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步尘
三五一都三个字,古今明者实然稀。
东三南二同成五,北一西方四共之。
戌己自居生数五,三家相见结婴儿。
婴儿是一含真气,十月胎圆入圣基。
观梅观德两个和尚闻言呆住,少顷,观梅一巴掌叩在行复头上,骂道:“你是犯了疯罢!若是平常时节,你这话我还听不得,如今正值盂兰盆会,那世尊与众仙真说法,哪里有空管你,定是看错了!”
行复见他认真,不愿多说,只得赔笑,两个和尚心不在焉,也不理他。
却不知两个和尚有心忧处,只因他两个听闻,别方世界之中,有个天生入仙道之人,从小就会炼气存神,就要看破源流,证入天仙之时,不知何处出了差错,浑身血肉尽销,从此转入魔道,把那一方世界人物精气吸得干干净净,作成一方死地,天庭出兵剿灭,被他打退,从此遁入无数小世界之中,不知去往何方了。
听那知情的说,那时就是有世尊与道君亲自看护,不期惹了天妒,导致功亏一篑,他两个见行复这等说,好比性命关天,所以有这一忧。
观德和尚以行复初入仙道,法体不稳之由,叫他回禅院打坐稳固,自己与师兄在禅堂之上密语。
观德和尚先是开言:“师兄,我们这个徒儿,根骨也好,悟性也高,又是个天地造化下降的,他说出这话,应该是真。却不知”
观梅和尚不待他说话,摇头叹息:“宇宙之内,五仙众多,那天资高绝的人,料也不少,偏偏引得世尊和道君亲自看护的偏偏只有一位,还出了大差错,我们徒儿有此造化,不知是祸是福。”
观德和尚宽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操干了心,不是我出家人的做派。”
观梅点头称是,却还忧心,说道:“我有意让他下山游历一番,可你我如今离不得大梅山地界,他又说出那番话,这却如何是好啊?”
观德和尚沉吟道:“行复过关时有一只阴魔还未曾收伏,恐日后加害,这游历是必然要做的。”
再说行复得了仙道,欢喜异常,在禅房之中试演神功,看他运起功法,定性存神,内里一尊光焰佛,明晃晃,亮堂堂,他一口气提上来,只觉天地颠倒,乾坤变化,一头攒出禅院来,立在空中。
他见此,又惊又喜,说道:“妙极!如今我会驾云了!可回家看望父亲去也!”
他正欢喜处,一阵风过,吹的他浑身发冷,连发几个噤,他心中没寻思,说道:“如今秋深季节,风倒冷的紧。”
就要遁出禅院,往山下一探,心中忽地一顿,想到:我受师叔佛武,每日演练,到如今寒热不惧,今日如何风一吹就打噤?不对不对,有蹊跷处!
他连忙倒头飞向大梅和尚禅院之中,见门扉紧闭,就要上手叩门,一探手,似乎无物,入了门去,不见了手掌。
他惊道:“噫!做梦还是显魂哩?刀砍还见流血,如今叩门连骨头也不见了!”
他正闹,就听房门里观梅和尚叫道:“发什么疯,显什么法,去!去!”
他就要说话,里中一只手透门而出,轻轻拍在他胸口处,又是一阵天地变换,混混沌沌,他睁开眼,还是在禅房之中,端坐床上,哪里动了一丝一毫,才惊觉:“莫不是书中说的元神出体?这法子拿去踩点抢劫,探穴盗墓却好,于我有何用处?”
也是苦中作乐一番,他又想到自己如今有这一门法术,也不算凡人,以后做和尚不成,到哪里都不缺一碗饭吃。
正又要打坐入定,看看还有什么造化之际,一道声音传来,说道:“不要擅自遁出,如今元神未稳,见风声就散,听雷响就灭,不敢轻遁!”
