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各处潜伏的阴影(3)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厢的陈山仁还在为他上山下海的修行感(饱)到(受)充(折)实(磨),远在另一方的神谷越路郎和神谷薰已经在山梨县吃着当地的水果特产了。
政府征召除了一般的奖赏外也有补贴的,这时还没有到目的地,神谷越路郎也当做旅游了,不吃白不吃。
其实陈山仁想神谷越路郎前往萨摩藩,一来是希望让他可以先预习一下萨摩藩的环境,等到时候西南战争爆发的时候让神谷越路郎可以更有把握,至少知道逃生。
二来就是带神谷薰出来见见世面,起码增长一下见闻,不至于后来见到人带刀就追上去那么莽撞。
而现在神谷越路郎当然不知道西南战争的事情,他也只当是好徒弟让他们两父女散散心,顺便给神谷薰长长见识。
“父亲大人,山梨县的桃子真的好好吃呢,听刚刚的老板说,这边的果酒也不错,回来的时候我们买多点回道场吧!”
神谷薰一手抱着一袋水果,一手吃着桃子,一边抬头向神谷越路郎撒娇。
“好,难得乖女儿肯让我买酒,我一定买!”
刚检查完钱夹的神谷越路郎一边应着神谷薰,一边心想“还好有津贴,不然又要卖画了,话说这山梨县的物价也不比东京低呀。”
父女俩向旅馆走去,期间神谷越路郎还不时的向摊位老板打听当地的民生情况,每经过一段路就向神谷薰提问刚刚的摊位有什么特点。
“乖女儿,你觉得刚刚买李子的老板有没有给我们缺斤少两?”
“应该不会呀,我看那个老板挺和蔼的,他还称赞我乖,会和父亲大人一起逛街呢!”
“哈哈哈哈,傻女儿,你不要听着别人赞你就觉得他是好人。”
“刚刚那个老板精得很!你别看他摆出来的李子都是皮亮个头大,但事实上他儿子给我们称的时候却是后面的箱子,要不是我直接跟他说要外面这箱的,说不定你现在手里的就是其他货啦,哈哈哈哈!”
“啊?怎么这样!!”
“哈哈哈哈,你还有的学呢!”
神谷越路郎看着一脸不解的神谷薰,给了个摸头当是抚慰,继续向旅馆走去。
到了旅馆,神谷越路郎叫神谷薰洗漱,自己出去买吃食,回来的时候却是一脸严肃。
“小薰,今天早点休息,我们明天要早点出发,尽快往名古屋赶去!”
神谷薰见越路郎神色凝重,不禁有点担心。
“父亲大人,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神谷越路郎看着神谷薰的担忧,神色也悄悄放松,一脸宠溺的摸着神谷薰的头顶。
“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只是刚刚有个朋友告诉我,名古屋那边有点状况不对劲,我要早点过去看看,这几天就不可以这么悠哉的和你逛街了。”
享受着神谷越路郎的安慰,神谷薰也放下心来。
“嗯,没关系的父亲大人,我知道我们这次出行不是游玩,小薰明白的!不对,父亲大人你手上的是什么味道??”
神谷越路郎看着突然警惕起来的神谷薰,脸色开始不自然起来,扭过了头,手也快速收了回来,揣进衣袖里。
“没没什么呀,那个,你看我今天带回来的烤肉,很香的呀,你快点用膳吧,我先去洗漱一下。”
说完神谷越路郎就像逃命一般往浴室跑去。
不到两秒钟,只听见屋内一声大喊。
“父亲大人,您又去贷座敷!!可恶!!”
神奈川,箱根町,港口市集
刚刚漂洋过海的陈山仁强忍着胃酸的反动,在街上闲逛着。
他作为一个南方人,虽然是羊城这种沿海城市,但是长时间坐船还是有点不是很适应,更何况还要一路练刀练过来了。
斋藤一对他的要求是,要自己走上船头站稳,迎着海浪挥刀把唐竹、袈裟斩、逆袈裟、左雉、右雉、左切上、右切上、逆风、突刺各1次为一套,总共100套!!
注意,不是船舱的船头位置,而是要脚踏船沿,就站在船头尖儿上练习,规定是在到达箱根町之前完成。
完不成的话剩下的下次上船翻倍奉还!
