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时攻略校草和校霸 5
云苓缓慢地眨眼，别过耳后柔软的发丝，“有吗？”
宋晏低眸，忽地俯身凑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被缩短。
云苓甚至可以看见他漆黑的瞳色，像是夜里安静流淌的湖水，垂着密长的睫羽，很轻地、很淡地拂过她的眼，有一点痒痒的。
她和他的眼睫，有一瞬间的纠缠。
但也只是一瞬间。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晏便已经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
他声音很低，有些压抑，“嗯，有。”
“应该是错觉吧……”
云苓下意识地想要糊弄过去，但是，宋晏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不，准确来说，你不是怕我，更像是害怕回应我的感情。”宋晏注视着她，“苓苓，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云苓没想到宋晏竟然把她的心思猜得分毫不差。
她支吾半晌，绞着英式衬衫的衣摆，久久说不出来话。
见她沉默，宋晏不由得靠近几分。
“苓苓。”他说：“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但对我来说，未免太不公平。”
“如果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但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试着相处一下。”
他伸出一截尾指，勾了勾她的手，“可以吗？”
云苓讷讷地与他四目相对。
从前她一向只是匆匆瞥过他，短促而惊慌。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看他的脸。
宋晏是那种很温柔的长相。
眼尾处有一颗极淡，极小的泪痣。
在正常的社交距离内，是看不见的。
他的模样是得天独厚的优越。
发色是纯粹的黑，眸色反而偏浅，像他眼尾的小痣，浅褐色。
云苓的耳根不知不觉地烧了起来。
正在此时，司机一脚踩下刹车，她猛地清醒过来。
佯装镇定地看一眼外边，她说：“下车吧。”
宋晏没出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解安全带，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就是不看他。
付过钱后，宋晏也跟着下车。
站在别墅门口，云苓刚要进去，就感觉到自己的小指被人勾住。
“苓苓。”宋晏低眸，“你还没有回答我。”
云苓担心别墅里随时有人出来发现他们的异常，抿了抿唇，在他温柔的注视里，轻轻点了头。
宋晏笑了。
“既然答应了，那就不许反悔。”
“苓苓，以后不许躲着我。”
云苓胡乱地嗯一声。
夜色融融，皎洁的月亮如同一把钩子，挂在树梢枝头，整个别墅都是静悄悄的。
云苓动作很轻地上楼。
当着宋晏的面，她关上房门，声音细微：“晚安。”
宋晏：“嗯，晚安。”
隔天。
云苓昨晚没怎么睡。
她手里拿着面包，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下一秒就会睡过去。
头上颤巍巍地翘起来一根呆毛。
唇边还沾了一粒面包屑。
宋晏极其自然地用纸巾替她拭去。
云苓瞬间清醒。
宋晏眉宇轻蹙，眼底浮现一层担忧，“昨晚我说的话，是不是让你很困扰？”
云苓摇头，“是我自己的问题。”
宋晏声音低低，“抱歉……”
吃完早餐，两人坐上司机的车去学校。
宋晏照例将她送到教室门口。
早自习下课后。
云苓往教室后面瞥去一眼。
裴陆依旧用手臂挡着脸，正在睡觉。
“云苓。”班长忽然走到她的桌前，问她，“我记得你会弹钢琴吧？下个月就是文艺晚会，我把你的名字写上去啦？”
姚瑶撇了撇嘴，“你都没看过她弹钢琴，怎么知道她弹得怎么样？万一给我们班丢脸怎么办？”
班长一思索，好像也是，“但是我问过班上的其他人，大家都说要学习，没空参加。如果云苓也不去的话，那我们班只能弃权了。”
安欣一个激灵，“不行，不能弃权！实在不行，我还可以上去表演拉二胡。”
云苓被她逗得扑哧一声笑出来。
安欣：“苓苓，你怎么可以笑我！”
云苓向她告饶，安欣勉强哼一声：“念在你是初次，原谅你了。”
班长纠结地问她，“云苓，你能上台吗？”
云苓点头：“可以。”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班长便将她的名字写下。
班长：“云苓，从明天开始，放学后记得去排练哦。”
云苓应下。
姚瑶视线扫过她，“但愿你别给我们班丢脸。”
云苓低头写着课后作业，不接她的茬。
下午，放学后。
云苓往校门口的方向走，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大门被堵得水泄不通。
安欣拉着她：“苓苓，好像是有人在拉横幅，我们快过去看看。”
横幅？
云苓走过去才看见，的确是有横幅。
红底黄字，很长的一条横幅拉在校门口。
——该校学生裴陆欠我们血汗钱不还，天理难容！
——谁敢摘下横幅，谁就替他还钱！
云苓的脑子登时空白一片。
裴陆，欠钱？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聚集，她皱着眉，目光迅速地扫过四周。
她看到了裴陆。
他正站在校门口，已经有同班的同学认出他来，顿时纷纷退避开来，低声议论着。
“他啊，每天上课都在睡觉。”
“还喜欢跟人打架，妥妥的不良少年。”
裴陆像是一点一点地被抽去浑身的血液，面上逐渐失去颜色，又像是对这一切没有反应过来，他手脚冰冷地站在原地。
安欣也意外地说：“裴陆他欠了别人很多钱吗？”
不然，怎么会让人不惜到学校来拉横幅？
云苓下意识地为他反驳：“他不是那样的人。”
裴陆不是那样的人。
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对裴陆多少有点了解。
她相信裴陆。
裴陆不会把别人逼到这种地步。
拉横幅的几个男人中，有人注意到了裴陆。
顿时，几个男人冲过保安的阻拦，不管不顾地冲着他喊：“裴陆，还钱！”
身体反应快过大脑的，云苓第一时间冲出去，将裴陆拽着后退一步，到安全的距离。
“他欠你多少钱？”
为首的粗壮男人愣住，狐疑地看她一眼。
周围看戏的人都离得远远的，生怕沾上一点腥，没有谁跟她一样，还想要护着裴陆。
此时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男人扯着嗓子，为自己的行为解释：“他欠我整整两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