他听得是师父的声音,连忙谨记,不敢遁出元神,就只在体内观照,慢慢打磨而已。
如此一夜无话,第二天起身来,精神更足,满目金光,俨然佛子气派。
他正要出门入林中练拳,早被观梅一声叫住:“今日暂且记下,有事情与你说!”
行复闻言疑惑,想到:师父每日早时,具不在院中,今日怎么来喊我?他心里这样想到,还是抛入禅堂之中,见蒲团上坐着观梅,观德两个和尚,窃窃私语说些什么,他理了理衣服,上前合十坐礼道:“师父,徒儿到了!”
两个和尚转过身来,观梅和尚说道:“且坐了,今日要教你些术法哩!”
行复听说,浑身一震,连忙寻了蒲团坐下,说道:“徒儿好不惶恐,师父传法,却正当质心听讲!”
观梅呵呵冷笑,说道:“这孽徒,学了法术不知惹些什么祸出来哩!他又长得俊俏,真学了这些手段,哪里不哄几个女儿过来?还是打磨完备,过上几年再讲罢!”
行复连连发誓,言道不敢,一旁观德和尚也出言说道:“憋上几年也不见得有药医他痒处,早传早好,若造了孽,我来打断他念头!”
行复见观德和尚这么说,想到:观德师叔向来爱我,比我师父还亲,他这样说,却是动了决心的!
他连忙再三启示,言道自己绝无恶念,不会造下罪孽,连着说了几次,观梅和尚才说道:“你这样做最好,我们哪里约束得过来,全在你心中一念罢了,既如此,就传你一法罢!”
行复欣喜若狂,连忙上前听讲,观梅和尚说道:“徒儿啊,你的造化大,内里炼出一尊金光佛爷来,日后大道成就是他,法宝也得向他处寻,术法神通也是离不得。”
行复疑惑,说道:“师父此言,可有些不明白了。”
观梅笑道:“凡修行者,入了此门之中,都得在心中炼一道法相,日后大道高低全看此物,也是我门中修行人随身之宝,你师叔入门时,观想菩萨手中净瓶儿,便也炼了一个瓶子,做本命之物,他那八苦瓶儿便是此宝具现,我看佛祖坐后光焰一轮,就炼了一道法轮出来,时常不在人前显化,全在内中蕴养。你造化高,炼了一尊金身佛陀,品相已是极佳!”
行复见他说到这里,全不见传法之念,就说:“师父,这与法术有何关系?”
观梅看他如此,知道他心中急,就说:“要紧处哩!你这本命随身之物,已是最好。平常鬼仙之辈学得些小术小法就不错了,只因他们本命之物难容,大些的神通,就是学了也使不出来,你却没有这个忧患,可就是不知传你哪一样。”
行复连忙开口:“徒儿不怕吃苦,师父就是教再多也学得来!”
观梅和尚见此笑道:“早知你有此想,却不知我们心中有忧处!”
观德和尚也说道:“只因法术冗杂,耽误了内里修行,如此就不好了。”
行复见他两个这样说,思索一番,说道:“常言,眼大肚皮小,徒儿常听两个师父夸赞我是个悟性高,根骨好,天地造化的人才,肚皮想是要比常人大些,多学些也好,技多不压身,再者我也不会慢了修行,这些法术,我心中记住,有时想起来,练他一练,也就是了,不怕这些道理。”
观梅和尚闻言就笑:“你却心宽,也好,我便教个多的给你,知道神境通么?”
行复闻言大惊,说道:“这是五通之一,徒弟怎地不知。”
观梅和尚说道:“确实如此,这个法门和那道家的‘地煞七十二术’类同,含有诸多法术,若是你佛法精进,日后也能无师自通,现在传授给你,权作当前应对。”
行复面色疑惑,又要问,早被观梅和尚抢住:
“这法术都是些外道小法,可你鬼仙之流用此类最善,此法在道家唤为幻术,在释教作为金刚禅,都不为修真之境,其效用只是掩人耳目,欺天瞒地,我这里一发传你,你能学处便学罢!”
