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深处
“……预言？【魔法师】？”魔女伸了个懒腰，“没有听说过呢。我的世界虽然传说中会有这样的东西，但最后还是事在人为。”
“这样……吗？”维加稍微放下心来，“那就没有问题了。我相信格拉菲亚姐姐。”
“喂，那个死相什么的，不觉得渗得慌吗。”笨蛋前辈抱紧身体，“别、别说这个了，在这种地方说这种话题很吓人诶！”
踩在森林区域的小路上，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这里距离目标地点还稍微有点距离，但浓密的树冠已经遮蔽了天幕，林间变得相当黑暗。
“嘎哦————”
维加突然出声。
“咿————！”
他被吓得发出尖叫。
“………前辈，你好弱啊。”她由衷感叹道，“要不要做做加强训练呢？感觉这样会好一点。”
“………有道理，莱弗斯。总之先克服你穿mod的羞耻心如何？”侦探斟酌了一下词句，这样给出了建议，“要是你真的做到那种地步，连我都怕你。”
“那是因为换下mod以后我会变成什么都没有装备的状态啊！那不就是单纯的变态吗！”他后退几步，“老头，快说你在开玩笑，快说啊！”
魔女不带什么感情色彩地瞥了他一眼。
“？那又没什么关系，我们会习惯的。多少，我会稍微尊敬你一点。”
“别习惯啊！我也不想要那样的尊敬！”他抱着金色的大奖原地抖了起来，指着维加委屈地说，“后辈还在这里，能不能稍微给我一点面子？”
“在我们那里，要是真的做到这种事，吟游诗人会把你写成诗流传下去，还会给你起个好听的称号，我想想……【勇敢者】莱弗斯，如何？”
魔女双手指向笨蛋王子。
“那完全是世世代代社会性死亡了吧。你认真的吗，你认真的吗？！”
“…………前辈，毕竟如果在城市里可以拍到的地方不穿衣服的话，是会被抓走的。”维加好言规劝，“更何况，我并没有从那种方面看待前辈，不如说是毫无感觉，前辈怎么样我都会当作是画册里的人体一样看待的，不用担心，裸族前辈。”
“已经开始叫我裸族前辈了！我不会穿了！不会再穿mod了！”
前辈开始耍起赖来，看样子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少废话，你还没穿过这个吧，谁都不知道大奖的mod是什么样的离谱样子，所以才要到这里来实验一下，看看是怎么回事。”侦探把烟斗往旁边一指，魔女皱着眉打了个响指点燃烟斗，他收回烟斗，吸了一口，“快点，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
“………我想要的是帅气的衣服啊……”哭丧着脸，莱弗斯打碎了金色的大奖球，在打碎的瞬间，发出了金色的光芒，在那亮的睁不开眼睛的耀眼光线中，好像融化的丝线一样，裹在了他的身上。
“………”
光线还没散去，耳边就听到了奇怪的bgm，就像什么儿童子供节目会放的那样响了起来。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莫名其妙地出现了既视感。
终于能睁开眼睛了，在这个吵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的背景音乐里，莱弗斯———现在被装在一个比他原来大了几倍的躯壳里。
在视线———姑且能算上是视线对上的同时，还拉了两下汽笛以示强调。
———这就是mod的大奖吗？
第一次的，对设计这个系统的家伙难以理解的恶意有了实感。
一个蓝色的铁皮火车头在莱弗斯的位置左右摇晃着，车头的位置有一张人性化的圆脸，感觉上似乎想要设计的很卡通，但在这种地方，不管是存在还是自带的bgm都显得阴间了起来。
“………”见他们不说话，蓝色火车头又拉了两下汽笛，这里没有镜子，想必他也很困扰，但这样的举动让维加意识到，这个mod在穿上的同时，也暂时失去了交流的能力。
“———只能说，不愧是大奖吗。”侦探闭了闭眼，“……不说这个了，要不趁还有时间，再测试一下性能吧。”
“……就这样吧，喂，笨蛋骑士！先别急着脱那套机器…什么东西。”魔女保持着距离，提醒着那个火车头，“毕竟是大奖……毕竟是大奖，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失望的情绪已经从他们那边溢出来了。
