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失心疯
聂风一声呻吟，扶着额头，直感觉头疼欲裂，刚勉强睁开眼睛，就感觉身边有人伸来臂弯，扶着自己坐起。
那胳膊又细又软，睁开眼，就看到小婵那满面担忧的脸庞，红裙小姑娘乖乖的坐在一边，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两人。
聂风只感觉浑浑噩噩，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我这是怎么了？”
小婵张了张嘴，像是又不知道说什么，一阵风一样的跑出去，片刻后，一堆人鱼贯而入，小胖子鼻青脸肿，江铃走路都有些踉跄。
聂风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情况？遇到危险了？！”
众人相视苦笑。
郑磊穿着一身白大褂，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手电筒，翻开聂风的眼睑，仔细查看了一番，这才对聂风笑笑，说没事了。
“我看到这里到处都有摄像头，你能调出监控吗？”，江铃问了一句。
“当然可以”
“那你调出影音室的监控吧，看了你就知道了”，江铃说完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其他人别跟来，就我陪着聂风去”
她神情冷峻，双臂抱胸的时候说话，好像还真有那么点气势。
负责基地全区安保的监控室里，聂风看着面前的视频，惊愕莫名。
江铃坐在他的身边，一直注视着他的神情，仿佛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一幕，你还有印象吗？”，江铃问道。
聂风死盯着屏幕，把这一段视频反复看了三次：“没有，完全没有”
“跟我所料的差不多，广播里传来的那段音乐，已经在你的潜意识里种下了种子，当它响起的时候，就有可能控制你的情绪，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非常强力的催眠”
聂风看向江铃，似有疑惑。
“除了国际金融，我还是普林斯顿大学的心理学博士”，江铃淡淡的说了一句。
聂风的视线又回到视频，这段视频只有短短的两分多钟，时间虽短，但是说一句惊心动魄，并不为过：
聂风先是看到自己跟郑磊产生了一点小争执，紧接着那段欢快的乐曲在影音室响起，聂风看到自己低下头，浑身颤抖，再次抬起头来，就已经是满面狰狞。
一旁的江铃大喊一声不好，说快按住他，话还没落音，就被自己一脚踹在大腿上，踉跄着后退了足有五六米远。
众人大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接下来就是自己仰天一阵狞笑，江铃倒在地上，急切的喊，说快按住他，他已经失去了神智，如果不弄晕他，我们都有危险！
第一个上前的，还是赵四海，这不知死活的货，居然上前拍向自己的肩膀。
聂风就看到自己一拳击中他小腹，再一个过肩摔，把这个体重接近200斤的壮汉直接摔飞了出去，就这样还不解气，两步上前，一脚踏下。
下的是死手，好在赵四海被摔得七晕八素，下意识用手臂挡了聂风踩下的那一脚，咔嚓一声，臂骨应声折断。
所有人都吓傻了，小胖子就地一蹲，麻布袋一翻，就把自己罩在里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把此时失了智的聂风当丧尸对待了。
郑磊瑟缩在墙角，别说阻拦聂风了，简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就见小婵上前呼的一耳光抽在自己的脸上，仿佛是想要把自己打醒，聂风看到视频里的自己瞬间暴怒，直接朝着小婵猛扑。
谁知小婵就像一只轻巧的燕雀一样，在影音室的排座间纵横跳跃，好几次都差点被抓住，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几个敏捷至极的转折，堪堪的拉开了距离。
聂风看到当时的自己，像是失心疯了一样，越是抓不住小婵，就越是暴怒，脚下的步伐也没了章法，被小婵挑引的，在排座间踉踉跄跄。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婵故意引他向前，聂风看到自己突然间被绊倒在地，却是脚步踉跄的踩到了裹在麻布袋中的小胖子身上。
这一摔跤，直接把小胖子也带倒，聂风看到自己，待着面前的小胖子就是左右一顿胖揍，耳光拳头全招呼在了他的那张胖脸上，小胖子被抽的哇哇大叫。
最后，居然是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终结了这一场闹剧。
视频里，聂风看到徐嘉茵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灭火器，悄无声息的来到自己身后，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的后脑勺狠狠砸下，当时自己被这一下砸的晕头转向，回过头来，还来不及反应，正额就又挨了一下。
聂风看到自己这才昏倒在地。
“很厉害，是吧”，江铃对他笑道。
“嗯，这所有人中，她是第二危险的人物”，聂风莫名其妙的回了一句。
“哦？”，江铃面露诧异神色，脸上的微笑更浓了：“你一直都知道？”
聂风笑笑：“很奇怪吗？”
江铃对着他上下一番打量，聂风微笑与她对视，江铃笑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彼此彼此”
江铃眼珠子一转：“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不碰她吧？”
聂风神情古怪，没有说话。
江铃瞪大了眼睛，手指向他：“你不会还是个处吧？”
聂风神情更古怪了。
江铃哈哈大笑，好半天斜着眼，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老是憋着，可不好”
聂哲深吸一口气，没好气的说了句：“我没憋着”
“我说的是你藏在心里的事”，江铃笑看着他，顿了顿，又挑着眉：“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玲姐，你放过我吧”，聂风苦着脸，就感觉跟江铃对话，简直是一步一个坑，花样百出，坑坑不同。
“我之前说过，来到这里之前，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自己在丧尸群中”，江铃忽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嗯，我记得”
“我是想要自杀的”，江铃淡淡的说道。
聂风这才吃了一惊：“你可不像是会自杀的人”
“你知道为什么在小镇上，我会那样吗？”
“你有你的理由”，聂风笑了笑，并没有发表意见。
“我那样，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希望了，不是明天死，就是后天死，不是死在丧尸的嘴里，就是活活饿死，再要不就是反正都没有什么区别”
聂风没有说话。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江铃深深的注视着聂风，嘴边弯起笑意：“现在我觉得，一切都还有希望，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聂风还是没有说话。
江铃凑近到跟聂风几乎脸贴脸的距离，笑容玩味：“大长腿，小蛮腰，你真的不要试试吗？”
聂风瞬间破防，稍稍退后深吸了一口气，苦笑着：“玲姐，你放过我吧”
江铃哈哈大笑，站起身来，神情严肃，语气认真：“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我知道，我从来就没有不信任你过”，聂风看着她，淡淡的笑道。
江铃居高临下深深注视着聂风，看了好半天，居然伸手摸向他的脸，嘴里喃喃自语：“你这样的男人，为什么偏偏要等到这世界末日才遇上？”
聂风笑了笑，没有说话。
江铃嘴边浮现平日里常见的骄傲神色，瞪着聂风大声说：“要是末日前遇到，老娘多看你一眼都算是我眼瞎！”
聂风哈哈大笑。
“对了，你说她是第二危险的人物，那第一是谁？”，在走出监控室之前，江铃回头问向聂风。
聂风笑着对她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江铃对他一瞪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人，真的很讨厌！”
“知道”，聂风点点头，一本正经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