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像一团烈火一样燃烧在晚春的凉风里

    村民们目露凶光，杀气腾腾，用农具做着武器。维达大叔一看，知道是该自己出马的时候了。他闯荡江湖，性格还算圆滑，面相也算和善，在这群人里，是最擅交际的一个，一般这种时候，都是他出马。“各位乡亲，别误会，我们是逃避战乱的流民，只想找一个安定的地方歇歇脚，寻点吃的，我们不是坏人呐！”

    “纳吉先生，我们不能收留他们，我侄儿所在的村庄，就是收留了几个伪装成流民的流浪匪徒，结果被他们屠村了。”

    “我闺女嫁去的那个村子，皇家军经过，把他们村的粮食洗劫一空，村里的姑娘也都被皇家军糟蹋了！”

    村民们站在一个精神奕奕的老者身后，纷纷说道。

    维达大叔听了村民们的话，急忙解释道：“乡亲们，我们真的是因为世道动荡才无家可归的普通百姓呀！我叫维达，家在纽巴尔地区的汉垭村，我原先是个做买卖的小商贩，因为地区动乱，我们整个纽巴尔地区的百姓都成了流民。”维达大叔说出自己真实的身世经历，不过把后来加入起义军，又被皇家军俘虏流放到冰谷的事都略去了。

    他拉出一个从纽巴尔战乱开始便一同流浪，一同加入起义军的同乡，说：“这位是安东，我的同乡，也因为战乱和我一同成了流民。他曾经是个面包师，你们看他的手，只有每天揉面的人才会形成这样的双臂。”安东把袖子捞起来，手臂一边粗一边细，他又做了几下揉面的动作，熟练的动作和肌肉调度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做为老面包师傅的功夫。

    起义军里有一个身材魁梧，肌肤棕褐色的，说：“我叫瓦德烈，是一个铁匠，我来自普奇地区，我今年33岁，从小就开始打铁了，我们全家都是铁匠，打铁是祖传的手艺，后来因为家乡战乱，成了流民。”他声音粗犷，双手伸出来，给人看到他的手上和胳膊上都有很多烙伤。村里有一个铁匠，看了马上被引起共鸣，说：“你手背这里也有一个疤，和我一样！是取铁的时候不小心烫的吧！”村里的那个铁匠说完以后，立刻感觉自己好像被引上钩了，和这群陌生人拉近了距离，他看了一眼村长纳吉先生，幸好他没有责怪自己。

    这支人民军队伍的人开始纷纷用最诚恳的方式做起自我介绍，说起自己之前的生活，流浪的日子的苦难，村里的人们开始动容，有人开始问他们是否可以留下来吃顿饭，他们看起来真的是因战乱流离失所的流民，他们路过这里，想要穿越乌斯库特荒原往南方去，如果不帮忙，这群人肯定无法度过荒原，有人甚至提议，不如让他们留下……最后，大家都在等待纳吉先生发话。

    纳吉询问了一圈，最后和副村长奎德商量以后，对起义军的人说：“对不起，我不能收留你们，我不能冒这个险。村庄里有我们的亲人，有妇女、儿童，我不希望他们受到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险。”

    看着一群男人组成的二十多人的队伍，那些心软的村民也最终背过身去，他们想到家中的女人，怕这些一直流浪的男人看见家中的女人会生起歹念。

    原先以为劝说成功了的维达大叔这回彻底没招了，他看着诺维奇，起义军所有人看到维达大叔看着诺维奇，也看向他。既是期盼他还有别的办法，又是在征询他拍板做决定，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他们都会支持他。

    这时，红毛大胡子站出来了，他像一团烈火一样燃烧在晚春的凉风里。“纳吉先生，请相信我们决不会伤害你们。”

    纳吉刚想问如何相信。

    诺维奇又说：“待迎春花开遍漫山枝头，愿和平随日升而至。”

    纳吉听到这话，立刻睁大了眼睛打量着诺维奇，他道：“使富足安乐……”

    “永伴人民。”起义军所有人和纳吉先生一起说出了这句话。

    话音落下后，短暂的寂静，空气里有一种奇异的试探味道。

    诺维奇把自己衣襟里侧翻开，衣服对着心脏位置别着一枚迎春花绣章，维达大叔和起义军里许多人也都翻开了自己的衣服里侧，露出胸口位置的迎春花绣章。

    纳吉村长这时也掀开自己衣服胸口里侧，那里竟然也有一枚迎春花绣章！

    “待迎春花开遍漫山枝头，愿和平随日升而至。使富足安乐，永伴人民。”先是由诺维奇开头，所有人开始接应这句话，最后起义军和村民一起大吟唱。

    “我们都是人民军的人！”所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