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幸存者们

    趴在草地上，背对着天空，弗拉杰放声大哭。

    “对不起，娜塔莎，我们对不起你们……”

    “娜塔莎，美丽的娜塔莎，我爱你……”

    他哭了一阵，突然站起来，他满脸是泪水，看着娜塔莎的方向，说：“不，也许你还没有死，我没有确认过，会不会是你在假装，想要蒙混过那三个混混！”

    他连滚带爬地跑下山坡，来到娜塔莎的尸体旁边。

    山谷里还有晚春的风呼呼刮过，十分寒凉。

    他摸着她已经凉透了、僵硬的尸体，双手颤颤地把她的衣服穿上。

    “对不起，让你着凉了。”

    他给她穿好衣服，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看到她身体已经僵硬了，发青了，他知道纵使再不愿意面对，娜塔莎已经死了，是事实。

    他再去旁边，把娜塔莎的父亲的尸体搬运了过来，整整齐齐地放在娜塔莎的旁边，并且让他们父女俩手牵手，他对他们下跪，说：“对不起。”

    原本他的心里还有千言万语，但是此刻只能化成一句沉重的“对不起。”

    他跪了许久，情绪终于恢复了平静。生逢乱世，他已经学会接受现实。

    只有接受现实，往前看，才能找到改造现实的办法，一味沉溺在情绪里，是生活在和平幸福地区的人才拥有的权利。

    带着娜塔莎父亲和娜塔莎的尸体，他走出林子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皇家军已经彻底离开了，村里的屠戮也早已经停止了。

    在他和诺维奇把死去的人的尸体从林子、村口、村庄里、农田里，各处找出来，把他们的头和尸身拼好，在村口摆放好的时候，“哇哑——哇哑——”的叫声响起来。

    血液和尸体的味道终于引来了那些藏匿在林子各处的食腐的尸鹫。

    为了驱赶尸鹫，他们燃起了火。

    他们把皇家军的人的尸体丢入火中充当燃料，皇家军尸体燃烧时发出烤肉的味道，这提醒他们，他们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

    他们把死去的同伴的行囊整理出来，诺维奇和弗拉杰分了一些干粮和水。

    原本弗拉杰看到诺维奇递过来的大饼，摇摇头说不想吃，诺维奇看到火光印出他亮晶晶的眸子里全是已经死去的娜塔莎的影子。

    诺维奇说：我知道你很难过，弗拉杰，但是我们要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

    弗拉杰没有任何语言，任何动作，但是当诺维奇再次把大饼递过去的时候，他伸手接过去，啃食起来。

    夜色降临了，再加上火烧皇家军尸体的味道，那些藏匿在山林里、村庄各角落里的村里人和原先队伍里的人也都纷纷趁着夜色掩护出来了。

    躲了一天了，屠杀已经结束了，该出来了。

    陆陆续续出来的人又去村里吆喝着叫躲藏着的人们出来，说屠杀已经结束了，皇家军的人已经走了，乡亲们，伙伴们，都出来吧！

    吆喝了一阵以后，剩下的那些藏匿者也都出来了，最后大家清点人数，诺维奇队伍里还剩下诺维奇、弗拉杰、维达大叔、理瑞先生、大眼睛尤里、大个子阿纳力托、身材魁梧的铁匠瓦德烈、仅剩的唯一女性捷宁等八人，村民们死伤惨重，原本两百人的村庄，现在还有四五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