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进组拍戏
冬天来得猝不及防，我忘了是从哪一场寒风吹来后就没有离开。十一月初我带着小璟坐动车到久违的h城，当天只有导演和编剧很随意地在农家乐里试戏。
早在几个月前其他角色都已经定了，而小璟的角色则是因为徐玉姐姐艺人档期问题而落到我们这里的。
短短两个周，他白天上表演课然后练习。闲余时间我们一起靠仅有的一段剧本琢磨角色。小说太长了我就去读原著，然后再给他提炼能够体现人物形象特征的文摘，跟他讲小说。
小璟的领悟能力超强，许多细节他也能够拿捏得当，所以我对此次试镜还是充满信心的。虽然不是大制作，但好歹是男主角。
后来张奇导演一锤定音，敲定了角色。我们在一块吃了个饭就打算次日折返。
回酒店的路上，我们步行在h城的人行道上。尽管风中已尽显萧瑟，可周围的绿植依然葳蕤动人。
“这次回去上表演课可得再接再厉，继续加油喔！”我们俩内心都若有所思着。
“谢谢你小芸姐，这次能够拿到角色多亏了你，不是你我恐怕也没时间读小说……”
“帮你接角色不应该吗？我可是你的经纪人唉！叶璟，以后会有更多的。”我受不了他煽情，我希望他永远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我郑重其事地看着他。心里暗暗发誓:叶璟，以后不仅会有更多本等你，而且我会努力让你去挑剧本，而不是连一个小小的机会都要你抓紧得如此小心翼翼。
最终开机时间订到次年二月中旬。叶璟在这一长段日子里也学会了很多东西，例如怎么看机位，什么样的展现角度，和怎样的表情管理……
我也不敢闲着，除了积极应酬、“抢”资源、扩人脉以外，几乎每天都去看他进展，他很刻苦，这是我非常开心的，我本想着他年龄小难免有惰性需要时常监督他的进度，不想倒是变成时常劝他不要过于劳累。
春节在二月初，我们二月才离开l市。我和叶璟前后脚离开，回到家没几天就过春节了，我也会和家里人提起他来，家里弟弟看了他的视频对他跳舞很感兴趣。也很喜欢他的舞台，看来男孩子的审美的确很一致。我脑海里也时常浮现起他在练习室里的样子。
再次回到外公的院子里，当初沉重的气氛已然消散，入眼是一种浓浓的追忆感。我穿上雨靴，戴上手套拿着小锄头走进那片荒草中一点点打理，哪怕入冬这些杂草也是丝毫不退让的，我正想着这要是夏天该怎么办呢。
除夕夜叶璟给我发春节祝福，我嘱咐他不要吃太胖，过完年就得进组了，他却让我多吃点。
春节末，我提前离家，按照约定好的，我直接飞小璟家，接上他然后我们直接进组。
彼时是情人节前夕，父亲将我送到机场，一路上我觉得他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最后都变成简简单单的:要吃好，你太瘦了。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实在太辛苦就回来找个工作也没关系……
情人节当天我到了他家所在的城市，不想叨扰他好好过节就没事先和他说，随便在附近找了个酒店就住下了。
“喂。”才收拾得差不多躺下准备点外卖就接到了叶璟的电话。
“小芸姐，你什么时候的飞机我过来接你。”电话里传来他久违的清冷嗓音，想到已经和他在同一个城市忽然觉得有种很难表达的情绪。
“不用啦，你好好过节吧。”我想着实在不合适还让他接我一趟。
“怎么了吗？飞机很晚吗？那我过来等你吧。”他依旧没打算放弃。
“没有没有，我已经到啦，你收拾好东西我们明天就能出发啦。”我赶紧解释。
“到了？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在哪里？发定位。”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真是……
实在拗不过，我只得给他发了定位。他说:这么近，你等会儿我过来接你，来我家吃晚饭。
后来实在觉得没啥矫情的必要也就答应了。大约半个小时后收到了叶璟的消息，非常简短:下楼。
他穿着酷酷的皮衣和酷酷的短靴，依然是深色调，但是棕色的毛线帽显得他格外可爱，像个……美妆蛋。
他带我回了家，他的爸爸和我爸很像，气质像。他的妈妈，是非常端庄优雅的女人。很难想象这样的家庭里，培养出了叶璟这样……的孩子。我的脑海里全是他跳舞的画面。他个性十足，一点也不乖。
回到家他取下了帽子，露出最近为了进组蓄的黑发，有些长了，但是看起来比银发的时候乖巧了不少。
叶妈妈做饭非常可口，由此可见叶璟是一丝一毫也没有遗传到的，叶璟的厨艺本人十分荣幸在生病期间也曾领略了一二，实在……不咋地。
