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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陈侯爷攻心夺纳兰,赵掌柜商战收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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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关心国家大事才是陛下的主要责任,后宫是非,儿女情长,不应该是陛下需要过多在意的,如果因为我,使陛下与后宫嫔妃生出嫌弃,那便是我的罪过。”

    “若是”云慕笙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又强行将下面的话语咽了下去。

    “若是什么?”纳兰胤不死心的追问。

    他明白云慕笙的意思,她是希望他做一个为国为民的明君,他自知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应该做什么,只是眼前的女子在他心中是不同的。

    云慕笙叹了口气。

    “若是陛下太过重视儿女私情,这对于国家发展是极其不利的,赫连国先帝就是因宠幸温贵妃,而致使国力越来越衰弱,难道不是吗?”

    “我不想成为牵绊住陛下心思的祸国之人,我心知陛下对我的好,可我除了这张脸,并没有其他优点。”

    纳兰胤静静的听着,不止没生气,反而被她的格局刮目相看。

    不愧是林爱卿的妹妹,虽不及林爱卿聪明过人,但也是个通透的女子。

    纳兰国最需要的就是这种有长远眼光的人。

    朝堂上需要林暮南这等可以为他分忧的臣子。

    后宫之中更是需要像林穗岁这样胸襟宽广的女子存在。

    她具有长远的眼光,注定不会像皇后和贵妃那样为了个人的利益而至国家的发展于不顾。

    可正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她才不会如同别的女子那般为了攀龙附凤而对他使出浑身解数都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之所以被她吸引,全部都是在不经意间。

    他们相遇是出于偶然,后来的相处也都是他在主动。

    他想要靠近她,希望她可以全心全意的信任他,看来还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纳兰胤不舍的放下床幔,轻声道:“穗岁,朕已经看过了你的身子,虽不是故意,但也是要对你负责到底,你放心,等到你入宫那日,后宫再也不可能再次发生昨天那样的事。”

    云慕笙轻蹙双眉,用带着恳求的声音道:

    “陛下,您真的不需要对我负责,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嫁人。”

    纳兰胤的心抽了一下,这个傻姑娘被伤害的太深,如今的她就是个受惊的小野猫,除了自己的哥哥,对其他任何人都充满了防备。

    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只是笑笑,没再多说什么,怕自己说多了会让她更加惶恐。

    “你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他转身离开了寝殿。

    云慕笙听到青黛恭送纳兰胤的声音,过了一小会儿,青黛来到床边。

    “小姐,他走了。”

    云慕笙坐起来,穿好中衣,靠在床上,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被纳兰胤看到了身子,脸色不怎么好看。

    “你先去忙我,让我一个人静静。”

    她的脑子乱糟糟的,眼睛看着一个地方愣愣的出神。

    寝室里静的落针可闻,当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响彻了整个房间。

    云慕笙依旧僵坐着没有丝毫动弹。

    她以为是青黛进来了,但当那个高大的身影站到床边,她知道不是青黛,应该是陈最。

    见到他,委屈感涌上心头,但这次她的心里有些怨气,不太想理他。

    陈最撩开床幔,看到的就是云慕笙穿着白色中衣孤孤单单坐在床上的可怜模样。

    他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道:“刚刚”

    “按照你说的,我没穿衣服,这次满意了?”云慕笙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怨气。

    她的手死死抓着棉被,看着陈最的目光似乎要看透他的心。

    “陈最,我们为了达到目的,必须这么不择手段吗?”

    第一次,云慕笙对陈最产生了质疑。

    其实,她清楚的知道,想要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是必然的。

    他们要做的事情是于赫连国来说利国利民的大事,兵法与计策的实施非常有必要。

    只是,这一次她用身体色诱纳兰胤的做法,突破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

    她觉得自己脏了,她感觉自己再也不配对陈最说喜欢。

    陈最抬手,想要抚摸她的头以示安慰,却被云慕笙躲开。

    “别碰我。”

    陈最的手尴尬的顿在半空中。

    “你怨我?”

    云慕笙抿了抿唇:“我没有资格怨你,你是为了什么,我知道。”

    陈最收回手,神色之中带了些许难以隐忍。

    两个人就这么呆坐着,谁都没有再说话,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最后,陈最首先打破沉寂。

    他冲云慕笙勾起一抹笑:“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说着,他不舍的从床上站起身,但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定定的看着云慕笙。

    云慕笙被他直白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

    本就生病体虚的身子,溢出一层汗,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因为紧张而急出来的。

    云慕笙好像出声打破两人之间莫名其妙升起的紧张情绪,可是她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垂眸不敢去看陈最,但身体的其他感官变得异常灵敏。

    她可以清晰的嗅到来自陈最身上特有的茶香。

    他喜欢喝茶,茶叶的味道几乎要与他融为一体。

    她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快速又有礼。

    她甚至能感觉到,陈最还想对她说些什么,她的内心是非常期待的,希望他能说出一些让她脸红心跳,情难自禁的话。

    时间流速仿佛都变慢了,每一分每一秒都都在无限放大。

    或许是她的养猪太过诱因,也或许是她想要得到回应的心情太过明显。

    她似乎听到陈最对她说:“云慕笙,你是不是喜欢我?”