就叫行复上前,听授口诀手印,当时都教了他,行复慢慢体会脑中所得,正是
外道幻术何须夸,变化腾挪有妙法。梯天缩地是能耐,还把豆人作草马。通幽驱神随役使,担山禁水游天涯。气呵成雾,隐了本来面目;吐气成云,照见一片彩霞。御风飞举之功,壶天藏身之术,追魂夺魄有分量,萌头射覆明天机!
那行复得了法门,正自感慨,他原来有此想,这等不入正法的小术,就有诸多神奇之奥妙,那天大神通又该如何,怪不得自己父亲斗不过那一僧一道,如今自己得窥大道,着实不一般!
观梅和尚又把感应渡劫之法传授给了他,说道:“今日气候尚可,你可试用一番。先炼十劫!”
行复体会了法门奥妙,即遵师命,出了禅院在山阶空地之处,试用法门。他念动真言,提起真气,感应天地,一旁观德观梅两个和尚见火候差不多,开口言道:“可遁出元神受雷。”
行复连忙遁出元神,掐了几个诀,往天一指,就见起云,再一指,就有雷响,他指出第三指,便有雷到,但如何也指不出了。
只因观梅和尚说的厉害,他有些害怕,再三思考,咬牙切齿,还是指出第三下,就见云浪滚动,闷雷炸响,一道白光顷刻落下,打在他元神之上!
这一发倒不像雷劈,却好似风吹一般,半点不伤,他喜道:“是我的能耐了,如此百劫不在话下!”
底下观梅和尚见了,高声叫道:“不要走了神,一发感应过去!”
行复毫不在意,再次感应,却不用手指,就又一道雷打在他天灵之上!这天雷比前番不同,来的迅猛,又无前兆,打在他元神上,有些震动,就如磕碰一般。
行复喃喃道:“像是叠浪头,一浪高一头!这道雷却有些味道!”
他明白其中关节,必是一番比一番厉害,便不敢怠慢,守住心神,不闻外物,默念《圆相玄要诀》,好似如鱼得水,四十二道白光笼在身周,任由天雷劈打,他却端坐不动。
前九道雷不在话下,他一一度过,到了第十道时,周围风止云息,有猛然雷声大作,声势大了些,犹如大蟒吞人一般,直蹿他天灵而去,这道雷打在白光之上,也打碎五道去,雷声叩响行复心门,脑海里微觉恍惚!
他心中想道:这道雷有意思,却也不惧,我这周身护卫还未尽损,再过几劫也可!
行复想到这里,便不住感应,任旧渡劫,观梅和尚见了,笑道:“他不晓得后头厉害哩!有个教训也好。”
又一阵雷声炸响,劈在他身上,直打破十道白光!惊得他坐阵不稳,雷响久久绕在耳边不能散去!
他却有望蜀之意,只管精进,任旧感应天地,又打一道雷来,把他周身白光劈破十余道,震动不止,雷音响彻,把他元神惊起一圈涟漪出来!
他自觉再有一道便是尽头处了,不敢再进,便闭气凝神,任旧渡劫!
那一道雷来的利害,把白光尽数打破,直击在行复元神天灵之上!从百会穴始,过奇经八脉,直至涌泉,把元神映成个白光人影!
他觉得头疼欲裂,恍恍惚惚,雷声不绝于耳,在心田之上震动不休,少时究竟渡过了,他连忙遁入躯体之内,一口气逆上来,‘哇’得吐出一口鲜血来!
一边早有观德和尚把他捞起,他却无力说话,观梅和尚见了,笑话不止,两个把他送入禅房之中,用了些推拿,渡气的手法,弄得元神安泰了,再教他安稳睡下。是此一日无话。
行复第二日起来时,口干舌燥,喉咙里发疼,他取了一碗冷水喝下,喃喃说道:“真是利害,这功夫急切不得,还得慢慢打磨才够。”
门外早有两个和尚听了,便打开门,笑道:“如今有了教训便好,日后切莫胡为!”
