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秋后算账
子弹出鞘的一瞬间，夏懿青飞快俯下身子，躲过了袭击。
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子弹打在路标上，发出闷响。
见第一击没有得手，偷袭者接连开枪，夏懿青拉过施工的告示牌，一边躲闪一边跑进了大楼。
天色暗了下来，外围墙上的安全警示灯闪烁着。
红蓝交替的灯光，映照在光秃秃的水泥地上。
只见一条黑影在承重柱旁边闪过，偷袭者快速开枪，却只打中了空气。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端着枪屏息凝神。
突然一团黑色的物体朝他扑过来，他连续开枪，向后退到靠墙的位置。
那团黑色物体落地，原来是装着建筑垃圾的黑色塑料袋。
紧跟着塑料袋后面出现了一个人，直奔他而来，劈手夺下了他手中的枪，朝着他的大腿就是一枪。
偷袭者大叫一声，瘫坐在地上。
夏懿青扔掉弹夹，走上前去，一脚踢开他捂着大腿的手，把枪管插入了正在流血的地方。
“怎么现在才来，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
她扯掉偷袭者的帽子和口罩，看着这个面容扭曲的中年男人。
这人身高大约一米七五，穿着黑色的短风衣，鬼鬼祟祟的三角眼，胡子拉碴。
从五金店开始，夏懿青就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
她进去维修店里，假装和老板聊天，从玻璃的反光上瞟到了这个可疑的身影。
小昱问她用不用开车接她回主城区的时候，她想了想让对方延后20分钟再过来。
终于在靠近接驳车站的这栋大楼门口，逮住了这个人。
夏懿青卸了他的两条胳膊，把他身上的武器都剥离下来。
没有找到身份证件，鉴别环也消失不见了。
能在关内持枪且带着燃烧弹走来走去的，除了城防队没有别的人。
但他明显不像是现役的城防队员，年龄太大，体态很差，也没有常年训练的痕迹。
更有可能是背后的人给他提供的火力支持。
“说吧，谁让你来的。”
偷袭者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牙关紧闭，怒目圆睁。
夏懿青一脚踩在他脸上，按在地上磨出了血。
“少在这浪费时间，去掉鉴别环以为我就查不出你是谁么？
这把枪已经暴露了你的身份。
自首酌情减刑，给你机会就要珍惜。”
她把弹夹重新塞回去，枪口抵在偷袭者的下腹。
偷袭者瑟缩了一下，还是不开口，
“怎么，你接这一单的时候连任务失败的封口费也一块收了？
等会把你的尸体人扔在城防队门口，看这钱还能不能到你的账上。”
说着夏懿青扣下了扳机，
偷袭者大声叫起来，“我说！我说，我全部都说，求您饶我一命。”
大腿的枪伤仍在流血，他的额头上不停冒着冷汗。
他吃力地咽了一下唾沫，
“我是在网上接到这个委托订单的，上面说武器由他们提供，我只需要去联合庇护区的城防队垃圾箱里面拿，他们会提前放在那里。
你的行踪也是他们提供的，说你这两天肯定会来联合庇护区，让我守在联合庇护区和主城区的交界。
看到你就给你点教训，没有要对你下死手。”
“还下死手，就凭你？不是坐过几年牢就能自吹自擂的。”
“你怎么知道？！！！”
偷袭者猛地向后退了一下，把自己怼在墙角里，一脸不可置信，
“我怎么知道的，需要跟你解释吗？别废话，委托人是谁？”
“委托人没有写名字，这种类型的委托我们都是悄悄进行的，越隐蔽越啊啊啊，啊——，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听他死到临头还在狡辩，夏懿青实在看不下去，掏出随身携带的短刀扎进了他的伤口里。
“我说我说，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高抬贵手！！！”
夏懿青把刀拿出来，示意他说完，
“委托人的名字只有一个字，是是是是赢。”
说完这个字，他头一歪晕了过去，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
夏懿青脱下外套，把短刀擦拭干净。
祈昱推开车门，从不远处跑过来。
她特意换了一辆运输车过来，防止弄脏宝贵的两栖车的后备箱。
“带去统战中心吧，先留他一命，等他醒了还有用得到的地方。”
郑羡玢已经在图景里等了夏懿青好一会。
夏懿青接入进去，看到了关在审讯室的026支队医疗队员——石桂。
“上校，基本确定句号假死的消息是石桂透漏出去的。
至于那封举报信，应该是他的同伙写的，从抓捕句号到现在，石桂没有离开过分指挥中心。”
当天在渡口，张灿徽一枪打掉了句号的耳朵时，石桂是第一个跑上前去查看的。
对于句号的身体健康状况，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句号被带回分指挥中心审讯的时候，全程只有夏懿青和祈昱和他面对面交流。
审讯室的监控也是关闭的，其他人并没有见过句号注射了净化血清之后的样子。
夏懿青决定正式在关内公开句号死亡的消息，是在句号的净化途中接到了艾森的电话，艾森告诉她，句号将要送57个感染者潜入关内。
他之前肯定有多次的成功输送经验，所以才敢这么大胆。
为了一次性揪出之前的所有潜入感染者，夏懿青和郑羡玢在审讯室外商量了一下，拟定了最初的计划。
那封针对翼之队的举报信里，详细写了翼之队为何要伪造句号的死亡，以及单方面欺瞒关内幸存者的决定。
很显然这些信息只有026支队的内部人士能够接触到。
郑羡玢最开始怀疑过张灿徽，毕竟他之前亲耳从上校那里听到说，要“当做句号已经死亡”。
况且张灿徽本来想借着这个行动将功补过，结果又弄巧成拙，反而给翼之队添了麻烦。
但是查看了张灿徽那两天的记录，他一直把自己关在练习室里，苦练对战。
之后又跟船去护送幸存者回关内，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剩下的可疑人选，就在026支队兵分两路（一队去渡口护送幸存者，一队去山庄端了他们的老巢）之后，还留在分指挥中心的人里面。
除了后勤人员和办公室的数据员，就只剩42个医疗队员。
郑羡玢让人排查了好长时间指挥中心的监控，一直没发现异常。
直到上周，石桂以医疗资源不足为由，申请去靠近港口的007支队补充库存。
他本来就是007支队借调过来的，007支队因着地理优势，有着关外最大最完善的医疗中心。
郑羡玢这才把目光放在这个其貌不扬的小队员身上，紧跟着就查出了他之前偷偷调取过审讯室门口的监控，然后又覆盖了自己的调取记录。
当郑羡玢拿着复原的记录找到他时，他惶恐地一下子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