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柳年破境
年更耀家比年小同家大了数倍不止,不是因为他狩猎小队队长的职位,而是他曾祖父的曾祖父便是且雄部唯一的九阶破虚境强者年枭,他留下的荫泽绵延至今。
柳年被安排了独栋小院,三间房间并排而立,院内有座石台,三尺来高,其上雕刻一幅围棋残谱。
柳年将悠阳公主安顿到正屋后,来到院子探查。
他知道,年更耀将他们安排在他家里,既是保护,也是一种监视。
生死操之于他人之手的感觉不好受,柳年暗暗决定提前冲击凝丹境,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希望。
他也不回房间,见石台沐浴清风日月,正合自然之道,就选择在上面打坐。
进入入定之后,柳年开始调动灵力进行大周天循环,调整状态。
在国子监大学堂求学四年,入学考核时突破至合气境,那四年积累了海量灵力。此刻,灵力顺着经脉流淌,速度越来越快,渐渐成排山倒海之势。
不知为何,柳年破境所需要的灵力超过常人许多,他也求教过老师,老师探查许久,发现与并无异常,便告诉他勿需担心,这反而是好事,破境时灵力累积越充足,根基越牢靠。
他的老师没看到这一幕,否则绝对不会给出与常人无异这一论断。
柳年累积的灵力,远超合气境,凝丹境也不过如此。
寻常合气境,体内灵力不过一汪泉眼,凝丹便是将灵泉加以凝练,形成一颗灵力晶核,作为核心驱动力,带动泉眼循环。
只有到了灵海境,灵泉化海,灵力才能源源不绝,才能够奢侈到用灵力催动气流,形成可以滞空的浮力。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缺月挂上月稍。
年更耀过来喊柳年吃饭,见状悄悄返回,再来带了一笼餐盒,敲了敲门放下。
悠阳公主取了餐食,留下一半,先自行用饭,用饭时守在院内,防止有人打扰到柳年。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年更耀来取餐盒。
此时柳年体内灵力潮汐已经极高极强,澎湃的灵力引动外界灵气,形成异象,数道七彩光晕环绕。
年更耀第一次见此等异象,惊为天人。他那九阶破虚境老祖留下的杂记中记载,破境时产生异象者,都是万众无一的天才。
但是只有柳年有苦难言。
现在灵力的运转,已经不受他的控制。
虽然他的灵泉比别人大些,也不过多宽广几成,灵力最多翻倍。灵泉终究深度有限,比不得江河湖泊。
可是他灵泉之中,涌现出的灵力已经远远不止如此,形成的灵潮已经不输灵海境全力催动。
在灵潮冲刷之下,他的经脉被不断锤炼扩宽,已经快要达到极限,但是灵潮依旧不休。
柳年拼尽全力试图控制灵潮,然而海潮成型之后,又岂是人力可以阻挡,反震之力立即震上他的五脏六腑。
悠阳公主本来也正震惊于七彩光晕异象,见到柳年突然一口鲜血喷出,立刻六神无主,就要上前将他唤醒。
年更耀赶忙拦下。
“公主殿下,莫要打扰柳年,此刻正是他冲境的关键时刻,贸然唤醒恐怕扰乱他运功,轻则经脉受损,重则恐有性命之忧,还是让柳年兄弟自行退出运功为好。”
悠阳公主焦急道。
“可有办法帮他?”
破境只能靠自己,除非是西陆传说中的灌顶秘法,不然他人无法干预。
年更耀摇摇头。
悠阳公主虽然焦急无比,却也只能按耐下去,等待柳年自行停止运转灵力。
外界之事,柳年已经完全无法感知,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到了切断灵泉输出灵力之上。只要切断灵力供应,滔天灵力潮汐才能不再膨胀,不然他绝无可能控制,只会在突破临界之后,灵力彻底失控。
到时候,砰的一声,炸成满天血雨肉泥。
关键时刻,柳年左手无名指浮现一枚戒指,其上缠绕的藤蔓由金铁变化出少许绿意,一股菁木精粹融入柳年身体,滋养经脉。
经受滋养之后,柳年经脉出现的伤痕被修复,经脉坚韧许多。
可惜终究只是饮鸩止渴,灵力潮汐依旧在坚定增大,只不过帮柳年多支撑了半刻钟。
外面悠阳公主已经急出一头汗来,年更耀也暗自感叹,不愧是外面广阔天地,随随便便就是如此天才。
大长老的决定是对的,他们一族已经适应了小世界的安逸生活,一旦回归大世界,恐怕很难生存下去。
柳年已经束手无策,开始回忆自己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生,夏颖还没娶,他还是个雏,老爹莫名不存在那事他还没调查,黑猫天天吃的烤鸭他还没机会吃个够。
他可能就要成为第一个因为修炼自爆的穿越者了。
“穿越者前辈们,柳年给你们丢脸了!”
终于,灵泉内灵力一空,灵潮失去力量补充,不再壮大。
但是柳年并未觉得看到希望,灵潮现在保持脆弱的平衡,可是一点点风吹草动,或者他精力不及控制不好,都会失去控制,撕碎他的经脉血肉。
到时候,依旧是一场血肉烟花。
“也好,既然不能生得轰轰烈烈,死的惨烈也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死后能不能在实验台上醒来,过来个大长腿黑色白大褂小姐姐,告诉他这只是一场梦境试验。”
柳年突然一个激灵,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自暴自弃了。
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从来都是不服输的存在,不然也不会和商不悔那个官二代杠四年。他一个孤儿,对方洛都官二代,他凭什么和人斗?
凭的就是一身韧劲,一腔热血,凭的就是上一世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三观。
随着柳年提起精神,灵力潮汐一点点被他引导着,被不断锤炼,杂质剥离。
柳年第一次发现,原来灵力之中竟然有如此多的杂质。
怪不得凝丹境凝聚一枚灵力晶核需要经过数年积累和打磨,只有最精纯的灵力才能够形成晶莹剔透的晶核。
晶核越大,实力越强,前途越好。
晶核越剔透,根基越稳固,上限越高。
往往凝丹境是从灵泉中取出一部分灵力,经过锤炼后结成晶核,然后带动灵泉内灵力。每次调动灵力,都会由灵泉经过晶核,得到精炼,灵力自然更加凝实强大。
现在柳年就是得到这样一个晶核,耗用了全部灵泉中灵力,必然会更加庞大。
只要他能凝结成,必然同阶无出其右,自然同阶无敌。
至于剔透度,全看他能坚持多久。
就这样,柳年已经精疲力竭,全靠意志力强撑。
灵力潮汐已经浓缩千万倍,成为粘稠的一团,随着量变引起质变,灵液开始结晶。
叮~
清脆的响声在柳年神魂中响起,如同天籁之音。
一颗微小如芥子的晶体微粒出现在灵液之中,刹那间,无数晶体树杈从小晶体颗粒中生长而出,像极了高中化学实验课上,用铁置换硫酸银。
几个呼吸之间,一个空前巨大的灵力晶核在柳年灵宫内成型。
暴虐的灵力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如指臂使的巨大力量。
柳年长舒口气,松懈下来,只感觉无比疲惫。
他正要退出打坐,异变陡生。
一枚黑光从灵泉之中升起,飞速射向灵力晶核,柳年还未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为什么出现在自己灵宫之中,黑光就已经撞上灵力晶核。
本应坚硬无比的晶核,宛如劣质玻璃,顷刻间被撞击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