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西行计划
官方在星海原建立的两个据点，其中一处就位于可比达山的最西端，名为“西海镇”。
从废墟村庄到西海镇，只有不到三百公里距离。
方皓打算朝西海镇方向前进，沿途找个合适的地方停下来，等回去后将新的落脚点上报官方。
这么做显然有违王导员的教导，在原野上行进会面临更多的不确定因素，增大遇到危险的概率。
不过方皓觉得，具体问题还要具体分析，没必要死守教条。
目前官方据点对周边区域已经有了一定的影响力，在其辐射范围之内的土著对穿越者的敌意降低了很多，虽然还远远称不上友好，但至少不会一见面就想要弄死你。
越来越多的土著开始把遇到的新手穿越者当成筹码，拿去和据点里的人交换他们所需的物品。要是遇到这种土著，反面能够更快到达据点。
只不过土著招呼新手的方式比较简单粗暴，不是打晕了捆起来，就是套上麻袋绑起来，和对待牲口没什么区别。
废墟村庄的位置差不多处于西海镇影响力圈的边缘，所以理论上朝据点方向行进，安全系数是会增加的。
而且相较而言，呆在山洞里不动，未必就更加安全。
王欢在特训课上只介绍了七至九品元者的主要能力，七品之上并未涉及，主要是因为没有必要。
元者的修为一旦迈入六品，便是另一个层级的存在，新人菜鸟在其面前根本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真要是遇到了，除了祈求对方高抬贵手别无他法。
再者不管是星海原的土著修士，还是非官方阵营的元者，目前六品及以上修为者数量并不多，分散在广袤的星海原四处，一般情况下也不会遇到。
但方皓明显就属于二般情况。
上次在山洞里遇到的几个通行证贩子，塔纳托斯就是六品元者；刀锋敢向塔纳托斯叫板，应该也有六品的实力；伊里丝修为不明，似乎比那二人要弱一点，但噶新人也用不到第二刀。
这些人把废墟村庄作为交易点，没准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光顾。
但是他们对特调局还是非常忌惮的，所以主动向据点靠拢也算是合理规避风险。
当然，方皓敢于制定并付诸实施西行计划，最大的倚仗还是他的衍者天赋。
衍者的示警幻象和天赋本能已经数次帮他解决危局，还是很值得信赖的。刚刚又意外进阶八品中，预警能力进一步得到加强，相当于自带斥候出行。
此外他还新得了两个筹码。一是灵者躯壳充当保镖，遇到宵小之辈倒也有一战之力。二是衍者飞梁空间可随时开启，危急情况保命无虞。
所以他认为自己和那些自大愚蠢的反面典型还是有显著区别的，因为他有冒险的资本。
不过本钱再雄厚也不能轻易挥霍，王导员谆谆教导的安全原则还是不能丢。
所以第一程路，方皓计划采用漂流潜行的方式，减少被人看到的概率。
他带着光头强返回废墟村庄，进入山洞，来到地下暗河旁，登上了一艘独木舟。
独木舟虽然不大，但载七八个人却不成问题，光头强哪怕再重一倍也不用担心会沉船。
方皓坐在船头，让光头强坐在船尾操橹掌舵，顺流而行。
根据王老师教的水文知识，可比达山以北的河流，大概以东经59度为界。东边的向东流，西边的向西流，地下河应该也是相同的走向。
河道中光线极暗，以方皓得到增强的目力，也不过能看到三四米远的距离。
灵体躯壳可以像画皮那样采用沉浸式操作。以光头强的视角观察四周，便可无视亮度的影响，犹如带了夜视仪一般。
看来灵体果然还是属于黑暗的。虽然套上躯壳可以在白天活动，却不如在黑暗中更能发挥出优势。
水流较缓，因而独木舟漂行很慢，跟走路的速度差不多。
方皓控制着光头强先掌稳了舵，再慢慢加快摇橹，逐步给小船提速，最终达到平常骑自行车的速度。
这种用灵体躯壳摇橹的体验十分奇特，主观上仿佛是自己在动，而且能够清晰感受到橹上传来的水的反作用力，却不用耗费半分力气。
进行了一段距离后，方皓突然感到一股极为特别的阴冷之意。
虽说地下河道里气温本就不高，但这股寒气却并非来自体感，而是直入灵魂一般。
以精神力对这一区域进行探查，发现水面上有一团稀薄的阴灵之气在缓缓盘旋，散布于数立方米的空间内。
这么一点阴灵之气，远远达不到能够孕育出元灵的程度。不过若用来温养灵体，却是绝佳的材料。
方皓操纵光头强把橹拿起，插入河底当作锚用来，将船稳稳停住。
以精神力牵引，将阴灵之气收拢在一起，变成了篮球大小的一团。再析出一枚灵种，置于这团阴灵之气当中。