观梅和尚复言说道:“你不晓得,这鬼仙之辈,十劫一关,关隘之间威力大不一样,我不与你备说,恐你不听好话,这一遭实打实记清楚了才是好!”
行复自觉羞愧,不好出言,又听观梅和尚说道:“你渡过一关,如今也授了法术,有些手段在身,我这里准备教你做件事去。”
行复闻言一怔,说道:“师父有什么事吗?”
观梅和尚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说道:“什邡世界之中,我有个老友,久未相会,那老和尚两年前不知为何,在我大梅山下与我传音问
‘离四句,绝百非。请直指某甲西来意?’
被我一顿骂骂走了,如今觉得有些难过意,教你走这一遭,把这信拿给他看。”
行复呵呵冷笑,说道:“师父好自在!驾云不赶路了,叫我两条腿受罪!”
观梅和尚也不恼,嘻嘻笑道:“古人云;有事弟子服其劳,你去时,他见我面上少不得好东西给你,回来时我也有赏你的地方。”
行复哪里不知道,此是让他下山游历一番,须知小修在深山,大修在世间,便也不在诨言,问道:“那老师父在哪里住锡?”
观梅和尚说道:“出山门直往东走,到玉庭国内山狐寺就是。”
言罢,又拿出一张堪舆图来,上标注有路途过径,行复接过去看时,惊道:“这路却远,我们处在南兴国西,他在玉庭国东,要过一国之境才到!师父心忒慈了!”
观梅和尚却是自顾自说:“一路且去,不得用术法开路,每日一餐,过午不食,但见人家,要有本分才可!”
行复无奈,只凭他说,观梅和尚又道:
“我禅宗里,顿悟渐修,不离人物,入禅时,所见为见量,所断为比量,须知‘隔山见烟,早知是火,隔墙见角,便知是牛。举一明三,目机铢两,是衲僧家寻常茶饭。’不可怠慢了。”
行复听了,明白意思,自然不提,观德和尚手中一指,从虚空出摄来一个钵盂,拿在手中,说道:“这钵盂名为‘化生’,逢难之时祭出可炼魔伏妖,权当你食具吧。”
说罢,递过钵盂,行复接了,揣在怀中,喜不自胜,观梅和尚见此,笑道:
“莫喜!莫喜!你有机缘处,这个钵盂算得什么,待你回来,还有一番计较哩!权为跑腿就是。”
观德和尚也笑道:
“正是!正是!你可收在体中蕴养,此物久露凡尘,恐失了灵性,且与他互注灵念。”
行复果然运起神功,起心念留意手中钵盂,脑海虚空一阵涟漪泛起,钵盂便离了手现身其中,又一蹿,落到金佛掌中,更添光辉,炼气存神比平时更易。
他开口感叹道:“仙佛门中,果然方便哪!”
观梅和尚不管他话,起身言道:“既然如此,话都交代完备了,昨日授你法术之类,今日好好熟念一番,明日便下山去吧。”
行复连忙说道:“师父,那神境通里的法术,徒儿昨日囫囵看了几个,也没试用,不知灵也不灵,何须如此着急?”
观梅和尚转过身来,说道:
“你却不知,现下你已满二十,我从你入山之时有计较,意待你及冠之时得受具足,行菩萨道,届时魂归龙天,邪魔不敢近。可惜禅性未足,时至今日尚且做不得这事。你这一去,快时一年,慢时还不知多少时日。
昔日你打破生死关,有一五阴魔遁走,日后必定害你,若你一时不慎,遭了毒手,只恐远背大道。
我此番教你下山去,是那老和尚压伏阴魔手段远胜于我,二是借世俗红尘锻你心魄,助长禅机,你须切记心中,不可贪恋凡俗,往来道路上,人烟稠密,世情繁茂,也够你参求一番,我能识天机,道路上必有机缘,可细心些。”
行复恍然,双手合十,俯身礼道:“师父用心,弟子当铭记,我明日便下山去。”
两个和尚才舒然,教行复自看一日书,出禅房去了。
观德和尚走在后面,开口道:“师兄,适才言语,难称菩萨正觉!”
