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会变的人
夜色深沉。
轮月罩染上淡淡红晕。
柳年怀着满腔疑虑睡着。
“夫君，夫君……”
柳年突然惊醒，谁在叫他
他想起前世看到的故事，半夜有人叫你，千万不要回答，那是脏东西找人借阳寿，不理它，三声之后便会放弃。
“夫君，夫君……”
柳年感觉有些尿急，不是说只有三声吗
“夫君，清醒了没。你现在在做清醒梦，我们能交流，还不影响你休息，我想的周到吧。”
“是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鬼怪。”
柳年梦到的是妖灵流云。
也不能说梦，他已经知道，流云成为了他的契约妖灵，正在他身体里。
柳年已经认命了，被缠上就缠上吧，至少帮自己解决了就业问题。
还是镇妖卫这种吃香的衙门，一般官宦子弟都不一定能进。
要知道人族、妖灵、邪魔三族在此方世界共存，纷争不休，镇妖卫职责重大，权力自然也很大。
特别圣后称制后，镇妖卫职权进一步扩大，以监察官吏勾结妖灵为名，隐隐有监察百官的倾向。
三族之间既有不死不休的死仇，也有人类与妖灵契约，成为伙伴并肩前行这种。
柳年同流云便是这种关系，所以镇妖卫认为流云威胁已经不大，不再追究。
流云战力不俗，柳年同她契约，虽然流云境界被压制，但相当于柳年未来潜力也有流云这么高，值得吸纳。
柳年现在就很纠结怎么对待流云，被妖灵缠上很苦恼，但是自己也相当于抱了个大腿。
“你找我什么事”
流云贴近他耳边，说。
“嘤嘤嘤，没事人家就不能找夫君说话了吗？”
柳年一脸黑线，这让夏颖听到，自己跳进洛水也洗不清了。
“说事。”
“夫君，你腰牌接到消息，明早恒正街52号报道，有任务。我来提醒你，明早别起晚了哦。”
“……”
柳年觉得要不还是被抓去锁妖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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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柳年顶着俩黑眼圈，送别小唐。
昨晚流云非要拉着他聊天，而且根本不是像她说那样，清醒梦不影响休息，他现在困得要死。
流云现在估计在哪里呼呼大睡，他在心底怎么呼唤都不应。
柳年没忘记他一直要做的事，追回夏颖。
柳年来到夏颖宿舍楼下，把她约了出来。
夏颖穿着米白色连衣长裙，在阳光下，闪烁着青春的光芒。
她望着眼前的憔悴的柳年，很心疼。
其实她很喜欢柳年，但是现实太骨感。
柳年没补上缺，她自己得到的职位也很一般。
柳年是孤儿，她家里也本就贫寒，一周前，父亲又锒铛入狱。
她真的没办法！
毕业聚会前一天晚上，商不悔找上了夏颖。她知道，商不悔和柳年斗了快四年，是死对头。
商不悔告诉她，只要她在毕业聚会上，答应他的表白，就给她一大笔钱，足够她打通关系让父亲出来，但绝不能让柳年知道。
她答应了！
两人默默地看着对方几分钟，夏颖开口打破了沉默。
“柳年，你还好吧？昨天毕业典礼没见你参加。”
柳年深深看着夏颖的眼睛，不再退缩一步。
“夏颖，我喜欢你！你不要相信商不悔好不好？他就是为了报复我，他是个花花公子，根本对你不是真心的。跟我走吧，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夏颖眼神躲闪，低下头，如曾经对柳年讲话时一样，温声细语，只是曾经，她都是抬着头盯着柳年，带着甜甜的笑。
“柳年，对不起，我真的只是一直把你当哥哥看待的。商不悔其实很好的，他答应我帮你在洛都补个职缺，你不是一直想留在洛都么。”
“所以，这就是他的施舍？还是你们的施舍？”
夏颖抬起头，带着哭腔开口。
“柳年，别这样，真的不是。我只是想要帮你，答应我，别拒绝好吗？”