随后继续以精神力在外部施压，阴灵之气便以灵种为核，逐渐汇聚凝实，最后凝结成一颗小小的半透明球体落于掌上，看着就像是一颗玻璃弹珠，并且能够感觉到一点分量。
这个方法可用来收纳少量的灵煞之气，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可谓非常方便。
缺点就是被收纳的灵煞之气会逐渐散逸，因而不适合长时间保存。不过一两天之内问题还不大，损耗最多不超过半成。
他这番属于初学乍练，一顿操作下来花了快半个小时，好在并不急着赶时间。
将弹珠放入贴身的口袋里收好。有灵种建立的联系，随时都可以感应到它的存在，倒是不用担心给搞丢了。
然后让光头强拔出橹来，继续摇橹前行。
过了二十多分钟，又遇到了一团阴灵之气。方皓如法炮制，把这团阴灵之气也收归己有。
以阴灵之气温养灵体，就像是以水养鱼。算上光头强，方皓已有十八个游灵，自是希望收集得越多越好。
只可惜直到前方出现了亮光，也只收获了四颗弹珠，让他很是意犹未尽。
地下河露出地表后，水流进入了两道岩壁之间，仿佛一个微型峡谷。
方皓让光头强把独木舟划到边上，用橹抵在岸边一处石头缝隙中，将船稳稳停住，然后纵身一跃，顺着岩壁向上爬去。
按说攀岩是个技术活，但以他现在的力量，根本用不着学什么花活，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攀爬，简直如履平地，完全没有难度。
上行六七米便到了顶，张目四下望去，根据可比达山脉及太阳的位置，确定河流大致朝西北方向流淌，说明方向上没有错。
在地下河中漂了三个多小时，可一路上走走停停，实际上并没有走出多远。虽然无法从远处的山包中分辨出废墟村庄的位置，但估计直线距离不会超过十五公里。
方皓从岩壁上下来，跳进船中，操纵光头强摇橹继续前行。
水流转过几道小弯，汇入了一条河流中。这条河的水面因地形时宽时窄，水流的速度也随之时缓时急。
方皓之前只有在公园的湖水中划船的经验，在地下河中因流速较缓，自是问题不大。此时遇到水流湍急的河段，不免有点手忙脚乱。
好在光头强一身力气，加上颇有分量犹如一块压舱石，总能有惊无险拨正方向。渐渐掌握到诀窍之后，让方皓不禁生出“千里江陵一日还”的感觉。
在河流中漂了两个多小时，他一直小心戒备，却没发生任何异常情况。虽然这对他来说算是件好事，可总让人感觉很不对劲。
据王老师讲述，可比达山北麓位于北纬37度线附近，属于宜居地带，当地人半耕半牧，是土著较多的区域之一。
虽然这里的人口密度远不能和玄界相比，但三十多公里下来，连一个土著都没有遇到，实在太过反常。
眼见水面变得开阔起来，这般泛舟河上，太易引人注目。
方皓操纵光头强把独木舟划到南岸，弃舟上岸。
又让光头强举起橹，对着船底狠狠一击，立时破开一个大洞，再推入河中。独木舟在河面上打了几个转，很快沉入了河底。
从河道中爬至平地，见不远处就有一个村庄。趴在地上悄悄观察了一阵，没见到一个人影。
方皓让光头强匍匐前进，抵近侦察。既然有替身可用，自然用不着自己去犯险。
结果光头强爬了四十多米，便趴在那里不动了，方皓也失去了光头强的视野，但是还能感觉到和躯壳中灵体的联系。
这有些出乎方皓的意料。按照王导员对灵体躯壳的描述，操控距离应该远不止此。看来应该还有特殊的操纵技巧或功法，以后有机会了得向王老师再好好请教一下。
当下不得已，方皓只能自己也往前爬。
微风吹拂着原野上的青草，时而露出两个撅着屁股的身影。前面一个爬一段，后面一个又跟上一段，虽然身形差别较大，爬行的姿势却十分相似。
百多米之后，光头强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棵大树，上面长了十几个穿着衣服的人，像风铃一样随风摆动。
方皓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再近一些便看清楚了，那是十几具已经干瘪的尸体，死状和之前在废墟村庄外见到的几乎一样。
当即和光头强一起站起身来，快步向村庄靠近。
到了跟前，就见村子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的村舍大半已被焚毁。
在村子里大致转了一圈，没见到一个活着的人或牲口，但是也没有尸首。有些村舍只被烧了一半，似乎是因为火势被大雨浇灭了。
这地方的匪徒也太凶悍了吧？动不动就来灭村，土著们都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