    云慕笙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身子越发僵硬,连动一下都不敢。

    下一瞬,她感觉到床板动了一下,陈最再次坐下,一之手扣住她的后脑,向下一压,将她的头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唇瓣靠近她的耳畔,热气喷洒在脖颈和耳朵上,痒痒的。

    茶香更加浓郁,将她包裹其中。

    “云慕笙。”

    他轻缓她的名字,婉转的如同琴音,令人沉醉其中。

    陈最,沉醉!

    他如浓香的烈酒,让她心甘情愿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她的头被他扣着,腰被他用力搂着,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

    他只是在唤她的名字,没有说其他,却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冲动的爱,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

    深爱的人,突然紧紧拥抱她,悸动的心再也压抑不住。

    云慕笙颤抖着双手回抱沉醉,当搂住了他纤细有礼的腰身那一刻,她所有的爱似乎都得到了满足。

    陈最,我突然不想入宫了。

    我不想承欢在纳兰胤床榻之上,只想和你在一起。

    这种话她不敢说出口,因为有国家这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心头。

    一边是儿女私情,一边是国家大义。

    她唯有舍弃自己的感情,来成全赫连国的繁荣。

    她好痛苦,压抑了许久的感觉终于抑制不住哭了出来。

    眼泪浸湿了陈最的衣服,那滚烫的温度让他有一瞬间的心软,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罢了。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为达目的可以不做人,可以卑鄙,甚至无耻。

    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不仅是对云慕笙,也包括他自己。

    明明知道云慕笙爱慕自己,但他就是利用了她的感情,仅仅一个小小的拥抱,就令她心猿意马。

    怎么就那么单纯呢,单纯到他都有点不忍心了。

    陈最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卑鄙。

    但却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将身体的重量压在云慕笙身上,将纤细的她压在床上。

    云慕笙的脸色通红,声音都快柔成了一汪水。

    “陈最”

    陈最支撑在她头顶上方,眼睛一瞬不瞬的与她对视,那双勾人的狐狸眼,能够将人吸进去。

    云慕笙壮着胆子抬手描绘他的眉眼。

    “你怎么那么好看。”

    这张脸如同天边明月,清冷的让人遥不可及,可如今就在她的手下,触感光滑,爱不释手。

    陈最唇边勾起一抹痞笑:“再是好看,也不及你。”

    言闭,他俯身,在云慕笙诧异的眼光中,吻上了她的唇。

    唇瓣上的触感柔软,温热,两个人交换着彼此的呼吸,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沉沦。

    云慕笙抵挡不住陈最的主动,彻底沦陷在他的温柔中。

    但他的吻只是蜻蜓点水,并不深入,随后便站起身,道了句:

    “抱歉,一时没有控制住,吓到你了吧?”

    云慕笙:“”

    她并没有被吓到,甚至在刚刚那一刻,她更希望陈最能对她多做些什么,只是他过于君子,只是吻了她一下,再无其他。

    云慕笙的心像是缺了一块。

    在陈最将要离开时,突然出声打断:“为何不顺水推舟,让我入宫?纳兰胤已经对我动了真心,刚才还说要对我负责。”

    陈最苦笑,手指落在她的脸上,一下一下磨砂。

    “突然有些舍不得你。”

    “能不能在我身边的时间长久一点?”

    他的话语成功令云慕笙的心越陷越深,在这一刻,她甚至愿意为了陈最去死。

    原来,承受痛苦的并不止她一人,陈最承受的远比她还要多。

    云慕笙突然就感觉自己太不懂事了,暗自发誓,不管陈最以后做什么样的决定,她都要无条件的配合,他是不会害她的。

    陈最捏了捏云慕笙的脸,十分不舍的放开。

    “你还病着,先好好休息,不然我会担心。”

    “嗯。”