一开始陈山仁连站稳都吃力,花了整整半小时的时间去熟悉力道,才开始练刀!期间还好几次遇上海浪,差点要游回去。
是的,斋藤一说如果掉下海里了,自己游回去,或者想办法上船,就是不等他
现在还欠着20套的陈山仁表示,如果赶山路是走了趟艾欧里亚点了踏前斩,现在更是去了一转神刀门把踏浪斩也学了。
“不过,这里真的很奇怪,明明是港口集市,现在更是傍晚时分,本是最热闹的时候,却这么少人”
看着市集里零零丁丁的几家店铺,陈山仁尝试过去一些海产店打探口风。
但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还好好的,但是一问到当时周围住户的情况时,大家就突然默默无言,噤若寒蝉。
他也挺奇怪,看着手上一大袋的海鲜心道总不可能是自己买得不够多吧?
再买不知道斋藤一会不会有意见,毕竟是用他的钱。
再说也吃不完呀!
陈山仁不得已一路向外走,终于在差不多到汤河源町的一处树林里,见到了一位行脚僧。
在陈山仁向行脚僧询问起箱根町港口的情况时,才从行脚僧这里得到了回应。
“唉,施主你有所不知,之前箱根町的几个村子是一同在港口作业,虽然是一直矛盾不断,但也可算是繁华。不过自几个月前,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伙人,跟村子里的人谈了生意,之后便慢慢的,就没有什么人在白天出来工作了。”
“生意??是什么生意可以让整个港口都没人了?”
陈山仁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问道。
“这点贫僧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是帮他们运货。一开始还只在箱根那边,后来连汤河源和真鹤那边都有联系了。”
“施主你可以去汤河源和真鹤町看看,说不定那边的村民知道更多的事情。”
陈山仁闻言拜谢行脚僧,转而默默想道。
“奇怪,如果只是一些正常的船运生意,那么港口市集的老板不应该会集体沉默啊。通常有生意上门,大家都能赚到钱,不是应该普天同庆的吗?”
“但那些摊主、店主们更像是不敢让人知道他们在做着什么样的生意一样”
想到这里,陈山仁决定去汤河源、真鹤町看看,反正也不远。
同时间,箱根町警视厅。
斋藤一正在翻查近半年内的巡逻记录,以及办案笔录,他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就是自从明治7年12月份起,箱根町附近的斗殴,打架以及社会恶性事件大幅度减少,到了1月底,已经几乎没有了类似的报案记录。
“这几条村子的恶性事件是类似于抢地盘的性质。恩怨都持续好几代了,不可能就这么突然就和好如初的。”
“也就是说,有外人介入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是他们的矛盾点是源于利益,能化解的也只有利益,是什么人能够给箱根几条村子足够大的共同利益呢?”
斋藤一再次把目光投向巡逻记录,只是这次他不再只浏览箱根当地的档案,而是把包括热海市附近几个市的记录合并翻看。
“这是!!”
良久,斋藤一眼睛突然一缩,似乎发觉不对劲的地方,口中默默无声,心中却想着:
“真鹤町麽?”
真鹤町,田下村
刚从汤河源町过来的陈山仁看着面前还算是人声鼎沸的村子,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总算是有人了,这次应该可以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吧?”
之前在汤河源那边,其实也不是没有人,只不过几乎每家每户都门窗锁紧,出来劳作的一些村民看到陈山仁这个外人的时候也是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
陈山仁见状,就知道这里没什么有用的讯息可以打探到的了,所以才赶往真鹤町试试运气。
“还好这里还算是正常,在跑下去天都黑了,什么东西都没查出来,到时候斋藤一那边有什么情报也难起作用。”
打量了一下村子布局的陈山仁还是决定先从一些普通村民口中探探口风,就往一处还亮着灯的村屋走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
“有人吗?不好意思,我来讨碗水喝,不知道方便吗?”
“来咯,来咯,别那么大声,家里老人刚睡下呢。”
陈山仁看着面前来开门的中年男人。衣着朴素,衣服上的一两处补丁可以看得出家境并不算好,但还过得去,不过眼睛却坚定有神。
“嗯,从衣着面相来说是个淳朴的人,敦实类型的吗?”
陈山仁心思一转,微微向中年男人鞠了个半躬,就开口问道:
“不好意思,打扰欧吉桑了,我要去往爱知县路经此地,见天色已晚,实在口喝难耐,所以打扰一下,讨碗水喝,不知道可以吗?”
中年男人见是一个半大小子,也不警惕。
“没事,不就是碗水嘛,你先进来坐坐吧。这么晚了,怎么就你一个小孩子在外面乱跑,你家大人呢?”