吃完饭我和叶妈妈在客厅聊天，叶璟和叶爸爸在厨房洗碗。
“小芸啊，我们小璟很小就独自在异国他乡学艺工作，见到你我们也很放心了。他年纪小还拜托你多关照他一些。”叶妈妈说到动情两只手拉着我的手。
“小璟很努力也很听话的，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
“好了，妈。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况且小芸也不比我大几岁。”
我也正说到动情之处，就被正在拉着外衣拉链走下楼的叶璟打断了施法。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明天还得赶飞机呢。”说着递给我一顶头盔，然后骑着电动车送我回了酒店。
“冻死人了，明年小爷必定要考个驾照。”看着我搓搓手，他摘下头盔来。我赶紧又给他摁回去。
“别摘，太冷了，会着凉。回吧。到家记得给我发消息。”
“嗯。”他点点头，依然没走，一直看着我上楼了才骑车离开。
第二天便是一天地赶路，晚上到了剧组安排的酒店已是精疲力尽。我们的房间在上下层，当电梯停在了我的楼层我下了电梯和他说完晚安后正准备去找房间，他忽然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盒子冲我喊了句:接着！我下意识就去接了。
回去打开后发现是条手链，就给他发消息。
“真好看！你什么时候买的？（开心）”
“今天在机场买的，觉得好看就买了，你喜欢就好。（酷）”
“新年礼物。”他又补充了一句。
“叶老板大手笔，机场买大牌送我。（感动）”
“（呲牙）”
“可是我没给你准备礼物耶。”
“小亓努力工作应该的！（酷）”
“谢谢叶老板！”
…………
我俩闹腾了几句也就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开机，天降男主也足够大家“耐人寻味”一番，不过这不重要。
只是刚开拍一段时间磨合实在太累，有时昼夜颠倒，我感觉我都有些吃不消了，叶璟第一次当男主，我第一次独自带艺人，我们谁都不敢放松。
又是一夜，我正昏昏欲睡，他走进休息室，我抬眼瞥了眼手机已是凌晨一点多，为了这场夜里绑架的戏，恐怕今晚是合不了眼了。
早先我是在外面陪他的，但是因为特殊时期的原因又被他劝退了。他坐下我就赶紧给他倒上等待多时的热水。
“休息四十分钟。”他说着坐了下来，又拿起那本翻起卷边标记得密密麻麻的剧本。整个人还带着一身寒气，我站起身给他披上羽绒服又拿着杯子出去给他冲咖啡了。
等我再进屋时看到他剧本盖在脸上轻轻唤了两声发现人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我便拿了个靠枕垫在他脑袋下，看着他有些消瘦的侧颜，想着再这么下去这小猪包要没有啦，孩子还在长身体呢，得想想办法，不能苦了孩子。
漆黑的休息室里，借着外面照进来的一丝光亮，我点开了淘宝，开始购买小小的厨具用品。
不过小憩二十多分钟他忽然猛得惊醒，看到一片漆黑有些慌乱。
“小璟还没到时间呢，等会儿我会喊你的。”我还是很心疼的，听说他前经纪人对他并不好。其实在我接手前，还有一个中年的经纪人接手过他，前段时间因涉及一个明星经济案被关押了，这一直是业界的丑闻。虽说接手时间不长，但却没给过小璟一点好。
“嗯……”他含糊地回应了一句，又闭上眼睛，在我旁边继续睡去。
时间差不多了我才不情不愿把他叫醒，喝了咖啡，重新贴了暖宝宝才去拍戏。
我决定给叶璟开小灶！反正他拍戏也不必时时刻刻守着他，一个小小的卡式炉，和几个简简单单的餐具，半夜也能给他暖乎乎的加个餐。
他总说小芸姐你这样太辛苦了，我就说那你要健健康康地拍戏呀，生病就是对我最大的不尊重了啊。
这部戏从叶璟给我们买热奶茶拍到叶璟请我们喝冰冰的果茶。我还记得在春天的一场户外打戏中，他被摁着揍ng了八场，创下他被ng次数的新高峰。其间六场都是因为他觉得太假了，拍到后面有个大哥都急眼了，手上没轻没重给了他板凳，虽然板凳是提前做过手脚的，但也还是蛮疼的。
下戏了我们一起回去的路上我问他:“小璟，你小时候打过架吗？”
“算是……打过吧。”他一边擦汗一边和我说。
“群架吗？”
“嗯。”
“不会吧，为什么？”
“长得太帅了。”
我无语，本来还想着是什么沉重话题。转头看到h城清朗的天空，还有，叶璟清澈的笑脸。
而我，也开始用“不知所云”这个账号开始了我新的小说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