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囚鸟丨家教云雀恭弥
“guardia,云雀那家伙已经来过了吗?”
guardia站在一块白玉碑前,看着那些很灿烂的蔷薇花沉默了许久。
听到声音后转身,没有丝毫意外的看到了两张熟悉的脸孔——彭格列雨守山本武,岚守狱寺隼人。
眼前这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早已脱去稚气,变得成熟稳重。
他们已经不再像年少时那样一个暴躁一个开怀大笑的针锋相对,早已成为彭格列家族的十代首领可靠且信赖的左右手。
尽管彭格列十代首领一直把他们视作朋友,从来没有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跟首领和下属挂钩。
guardia还知道山本武下巴处的伤疤是怎么来的,也知道狱寺隼人泛黄的指尖一定是抽了好几根烟才会来到这里。
“是的,狱寺大人。云守恭弥先生刚离开,真不巧。”虽然话语间带着遗憾的感觉,但实际上guardia柔和的笑眼中却看不出这层含义。
“嗤,果然那些花一直以来都是他带来的。十代目怎么可能会喜欢这些……”狱寺隼人看到guardia背后的白玉碑,嗓子被堵住了。
“云雀还是一如既往啊,每个月都会亲自过来一趟意大利看阿纲。”山本武脸上的笑容比起从前来说,收敛了太多的坦率和爽朗。
他拍了拍狱寺隼人的肩膀,蹲下身去摸了摸墓碑顶上的彭格列家徽。
“阿纲,今天我和狱寺来看你了。不过很抱歉啊,和白兰的战役结束之前,估计我们会有一段时间不能过来了。”
狱寺隼人握紧拳头,呼吸变得越来越小心,缓慢的把一枝樱花放在墓碑前的台阶。
“十代目,日本的樱花颜色比去年淡了一些。但我想你还是会很喜欢,所以折了一枝带给你。”
狱寺隼人捂着胸口垂下头。
他这一辈子都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在树林里看到六道骸耗费半条性命抢回来的,十代目的尸体。
很干净的脸,双手交叠在胸前,很多很多朵蓝色妖姬环在他修长的身躯周围。
泽田纲吉闭着眼睛仿佛只是沉睡着,沉入一个美好的梦境中。
山本武和狱寺隼人在棺椁前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的一个事实就是,泽田纲吉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永远不会睁开那双澄澈得可以包容一切的双眸,以及永远对他们绽放温柔的笑脸。
就在某个时刻,可以看到天空中云朵自由漂浮的五角大厦里,彭格列十代首领泽田纲吉,被密鲁菲欧雷首领白兰杰索枪杀。
guardia看着雨守和岚守离去的背影,默默的把三杯清茶倾泻在土地上。
有一种浓烈而隐忍的悲伤,他每一次都能在前来看彭格列十代首领的云雀恭弥身上感受到。
guardia想,成年人的难过是悄无声息的,没有声响,也没有眼泪。
哪怕再强大的人,也会有难过的时候。guardia觉得云雀恭弥的难过大概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名为草食动物实则已经承认对方变得强大的伙伴。
就像失去了一个有意思的对手一样,让人很遗憾。
那么自己呢?guardia想,自己难过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云雀恭弥在缅怀着彭格列十代首领的时候,其实自己也一直,在背后看着他吗?
guardia半跪在墓碑前,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包括作为vongolagravekeeper传承以来的记忆。
“彭格列10世啊,你真的很像彭格列1世giotto。”guardia对着黑白照自言自语。
彭格列1世giotto建立自卫团的初衷是保护别人,彭格列10世泽田纲吉是为了保护所珍视的伙伴。
但是彭格列的「罪」和「罚」,不应该由你们来承受的啊……
还有,那些因为失去了你们,却带不走「回忆」的守护者们,家人们,和其他爱着你们的人。
彭格列10世的去世,对彭格列家族以及许多人带来的悲恸和动荡不言而喻。
彭格列10世早已和可以碾压其他黑手党家族甚至称霸一方的密鲁菲欧雷家族站在了对立面。
虽然仍有彭格列一些同盟黑手党家族的协助,更有10世那几个强大到独挡一方的守护者们的实力加持,和密鲁菲欧雷boss白兰还是持续了一段时间的拉锯战。
直到彭格列10世的死亡,所有人意识到,除了守护,还需要捍卫。
guardia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自重生以来就带有的,可有可无的使命感。
vongolagravekeeper,生来就能传承从giotto建立彭格列家族开始的记忆和使命。
使命吗?guardia嘲讽又失礼的想,vongolagravekeeper,守的是什么?
传承守墓者,giotto那家伙是怕早已变质的彭格列家族包括他自己会没人收尸,所以才会早早的就精心挑选了这么个安宁静谧的地方作为墓地吗?
真讽刺呢,那作为vongolagravekeeper不断重生的他为什么要一遍一遍的去体会这些人,那些人的悲伤和难过呢?
彭格列1世giotto那家伙真可恶,真残忍啊。
还有,为什么他每一次只能在背后看着云雀恭弥,却有着不得不的使命,束缚着自己无法再走进一步?
guardia想起了刚才和云雀恭弥碰面的场景,稍微感到了一丝不属于这里的暖意。
彭格列的云守——云雀恭弥每月都会来一趟意大利。来这个giotto精心挑选的,很美丽的墓地。
云雀恭弥每个月都会给彭格列10世带来不一样的花,每一朵都带有它们的花语,带着主人无言的情感。
“恭弥先生,这个月的花也送来了吗?”guardia站起身对来人温柔的笑。
“嗯。这个月的花,是蔷薇。”云雀恭弥对他微微点头,蹲下身把蔷薇放在墓碑前。
他用一方陈旧的手帕仔细的擦拭着那块白玉墓碑,墓碑上那张照片的笑容还是那么的温柔,丝毫看不出那是令人闻之色变的黑手党教父。
guardia在身旁凝视着云雀恭弥,他还是不苟言笑,一如既往的清冷,孤高得似乎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够入他的眼。
“恭弥先生,我去给您沏杯茶吧。”guardia想,也许和白兰一战胜利后,云雀恭弥就不会再来这里了吧。
一切结束之后,他就再也不会和彭格列家族有任何瓜葛,即使是天空中的浮云,也会有自己的轨迹。
而他最后只能再为云雀恭弥再沏一杯清茶,然后看着他离开。
而自己则继续留在这里,以vongolagravekeeper的身份,守着这一片墓地,看着来了又去的一副副脸孔。
“谢谢。”云雀恭弥久违的对他露出了一丝微笑,不易察觉的温柔,“guardia,你留在这里这么久,那些「回忆」对你来说很累了吧。”
guardia惊诧的睁大了眼,一时无法理解到云雀恭弥的意思。
“我是说,从你只会尊称我为「恭弥先生」开始,其实很多都是不一样的。”云雀恭弥把袖扣扣好,摸了下guardia的头发后踱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