“夏颖，我已经找到职位了，不需要你委屈自己。算我求求你，离开商不悔。”
夏颖只是摇着头流泪。
柳年心很痛，什么叫当哥哥看待。
果然，人总是会变得。
……
这是四年来柳年第一次和夏颖吵架，他知道，也会是最后一次。
柳年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一路上浑浑噩噩，他的心里空落落的。
“叮——叮叮叮！”
柳年失魂落魄地游荡，梧桐树华盖如云，投下斑驳的影。
他听到车铃声，自觉让开，靠到路边。
铃声依旧响个不停。
柳年突然愤怒的吼道：“我已经然让开了，还想怎么样？”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柳年身旁，露出里面的人，额前一缕张扬的红发，胭脂味扑鼻。
柳年看到他火气立马冒起来。
“是你！商不悔！滚开，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商不悔哈哈大笑，像是斗鸡赢了的大公鸡，趾高气扬。
“柳年，别想不开么，不就是个女人嘛，回头我给你介绍几个认识，随便挑。我爸给我找关系进了镇妖卫，补了缉妖捕快的缺，回头我安排你当辅捕，好好干，有机会转正。记得回头见到我叫商大人。哈哈哈哈哈哈……”
马车起步，疾驰而去，卷起满天梧桐叶，纷纷洒洒。
四年了，柳年第一次彻底输给商不悔，输得好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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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里腰牌震动个不停，柳年突然回过神来。
“糟糕，忘了去报道。”
好在恒正街离国子监大学并不远，步行一刻钟足矣。
柳年运起灵气，施展疾行术，动如飞兔，三分之一刻钟抵达。
到了地方，他却怎么也没找到52号，仔仔细细寻找了两遍，才在小巷子入口处发现52号。
在这全是装修考究的门庭之间，这扇并不朝向大街的门实在太不显眼。
柳年本欲上前敲门，却被人挡住，正是商不悔。
“哎呀，这不是柳年吗，你来干什么？”
柳年一脸晦气：“我去哪，你管得着么。”
商不悔也不恼怒，回头招手。
“那啥，从店里拿几根北陆老参来，给柳辅捕补补身子。”
“哈哈哈，柳年，听说你受刺激疯了，以为自己有个老爸，你不是孤儿吗？太好笑了，你是不是还以为他是个首富，或者当朝重臣，或者是绝世高手，只是为了让你好好学习，所以从没告诉过你。”
商不悔脸上挂满戏谑和得意。
柳年猛地推开商不悔，怒道：“够了，走开。”
商不悔身后一名黑衣大汉，见此上前一步，握住藏在衣服内的武器，被商不悔伸手拦下。
商不悔冲着柳年喊道。
“放心，等我和夏颖的大婚，一定通知你。”
柳年忍着怒意，走到52号门前，礼貌地敲门。
“进来吧，门没锁”
柳年推门而入。
待柳年进去，商不悔吩咐手下。
“查一查，这是哪家店，打个招呼，我不希望看到柳年找到任何工作。”
“是，少爷。”
商不悔身后一名衣着考究的老者，这时开口。
“少爷，该出发了，老爷约了狄家的家主，去谈你和狄家小姐联姻的事，迟到不礼貌，老爷会发火的。”
一辆马车已经等在路边，商不悔应了一声，钻进车内，看着窗外沉思。
老者见此，继续劝说。
“少爷，那个夏颖，还是不要有太多瓜葛，让狄家知道了，徒生事端。这次联姻至关重要，老爷现在正是竞争工部郎中的关键时刻，如果狄家能出手相助，十拿九稳。”
商不悔摆摆手，不耐烦地说。
“成管家放心，我只是玩玩而已，怎会真的娶她。
况且，我更爽的，还是看柳年的反应。斗了四年，还不是要喝老子洗脚水。
这次，我要让他跪舔老子。学校里师长护着，搞不定他，毕了业，老子要玩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