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雨中旖旎
帮貂蝉施完针后,二人又续了一会话,桥霜与她告了别,便坐上马车前往孙府了。
马车路经坊市时,桥霜又想起来既是道谢,那总归是得备点礼带过去的,她又带着半夏下了马车到坊市里逛了一圈。
“半夏,你说公瑾兄会喜欢何物?这逛了半日也没有找着合适的东西送予他。”桥霜一边走着,一边闷闷不乐地说道。
“二娘子,想来只要是您送的,周郎君必定会喜欢的。”半夏眸含深意望着桥霜说道。
桥霜一时无言以对,真是问了也白问!
她琢磨着自己先前总是在麻烦人家,而自己至今也没有送过他一份像样的谢礼,所以眼下这份礼物定是不能太随意的。
不知不觉逛到了一家卖玉器的铺子前,她想起那日周瑜临走前将自己身上的白玉腰佩给了她。
她垂首低眸,摸着自己一直系于腰间的白玉腰佩。想起在现代时曾听闻玉器是吉祥之物,可以驱邪避灾。
心中便打定了主意,径直走进了眼前的玉器铺子。
琳琅满目的玉器叫人眼花缭乱,她来到铺满玉腰佩的摆台上,便见铺子的掌柜立马迎上前来向她介绍了。
“这位郎君可是要买腰佩?”掌柜满面笑容地问道。
“不错,我买来送人的,你们这可有什么腰佩适合送人的?”桥霜问道。
“郎君请看这儿。”掌柜眼含几分暧昧地指着摆台上的一块腰佩说道。
“我推荐您买这款,鸳鸯戏水缕雕白玉腰佩,这是上好的和田玉所制,定能叫您心仪的娘子喜欢。”掌柜拿起摆台中的一块腰佩絮絮叨叨地介绍了起来。
桥霜听到是鸳鸯戏水,心下一时尴尬,不知该作何答复,她选玉佩送人并非此意。
眼角余光却瞥向了角落里的一块腰佩,这款腰佩呈圆壁形,圆壁中央雕刻着一只纵身一跃的玉兔,而此玉兔在浮雕中一跃而起的模样竟是活灵活现的。
桥霜将那款缕雕玉兔腰佩拾起,握于掌心中,仔细端详着。
这块玉佩通体温润,剔透晶莹,很是精巧别致,她虽不懂玉,但她觉得这块玉的手感圆润,触感舒适,叫人很是欢喜。
掌柜见她挑中了角落里的缕雕玉兔腰佩却是有些意外,但眼尖的他立马谄媚道:“郎君可真会挑,这块玉佩是我们这儿独一无二的,您瞧瞧这玉,这雕纹,丝毫没有瑕疵,摸起来也能叫人平心静气,此乃玉中极品啊!送女娘最为合适了!”
桥霜虽不懂玉,但也心知这掌柜是个狡猾的,这块玉佩被搁置在角落里,定是鲜有人要的,也不至于如他所言是玉中极品,独一无二了。
但她实在又喜欢得紧,她觉得这款玉佩上的玉兔让她想起了周瑜送给她的兔子灯 ,况且他是属兔,带着这吉祥玉兔也甚为合适。
于是下定了决心,便同那掌柜一番挥刀砍价,以她这三寸不烂之舌,总算以最低价买下了它。
为此她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砍价技术,这世上恐怕就没有她砍不下来的价了。
桥霜满意地拎着檀木盒子,大摇大摆走出了玉器铺子。
只留下身后一脸无奈的掌柜在唉声叹气。他原以为碰上了个不懂行情的可以坑一把,没曾想却差点被砍价砍得连亵裤都不剩了……
出了玉器铺子往马车的方向走去,刚行至半路,天空却忽然不合时宜地下起了倾盆大雨。
真真切切地应验了那句民谚:立夏小满,雨水相赶。
她和半夏都没带上伞,周围也丝毫没有遮挡之地,顷刻间两人便被淋成了落汤鸡。
半夏一边跑着,一边环臂遮住桥霜的头焦急地说道:“二娘子,快,我们快到那边檐下去躲一会儿,可别淋坏了。”
桥霜跟着半夏往前跑去,好不容易跑到了屋檐下,两个人却早已浑身湿漉漉的。
虽说如今已入夏,但淋了这么一会儿雨,在檐下被夹杂着雨丝的阵风吹过,还是觉着身上凉嗖嗖的,桥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正在焦灼间,垂眸却发现眼前多了双男人的靴子,桥霜抬首却见周瑜正执伞立于跟前。
她微微仰起的脸庞,泛着点点湿意,雨水顺着她额前的发丝淌至下颌,竟多了一丝娇弱,惹人怜惜。
桥霜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讶异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桥娘子,我们特地出来寻您的,方才找到您的马车了,您不在马车上,少主说这天快下雨了,怕您没带伞淋着了,便出来寻您了。”
江篱也跟着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另一把伞递给了半夏,半夏连忙接过伞道了声谢。
看着眼前身长玉立的周瑜,桥霜觉得此刻的自己真是狼狈至极了,仓促间低眸将散落的发丝抹向耳后。
“走吧,我带你去换身衣裳。”周瑜直接上前一步抬手揽住桥霜的腰,将她带至身侧。
桥霜似乎渐渐习惯了他忽如其来的亲近,不过片刻的失神,便顺着他往前行去。
青石小巷湿漉漉,烟雨长街雾朦胧。
一人执伞,二人同行。大雨倾泻于纸伞之下,垂落似雨帘将二人环绕其中,暧昧的气氛渐渐蔓延而至。
桥霜不自觉将身体向另一侧挪去,却又被伞外的雨丝泼洒至肩上。
身旁那人似有察觉,抬手又将她揽近身侧。
“不许乱动。”他语气略显不快。
桥霜听出了他的不快,一时不敢再乱动,只任由他揽着自己,踏着满地旖旎交缠的雨珠行去。
周瑜带着她来到最近的一家绣衣坊,又吩咐绣娘替她和半夏都寻了合身的衣裳替换。
桥霜进了试衣间将身上早已湿透的男装脱下,换上了绣娘取来的襦裙,绣娘又帮着她将湿漉漉的发丝拭干梳顺垂于脑后。
铜镜前,那名绣娘一边替她梳理满头柔顺的青丝,一边不住地称赞道:“哎呀,娘子呀,方才进门时一见着您,我还道是哪家清秀俊俏的儿郎,没成想竟是个如此娇滴滴的美人儿,难怪外头那位郎君冒着这倾盆大雨也要来接您……”
桥霜望着铜镜前的自己,这些日子一直忙于去医馆,她已是许久不曾仔细端详过自己的容貌了。
这样一张不施粉黛却又生得越来越娇艳欲滴的脸庞,竟是比从前更加多了几分妩媚之意。
她抬手拾起案上的黛笔轻扫娥眉,便起身出了试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