏府。
“文山，你说宁大人是啥意思？让我们先行一步，却不让我们进入苏府？”
孙文山瞪了一眼江小虎。
顿时，江小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连忙改口:“孙捕头，孙捕头！”
“宁大人之所以这样安排，定有大人的用处。我们当差的，无条件服从就是。从今日起，不许揣测大人的心思。要知道，祸从口出”
江小虎脸色变了变。
他很想说:孙文山，你就是一马屁精。今日你走了狗屎运，成了衙门总捕头，骑在老子头上；要知道风水轮流转，有朝一日你失势了，老子弄死你！暂且，让你嚣张一阵。
待他们离开后，宁采臣穿上寻常老百姓的衣服，去了附近繁华的街道。
“公子，您为何不直接去苏府，反而来这里逛街？”
碧玉不解，问其原因。
“我们这叫了解风土人情。再说，苏老爷口碑如何？为人怎样？我们一无所知，哪怕从衙役那里打听得来，有多少是真实的，有多少是添油加醋的。所以，来这里打听，听听当地老百姓的评价，才能全面了解苏老爷，才有助我们破案！”
碧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通过打听得知，苏老爷为人虽然豪爽，但性格古怪；和夫人姜素珍感情不好。
有了初步了解，宁采臣这才前往苏府。
“孙捕头，宁大人啥时候来啊？”
“是啊，兄弟们都等了半个时辰了！”
“莫不是宁大人故意晾着我们？”
“太气人，刚当知县一天，就开始摆架子！”
听到同僚们的抱怨，孙文山大声呵斥:“你们想干嘛？好大的胆子，居然背地说大人的坏话？我们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做好分内之事！”
“孙捕头，快看，宁大人来了”
其中一个衙役指了指不远处。
“好了，大家都给我精神点”
孙文山赶紧让手下排好队。
不然，看到这些衙役个个东倒西歪，没一个站行，宁知县定会生气。
“不好意思，刚去本知县去办了点私事，让大家久等了。这样，今晚本知县在衙门设宴，好好犒劳各位，如何？”
众衙役眼睛都亮了，之前对宁采臣的抱怨，统统抛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激动和感谢。
在宁采臣的示意下，孙文山敲响孙府大门。
没一会，一个中年男子打开院门。
“苏管家，这是新任的宁知县，今日前来，是有事找苏老爷，麻烦通传一下”
“孙文山，你稍等，我这就去禀告老爷”
“苏管家，你回来！”
江小虎叫住苏管家，有些生气的说道:“这是孙捕头，你居然直呼其名，胆子不小！”
苏管家脸色微变。
“原来孙捕头高升了，刚才多有冒犯，望孙捕头大人不记小人过！”
“没事，苏管家快去通传吧”
同时，他狠狠瞪了江小虎一眼。
这小子不是成心给我添乱么？
宁采臣一眼看穿江小虎的心思，无非就是想法设法搞破坏，搞坏孙文山的形象，好让孙文山失宠，他好借机上位。
哎，小人哪里都有！！
他也没干预，任由二人勾心斗角。
有了江小虎虎视眈眈，孙文山岂搞胡乱？一个不小心，被抓到把柄，江小虎定会往死里整，所以平日里，孙文山一定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