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杀猪啦
（有点血腥哦，介意勿看。）
入夜，朝山寨，一片寂静。
“吱吱”，似有老鼠的声音传来，窸窸窣窣，竟钻进了王大敦的座子虎皮下，他看了没看，一脚踩下，老鼠疯狂扭动，哀嚎求救，但却被慢慢碾压，黑血混着灰白色的脑浆迸溅在虎皮鲜艳的灿金上，有种诡异的鲜亮。
“大家都说说啊，怎么看了都不说话？”
王大敦移开腿，那双小眼睛虎视眈眈看着下方众人。
“敦爷，我们都知道，这不过是那姓崔的诈我们，他一个做官的还可能给我们土匪拿钱？”摇着羽毛扇军师模样的人语气不屑一顾:“说不定到时候要是有人拿兄弟去换钱，不但钱拿不到，命也得丢了！”
“就是，就是。”
众人应和。
一滴蜡油滴在铜盘边上，顺着铜盘缓缓滑下，烫在蜡烛下一只虎口带疤的手上，手的主人纹丝不动，声音依旧憨厚忠诚:
“敦爷，您放心，兄弟们都知道！”
王大敦有些肥胖的身子严丝合缝的卡在座椅里，他微微扭动转了转，有些不耐:“知道就好，我王大敦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们，哪次不是带着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这事儿谁也别往外传，谁要是敢打身边兄弟的主意，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命！”
不等下方人回答，王大敦就从座椅中起身，带上军师往后方走去。
那张被誊抄来的告示被扔在地上，往外走的人一脚脚踏过去，谁也没敢捡起来。
刘三突然捡起那张被众人践踏的告示，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试探意味的笑:“老三，你捡这个做什么？”
“丢在这儿要是等明早上让底下人看到了传出去怕是会影响咱们山寨。”刘三依旧一脸憨厚:“敦爷都说了，让咱别往外传，我拿起烧了，免得被人看见，说咱们办事不力。”
那人恍悟，又恢复了亲亲热热的样子:“好啊，你个刘三，还说你是最老实的，没想到心眼子最深，是不是想到老大面前去挣脸子？”
刘三抬手挠挠后脑勺，赧然一笑，那只手上，虎口处赫然有一道见骨的疤。
深夜，山寨更显寂静，连只老鼠的声音都没有传出，王大敦脱了个干净打着呼噜睡得深。
门口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三爷，敦爷已经睡了，您找他有事儿？”
“没啥事，没啥事，就是想着……”
“噗嗤”，话还没说完，刀子捅进皮肉的声音传来，那刀在血肉里搅动，血混着肉块滴在脚边。
“嗒，嗒，嗒”，朝山寨山大王的房间里传来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昏暗的屋子里有潮湿的血腥气味传来，气味从房门口一直蔓延，最终都悄然聚集在床上。
王大敦似有所感，咂咂嘴，翻了翻身子，但黢黑油亮的肥胖身子却被麻绳捆住，似乎有什么东西蒙在脸上，鼻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王大敦挣扎着醒来，正对上一双满眼血丝的眼，王大敦惊骇不已，呼救的声音被布条死死堵在喉咙中。
冰冷的刀刃轻轻靠在裸露的身子上，黝黑的猪一个激灵，哆哆嗦嗦，眼里满是哀求，但锋利的刀尖还是轻松划破了油亮的皮，划开厚厚一层油脂，再戳进肉里，自上而下，皮脂包裹下温热的气冒出来，恶臭的血腥味充满整个房间，床上强壮肥硕的身体还在拼命挣扎，麻绳在身体上勒出血痕，喉咙里传来绝望的嘶吼。
刘三不管他眼里的浓重的仇恨，慢慢地割，轻轻地划，狠狠地砍下肋骨，自顾自的说话。
“我以前在村里就是个杀猪的，只会闷头杀猪，不会卖，也不会吆喝，春香妹子就帮我卖，帮我照顾我娘，帮我收拾家里，我本来打算赚够了钱就让我娘帮我提亲。”
猪的气息已经微弱，疼痛刺激了猪混浊的大脑，他猜到了后面刘三要说什么，但他死活也想不起来春香是哪一个。
“后来瘟疫来了，猪都死了，家里没钱，我还有老娘要养，只能上山跟你干土匪。”
刘三眼睛一片血丝，声音却麻木无波:“你记不记得那天晚上你奸杀的刘家桩的女孩，那就是春香啊！”
肥硕的猪的身体猛的一颤，紧接着再无反应，但却不是被这句话刺激，而是刘三已经剥开了他的身体，轻缓的取出了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还冒着热气的心脏被随意丢弃在地上，紧接着是肝脏，肾脏……
床上那肥硕的猪渐渐只剩下一层黢黑的皮，一层嫩黄的油脂，一层鲜红的肉，以及森白的骨头。
刘三轻轻呼出一口气，被鲜血涂满的杀猪刀缓缓上移，停在了喉管上。
“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喉管被割破，“噗嗤”，血喷了出来，紧接着是砍刀剁肉的声音……
刘三看了看窗，月色渐渐朦胧，他把刚取出的剃骨刀又放了回去，在屋内盆中洗了洗手，又翻出一件衣服重新换上，一身干净的提着被深黑布包裹上的那颗猪头，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天快亮了，朝山寨守门的护卫打着哈欠，满眼朦胧，脚步声传来，护卫警醒的提起刀，随即又放松下来。
“三爷，这么早下山去啊！”
刘三依旧憨厚的笑:“这不是寨子里肉快没了吗，敦爷想吃，我给下山整点。”
“听说最近山下不太平啊，三爷怎么不多带点人？您下去可得注意着点。”
刘三在几个领头的里面地位最低，人也憨厚老实，对底下的人都温和宽厚，因此守卫善意的提醒。
“这不人多了目标太大吗？多谢兄弟提醒，我就先走了啊！”
刘三背着背篓，一步一步稳稳的踩在青石板上，不紧不慢的走入雾气中。
他刚刚站立的地方，印出一滴黑红深亮的血，被睡眼朦胧的守卫一脚踩上，湮没在灰尘中。
不知过了多久，雾气散去，太阳高升，火辣辣的阳光直射山寨，土匪虽然早就习惯了王大敦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但今日这么久还没醒，不免让人有些奇怪。
军师作为二把手，理所应当的往王大敦房间走，却见门口没有守卫，纳闷的推开门，浓重的腥臭气传来，军师脸色大变，急步往里冲。
“啊！！！！！”
不久，朝山寨敦爷的房间里传来似人非人般惊恐的叫声。
山下，背着背篓的刘三正哼着情歌，那颗猪头随着走动在背篓里颠的一上一下。
刘三停下喘了口气，用手遮住刺目的阳光，轻声叹气:
“春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