观梅和尚走在前方,笑道:“昔时为子不知长累,今日有嗣始明父难啊!”
观德和尚恍惚一阵,看向观梅,不知何言。
他却又想起,不知多少年前,还在大梅山中再次参学于师父。
师父曾让他前去问讯观梅,问道:“大和尚问师兄得个恁么,便住此山?”
观梅笑道:“师父说‘即心即佛’,我便于此而居。”
“大和尚今日佛法又变,说甚么‘非心非佛’。”
观梅喝道:“这老汉惑乱人心,未有了日!管他甚么‘非心非佛’,我只管‘即心即佛’!”
归来告诉师父时,却见师父笑望树稍,言:“梅子熟矣。”
四洲虚空之内,一僧盘腿坐于银河之上,发须皆白,身如枯木,坐处梵音袅袅,顶落鲜花。
却见银河之中,一道红光落下,老僧不见声息,仿佛死尸,不多时,银河倾泄,星光倒卷,飞绕老僧周围,屈在坐下。
老僧睁开双眼,看向下方,双目之中满显慈悲,微笑道:“我六百年不历黄土,今日撒手了吧?”
那银河之中,群星舞动,凝出一副人脸来,那人开口道,竟是一女子声音:“老和尚一去,就不怕我堵一回凌云渡口?”
她言语之间,极为戏谑,须知凌云渡乃是灵山圣地,凡佛子成圣,都在此脱却凡胎,才上灵山,听佛说法。
她这话,竟视灵山诸佛于无物!
那老僧闻言冷笑,说道:
“还堵人家?不是老子慈悲,为你求情,早被门前那些揭谛,金刚一阵圈踢打下凡尘去了,我门中都是老实男子,向来不懂怜香惜玉,你这粉骷髅还跑去那卖弄风骚?找死不成!”
那人脸不再开口,似在赌气一般,半晌两人没言语,却有些尴尬。
老和尚端坐星光之上,见此也有些不过意,便先开口说道:
“昔日你成精得道,扰乱星象,误导众生,幸没有铸下大错,贫僧得令在此教化百年,如今已是逾期五百年也,反被你带累了,如此还不够么?”
那人脸冷哼一声:“我就是不明白了,什么样的蠢货急着找死!”
老和尚闻言,放下气性,轻声说道:“贫僧在此说了六百年佛法了,纸上的道理,你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届时,贫僧就是不愿见你,也不得不见你了,何须如此?”
话毕,人脸散开,还化为一颗颗星辰,任旧围绕在老僧坐下,只是星光泛起阵阵涟漪,经久不散。
老和尚缓缓起身,看向远处,说道:“不须多时,就可再重逢了,贫僧先给你探探路径去。”
老和尚言语不详,后面几字,只看见嘴唇微动。听不清楚。
却见他一足跺地,一朵金色莲花从脚下生出,把他托在空中,正欲转身,又听到那女子声音
“哪个时候是多久?你还能认出我来吗”
老和尚已然转身,闻言驻足,回头笑道:“你这张脸,贫僧一看就是六百年,如何不认识?走了,走了!”
说罢,莲花一摆,在白色银河之中划出一抹金色,把那星河映照的金光灿灿,一路追随,奔流不息。
那金光之后,星河之间,从中跃出几匹天马,伴随那一抹金色,划破虚空。
老和尚坐在莲台上,伸了个懒腰,倒头睡去。
这日,无数世界之中,凡佛寺神像,无论泥胎木石,金铁宝玉,皆是摇摇欲坠。
若有供奉华严三圣者,便能听到居中南无世尊开口念到:
“八十八位善知识,踏杀天下一马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