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姣姣回音系衍铃12
“大巫师，我们该如何处理这事”议室里有人如是问道。
“分遣两队人出动，一队前去追回离开了的占岚国将士，一队乔装潜入占岚国打探消息。”大巫师思考片刻，才吩咐道。
卯蚩历见所有问题都已经谈了一遍，唯独没人提起乞轲古衍之事。
“大巫师，乞轲古衍未查清缘由，擅自主张，不该给族人一个交代吗？”
大巫师闻言看了眼卯蚩历，摇了摇头。不知是无奈于乞轲古衍的冲动还是无奈于卯蚩历的急躁狭隘。
“少族也算将功补过，此事就此作罢，无需再提。”
卯蚩历闻言，双手微握紧，咬了咬牙，应道:“是。”
族中许多人大都看不懂大巫师的所作所为。她对乞轲古衍总是十分的包容，没有让族人将他赶出部族，还依旧保留着他的少族之位。对卯蚩历这个族人选定的未来族长也是不冷不热的，还不如待乞轲古衍来得特别些。
但你若依此判断大巫师对乞轲古衍极其看好的话，就又相互矛盾了。以她的权力，分明可以推乞轲古衍上位，但她却没有，反而默认了族人的作为。
或许人就是这样一个矛盾体，就算是能预知天机的大巫师也逃不过这个俗律。
“阿母，乞轲古衍岂是能将功补过之人！”
刚一脚迈进家门，卯蚩历立刻就黑下了脸，极其不虞的说道。
“他是如何做也不可能将功补过的。”女子只一谈起乞轲古衍就忍不住对他的厌恶，“历儿放心，族长之位只会是你的。”
卯蚩历一听这话才堪堪放了下心来。
……
凌姣姣每天蹲守在岚芝住所近，处恪尽职守的做着自己的任务。
深夜，她藏身于院落暗角处时，听服侍岚芝的两个丫鬟闲来无事谈起了她们近来收集到的苗疆秘辛。
“诶，说起来其实这事怪不到乞轲古衍的身上去。”
“所以乞轲古衍的母亲为什么会这么厌恶他啊？”
“还不是因为他父亲！啧，听说当初乞轲古衍的母亲喜欢的人是卯蚩历的父亲，之所以会答应嫁给他父亲，是因为他父亲给人下了蛊。后来蛊被人解开了，清醒过来后，就成了今天我们看到的这个情况了。”
两个丫鬟叽里咕噜的悄声说着，凌姣姣一动不动的听着墙角。
“那这又不是乞轲古衍的错，怎么连人家即位的权利都给剥夺了去”
“这我哪知道听说她母亲极力反对乞轲古衍做族长，联合了一堆人将他推了下来。说什么他与他父亲一个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族人皆因此对乞轲古衍愈发不满。”
“一些话就这般就他推下来了”
“谁知道呢，万一是他自己不想在那位置待了呢？听说乞轲古衍极其敬重他母亲，只要他母亲开口，他没有不答应的。也有人说这是他妄图以此来麻痹族人的手段。”
“那他父亲怎么死的”
“他母亲杀的啊。”
“……”
院里的两人还在悄声说着耳语，凌姣姣却已经听得直拧眉头。
如若真如他们所言，那这乞轲古衍也甚是闷傻的。
凌姣姣第二天早上回来时，乞轲古衍已经将早膳弄好了，给她放在了院下木桌上，似乎猜准了她会这个时间回来。
他坐在二楼栏台的木栏上，修长的腿晃了下来，晨曦暖辉落了他一身。放在唇边的银笛轻轻吹响，一曲唔笛悠婉嘹亮，恰如离母幼婴的低泣与哀鸣。
凌姣姣以前听不懂，只觉得不好听。现在莫名知晓了这曲中之意，却也依旧如此认为。
她初见乞轲古衍时，月光银饰反射的光弧落在他脸上，影影绰绰，恍若月下遇灵仙，她差点抓不住这人。
她想，乞轲古衍这般的人该是被千娇百宠般护起来的才对。这样哀婉的笛音实在不该配在他身上，生生坏了美感。
“乞轲古衍！”凌姣姣向二楼木栏上的人喊道。
乞轲古衍停下唇边吹起的笛曲，右手两指翻转将银色竖笛插入了腰间。
他起身从二楼跃了下来，蓝色衣角翻飞，身上银饰磕碰脆响，似朝她奔赴而来的异域灵仙。
“姣姣！”
乞轲古衍展齿笑着，几步便走到了凌姣姣身前。
“乞轲古衍，换个曲谱吹呗。”凌姣姣没有管他，转身迈步向古枫下走去，似不经意般随口说道，“反反复复就这首曲儿，不会是没学其他的吧？”
她轻轻笑着，仿佛在笑话他偷懒惰学。
“怎会，我记的曲可多了。”乞轲古衍像个耍着赖的无学之人，挨着凌姣姣坐下，笑嘻嘻的撑首看着她，“最拿手的一曲，你可要听听”
凌姣姣睨了他一眼，见他笑得极似那林间曾窥见过的一只狡黠的狐狸。
她顿了顿，威胁着道:“别是什么唔渣之曲，搅了我吃饭你就完了，乞轲古衍。”
乞轲古衍笑而不语，只抽出来银笛，轻磕在唇边。
乞轲古衍大抵是没骗她的，这一曲笛音倒是好听了许多。
恰如春日花绽，溪声轻响，有灵鸟扑翅起，惊得一树花雨落。时而羞时而媚，乍一听似极了情话私语。
一曲落，凌姣姣仿佛被蛊了心，还未晃过神来便听乞轲古衍问:“姣姣，如何？”
凌姣姣觉得他是在问自己这曲如何，便点了点头。
哪知乞轲古衍因她这一动作笑得极灿:“好，知道了。”
凌姣姣:“……”
她怎么觉得被乞轲古衍摆了一道呢？
“这曲何名”凌姣姣觉得有必要问一下。
乞轲古衍却没有打算告诉她，只道:“不知，当初只记了谱子，忘看名了。”
凌姣姣:“……”她怎么有些不信呢？
苗疆除了巫蛊之外，还极善歌舞曲。此曲名佳偶天成，是他们此处用来追求自己所喜爱之人的。
一曲落，问之何如女笑而颔首，娇笑兮，佳偶天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