从他们的反应里接收到了什么，莱弗斯剧烈地颤抖起来，滚动着想要看清自己的样子，但遗憾的是，这样的行为也做不到，火车头只能一直线移动，想要看清自己的样子也是不可能的吧。
“……想开点，至少要比穿着女式泳衣后面还有大翅膀要好，下属啊。”侦探敷衍地安慰着，一边给枪上了膛，“行了，那么先测试下防御力吧，你一定行的，莱弗斯，我相信你。”
bgm产生了变调，变得急促起来，蓝色火车头拼了命的左右摆动，仿佛在说着【这和说好的不一样！】的话。
———好智能！感觉能够通过前辈丰富的肢体动作知道他想讲什么。
“……我觉得还挺帅气的！”维加双手握拳，殷切地恳求道，“我们一会儿要去侦查的地方，肯定会需要你的力量……”
火车的bgm变回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还变得有点扭扭捏捏的。
“———趁现在，侦探先生！”
随着什么东西落地的声响，侦探抓住机会，子弹擦着铁皮磨了过去。
———什么也没有发生，虽然没有射中，但按照打击感，似乎意外地厚。
“物理攻击抗性还不错。”吹灭枪口冒出的烟，侦探无慈悲地说，“魔女，给他来一发小的。”
火车微微拱了起来，bgm又变调了，此时听起来很像是【你居然算计我！】的痛苦感觉。
———嗯，微妙地稍微感受到了一丝心虚。
眼看套在火车里的前辈已经鸣起汽笛，马上就要逃跑。维加硬下心来，挡在了他的去路上。
“我，其实还挺期待前辈的帅气表现的———拜托了！让我也看看你帅气的一面吧！”
……他会信吗？真的有人会信这么随便的套话吗？
“———我上了。”魔女虚虚拉弓，火焰的箭矢直接击发，打中了压根没有躲闪的火车头。
………信了呢。
“……莱弗斯，回去以后，你把我那套该死的智力题再做一遍。”
侦探面无表情地吐出烟雾，对着毫发无损的火车头这样说。
“魔法攻击也收效甚微。虽然外观设计完全充斥着恶意，但属性很不错。”魔女做出评价，“你捡到宝了，莱弗斯。”
维加鼓起掌来：“恭喜！这样一来，前辈就可以摆脱团队里废物的定位了！太好了，前辈！”
发出一声汽笛长鸣，火车头倒地不起。
“诶？前辈？前辈！”维加用力敲了两下铁皮，“不可以倒下啊，你还没有证明自己！如果前辈不振作起来的话，不就完全和之前一样了吗，这样的话，废物定位不就根本没变吗……？”
bgm更加混乱起来，夹杂着像是悲鸣一样的汽笛声。最后，圆形的脸上淌出了像是机油一样的东西。
“我说的太过了吗……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她赶紧改拍为摸摸，“前辈的……进步空间很大！而且也有很多优点！”
“…………”
“…………”
“……………………前辈你很善良，所以，应、应该努力一把就可以……？”
漫长的沉默以后，勉强凑出了表扬的词句。
蓝色淌着黑色机油的火车头侧翻在地上，一动不动，失去了机能。
———前辈倒了！为什么！
“………莱弗斯，”侦探也犹豫了起来，“………你等回来回来以后，多吃点补的吧。我听说核桃会多少弥补一点这样的缺陷……可能吧。”
———虽然前辈就倒在那里，但感觉他的魂已经哪里都不在了。
“这边的防御力弱的可怜……”魔女露出了怜悯的神情。
“快起来，前辈，快起来！”
就在维加试着唤醒笨蛋王子的时候，魔女突然嗅了嗅空气，皱起了眉头。
“腐臭的味道。所有人警戒！”
维加立刻手忙脚乱地取出委托书，标题上【调查并解决森林动物死亡原因】的字微微发烫，从【调查中】突然转换为了【进行中】。
风。
从林间吹来了强烈的，能够卷起地面落叶的强风。像是什么动物在咆哮，像是什么东西在奔跑，这样的风，在猛然穿过所有人的身边以后，就像来时那样突兀地停止了。
没有闻到什么腐臭的味道，但意识到不对劲的瞬间，魔女和侦探就已经下意识地面对着森林深处，挡在维加前面，摆出了攻击态势。
咔嗒。
明明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连站都没有站起来。
但是，等维加意识短暂回笼后，身体就已经擅自拉开了保险栓，把手指置于扳机上，变成了可以随时攻击的样子。
———诶？
没等她细想，遥远黑暗的森林深处，有一双黄色的，像灯笼一样大的眼睛猛然睁开，望向了这里。
“唉，我就知道，来的时候那排关卡不是白放那里的。钱也没那么好赚，该死。”
侦探将手探进外套，拿出了一包东西。
“还是按照惯例来吧，格拉菲亚，你负责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