中年男人把陈山仁领进家里,心里也好奇怎么一个小孩子大晚上的还在外面乱跑。
陈山仁打量了周围,就是很普通的一座村屋,心里也放心下来。随即便用略微低沉的语气回答道:
“我家大人都不在这边了,这次去爱知县就是去投靠我家叔叔的。”
“哎哟,这可怜的娃儿!唉,算叔不好了,你先坐着,这么晚呢还没吃饭吧?我给你拿点吃的去。”
“谢谢欧吉桑,真的不好意思呢。”
“小事,小事。”
说着中年男人就摆了摆手,让陈山仁在家里坐下,往柴房走去拿回一些吃食。
“小朋友,你这么小一个人去爱知县,这么远的路程,你家叔叔不怕嘛?怎么不来接你??”
“我也是刚刚启程,叔叔那边估计还没收到消息呢。而且晚上我会去警视厅寻求帮助,我家大人以前跟警视厅的巡察很熟的。”
陈山仁随口解释了一遍,就转移话题。
“对了欧吉桑,为什么我在箱根町和汤河源一路走过来,好像都没看到什么人的?大家下午就闭门了,也没有人出来劳作摆摊。我也是找了好久,才到这边看见有正常的村子,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习俗呀?”
中年男子闻言神情突然忿愤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唉,什么狗屁习俗!!还不是箱根町和汤河原町那边的软蛋们,见外边有骨头,就连家里的肉都不吃了呗。”
随后屋主就好像吐苦水似的跟陈山仁抱怨了起来。
原来在明治7年,11月中旬左右,箱根町附近来了一批看起来就是地痞流氓的人,在当地招船工,一开始箱根町附近的几个村子还是不太相信的。
毕竟那帮人看起来就不像什么正经商人。
但耐不住箱根町本身就有些因为地盘斗争,而找不到活的年轻人,经不住无所事事的日子就去应聘了。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发现工作还是跟船运差不多,只是帮忙卸货运货而已,但工钱却不少!
加上货量一直加大,这帮年轻人就回村子里宣传,找更多的人去做船工。
本身一些村民就为争地盘,一天到晚的找事儿感到厌倦,现在有另外的选择了,就跟着去了。
一干下来才发现,人家给的工钱比平时打鱼运货还要多出一点!
虽然不是什么大钱,但好歹不用像以前一样,隔三差五的就打架,抢摊位。
于是就回头拉人一起做了!
而一传十,十传百。有些本来还在观望的村民看到有利可图,还不用打架,就放下心来也去了。
到了12月下旬左右,箱根町附近已经全部变成了全职船工!
只有几个零零散散的村民还偶尔保持着去卖鱼获的生意。
就导致了陈山仁看到的那副景象。而且现在到了3月,连汤河原町的村子,也加入了进去。
现在除了热海市那边,整个箱根几乎就只剩下真鹤町这里,还保持着原来的生活了。
陈山仁想了想,还是有些不解。
“那照理说这是好事呀,大家都有活干,还不用打打杀杀的。但为什么他们都避而不谈呢?而且什么运的什么货可以维持这么多人一起做?”
屋主谈到这个也有点奇怪。
“运得什么货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箱根町那边有发生过卸货途中爆炸的事情,还死了几个村民,据说花了不少钱压下去的。之后也是因为时不时有些意外,所以运货的时候他们就管控起来,不让外人进入,听说近来还在捉一些流浪儿去当苦工呢!”
“唉,我们村也是因为觉得有这些风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才没有参与进去!不过听说附近的村子已经有人过去接触了。”
陈山仁闻言便喝起了水陷入了沉思,吃食没动,人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反正旅馆里还有一大袋海鲜,就不蹭饭了。
过了一会儿,陈山仁便起身拜谢屋主,临行前,屋主还好心向陈山仁交待:
“小朋友,这里说实在的晚上也不安全,你在警视厅有关系就赶紧去吧,有什么问题回来找我!”
“我跟那些软蛋不同,货总有运完的一天,咱们田下村这里都是凭自己手艺吃饭的,不会受制于人,个个都是好汉子!”
陈山仁也是再次告谢,就往旅馆赶去了。
一路上,月光初升,路面也慢慢变得黑暗,陈山仁把紫薇垣从装备空间拿了出来,一边走路一边想:
“嗯按现在的情况是有一伙人,要在港口码头开展业务,所以大量招工,依靠金钱开路的方法把附近几个村都集合了起来。”
“而且还实施管控,运的货就多半是见不得光的了,而且有过爆炸,时不时有意外难道是?”
这时,陈山仁感到前方有道目光望向自己,顿时警惕起来,把左手搭在刀镡上。
“是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