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钻石王老五vs中央空调(8)
云水城虽然与玄城是“邻居”，玄城的繁华也没有传给云水城，云水城水多地少，发展得并不景气，还是有许多挨饿受冻的贫民。
多家“长溪”米铺门前排满了贫民，米粥香味扑鼻，勾得旁人都想分上一碗，但他们并不是贫民，只能老老实实进铺买米。
“这米铺老板究竟是何方神仙啊……心怀慈悲施粥百姓，看那一碗碗稠粥，真不是做做样子的……”
买了米的客人忍不住开口赞叹。
“对啊……话说这老板怎么到现在都不露面啊，做了这般好事，不露脸不留名，他图什么呢？”
“不会真是神仙吧？”一说到这，几个人脸色都带上了一丝神秘和恭敬。
而“神仙”本人则戴着面具，身穿朴素低调的劲装，坐在茶楼里吃着糕点看着楼下的米铺施粥。
安皓林拿起一块米糕放进口中，觉得有些口干，又喝了口茶水，非常惬意。
……
连通玄城与云水城的城门驶入一辆装满了瓜果蔬菜的车。
“站住!”守军叫住了拉着车的布衣老人。
老人没有反抗，老老实实停下了车让守军搜车检查，守军看了眼一脸平静的老人，又低头看了眼新鲜的瓜果蔬菜。
随便扒开果蔬，又用长矛试了试，确认里边没有什么后，弯腰看了眼车底，一样什么都没有，摆了摆手。
“得了，过去吧。”
布衣老人弯了弯腰，作了答谢后，拉起车继续往云水城内走去。
老人没有直接把一车子果蔬拉到集市卖，而是找到了一间破旧的房子，周围简陋地围了一圈篱笆，房子只有一张草席和一口锅、一叠被子。
老人到达时已经是夜晚，周围一片漆黑不见人影，两边开的木门难以合上，只能用旁边多出来的石头卡住，简陋的房子刚好能塞进一车果蔬。
车子刚进了屋，老人就迅速合上了门，满脸的平静已然消失，隐藏许久的焦急显现。
迅速把瓜果移开，中间是一个隐藏的暗格，与周围木板衔接自然，守兵难以发觉。
老人规律地按了几下，听到一阵机关运作的声音，整个木板打开，中间赫然躺着一名面无血色、满身血污的精壮男子。
即便血糊了满脸，依旧能看出对方高挺标致的鼻子，俊郎的轮廓。
老人没有停下动作，转身摁动旁边的石头，墙面上就突出了一块砖头，拿走后，凹槽里放着许多药物。
布衣老人勉强扶起躺着的男子，稳稳安置在草席上，给他洗去身上的血渍，换了身破旧的粗麻衣。
连着上了几天的药，原本狰狞的伤口也渐渐不再渗血，最后愈合。
眼看重伤男子就要痊愈苏醒，老人看了眼屋外黄昏，眼角渐渐浸出泪水，轻叹了一口气，给男子掖了掖被子。
“大哥……我王钰品实在对不住您，位卑、没用、懦弱!帮不了您，救不了大嫂，只能勉强救了重伤的他……”
最后看了眼黄昏，垂眸看着那张和大哥有些相似的脸，王钰品拿起一个木质的面具给男子戴上。
“……以后，就靠你自己了。”
王钰品把带有机关的推车重新组装成了普通推车，推着水果上了集市，到了集市后，他敏锐察觉到周围有人在监视自己。
他面不改色，只是吆喝着卖菜的声音有了一丝迟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的手有些发抖，眼神里透着遗憾。
今晚，王钰品没有再回到那间屋子，而是推着车，一路沉默地离开，从此，集市上不再见到那名独自推着车叫卖的布衣老人。
第二日，屋内照入了一线暖光，重伤痊愈的男子睁开了许久未开的双眼，眼睛渐渐从空洞脱离，有了一丝神采。
喉咙有些刺痛，他下意识找起了水，起身时感觉脸上有些不对，他摸了摸脸，发现自己戴着面具。
他没有直接摘下来，而是开始思考为什么。
没错，他失忆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撑起身，刚刚站起来就双腿一软，他急忙扶住旁边的墙，适应了一会才能慢慢走了起来。
看着旁边放着的水果，没多想，男子就直接吃了起来，补了一点水分。
虽然失忆，但他依旧知道怎么生存，拖着有些无力的身体，男子提着一个小锅去寻找水源，希望能煮开水，解决饮水问题。
男子没摘面具，他猜测，也许这个面具自己在失忆前就戴着了，必然对自己很有意义，不能这样马虎摘掉。
虽然不记得附近的布置，男子还是找到了一条小河，云水城向来水域多。
打了一锅水，虽然肩膀泛疼，但他还是忍着疼痛走回了房中，用地上放的干柴煮起了水，在等待烧开后放凉的时间里，他一直在试图回想起自己忘记的过去。
但脑子里始终堵塞着什么让他无法推开记忆的门，一切都像蒙了纱。
家中的水果也就只有那天那个橘子，他急需食物，但他不光失忆，也忘了如何说话，只能傻傻看着路过的人。
但他戴着个面具，人还高大，没人敢跟他对话，许久都没有回应。
“诶，长溪米铺今天要施粥百姓，不知道之前老睡在咱家旁边地上的那对母子会不会去啊。”
“肯定会，那小孩好像几天没进食了，那女人正急着呢。”
“相，相公，你说我们真的不能给她一些吃食吗……”
“啧，你这么矫情做什么？我们家那点米也就够我们两个吃，哪还分得出给她啊，这种善事不都是给那些富人做的吗？你就少想着富贵该操心的事儿了。”
“……好吧。”
“走了走了去集市看看热闹，顺便买点米，长溪的米便宜又多，够我们吃个半年了。”
男子蹲在地上默默听完了二人的对话，虽然很多他都听不懂，但他听到了个“吃”字，便下意识跟上了那对夫妻。
男子经历重伤、饥饿，先前健壮的身体已经消瘦了不少，此时戴着面具，一身破旧的衣服，走路虚浮，夫妻俩注意到他也没当回事，认为他也是想去集市讨粥的穷人。
戴着的面具也只是普通的木头做的，应该是个毁了容的人。
可走着走着，他们发现这男子似乎是跟着自己的，他们中途走向哪，男子就跟到哪，先前只觉得男人消瘦虚弱，现在一看，对方也是个身长近八尺的男人。
见他们回头，男子也没有离开，男人最先压不住性子走了过去，可对方似乎不把自己当回事，定定站着垂头看着他，让男人对这个穷人顿觉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