    云慕笙看着陈最离开,才闭上了眼睛。

    陈最走出了云慕笙的院子,站在冷风中,自嘲的笑笑。

    刚刚他说的那番话若说没有真心是假的,但真心只有一分罢了。

    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将云慕笙留在身边,而是要让纳兰胤求而不得。

    越是容易得到的,越不会被珍惜。

    纳兰胤需要他,只要他一天是纳兰国的谋臣,纳兰胤都会尊重他的意见,绝对不可能强行将云慕笙纳入宫中。

    纳兰胤会用真心来感化他们兄妹。

    这必然就会让他分心,他的心思不全在朝廷大事上,就会出现纰漏,如此一来,他想要做些什么就容易得手多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为了能让自己心爱的人入宫为妃,纳兰胤一定会清理后宫,后宫嫔妃的身后都有其朝中势力存在。

    纳兰胤清理后宫的过程,势必会让朝中的臣子不满。

    他可要等着好戏看了。

    以上才是他对云慕笙使用美男计的主要因素。

    虽然对不起云慕笙,但他对得起背后的国家——赫连国。

    正如陈最计划的那般,纳兰胤非常重视陈最的意见。

    他不止一次找到陈最,希望能求取云慕笙。

    陈最给出的拒绝理由是:

    “陛下,臣能够看得出来您对舍妹有情,但正是因为这样,臣才不能让妹妹入宫。”

    纳兰胤不解:“为何?”

    陈最解释:“温饱思淫欲,饥寒起盗心,如今的纳兰国在陛下的治理下蒸蒸日上,正是走上坡路的时候,陛下应当将所有的经历全部放在治理国家上,而不是儿女情长,若臣的妹妹入了宫,势必会分走陛下一部分精力,这对于纳兰来说不是好兆头。”

    “再者,纳兰周边的国家都不是安生的,一直蠢蠢欲动,尤其是漠北,每年冬天因粮草冬衣不足,都要进犯赫连国,去年被赫连打败,今年很可能改变策略侵犯我纳兰,我们不得不防啊。”

    “还有凌江小国,也不能不防,凌江与和赫连国和轩辕国都建立了邦交关系,看似也与纳兰建交,但毕竟曾经有过嫌弃,不能完全信任。”

    “在这等四面楚歌之境,臣作为谋臣,又如何能让妹妹入宫?”

    纳兰胤知道他说的句句在理,全都是为了纳兰国的未来考虑,也就不好继续强求。

    朝中重臣得知了陈最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对他也更加敬佩,如此一来也就没人说云慕笙是惑乱君心的祸水了。

    纳兰胤依旧偶尔去林府看望云慕笙。

    云慕笙按照陈最的教导,与纳兰胤的关系忽远忽近,牢牢抓住纳兰胤的心。

    纳兰胤暗自发誓,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在壮大纳兰国的同时,也要得到云慕笙。

    在未来两年里,他一直致力于此。

    后宫嫔妃被他晾在一边,再也没有碰过。

    嫔妃越闹,纳兰胤只会越反感,连那些时刻惦记着他房事的臣子都备受冷落。

    纳兰胤最信任的只有陈最,陈最也曾劝过,不止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相反还会大发雷霆。

    “林爱卿,你让朕去宠幸其他女人,难道就不为自己的妹妹考虑吗?”

    “朕能感觉到,穗岁是对我有情的,若朕真的去宠幸其他女人,穗岁定然会觉得朕对她的承诺只是一句空话。”

    “陛下,您又是何必,世上女子千千万,臣的妹妹只是最普通的那一个。”

    “在你眼里她普通的,但是在朕的眼里,她是最特别的。”

    不管陈最怎么说,都说不通,陈最叹息一声。

    “若陛下真的想穗岁入宫,臣不阻拦便是,但陛下必须答应臣一个条件。”

    见陈最松口,纳兰胤脸上顿时溢出高兴之色。

    “什么条件,为了穗岁,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陈最笑道:“陛下难道就不怕臣提出过分的要求吗?”

    纳兰胤十分有把我道:“任何人都会趁机提出过分要求,但是朕相信一心为国的你,不会。”

    陈最心中好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他也就放心了。

    “陛下若想要得到穗岁,必须以收复漠北作为聘礼,以目前纳兰国的实力,想要收复漠北大概需要两年时间,收复漠北之日,便是陛下将穗岁纳入后宫之时,陛下意下如何?”

    纳兰胤是又好气又好笑。

    “看来是朕小看你了,这个条件真是让朕又爱又恨啊,好,朕答应你的要求,穗岁值得朕为她等两年。”

    陈最的计划又顺利进行了一步。

    纳兰国和漠北的战斗维持两年之久,不管最终有没有胜利,都会大大削弱纳兰国的国力。

    《孙子兵法》中写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意思是说,军事是国家的大事,生死存亡系于此,不可轻举,一定要仔细省察。

    一个国家若是连年征战,再是强大都有耗尽的国力的一天。

    而纳兰胤之所以急于吞并漠北,正是因为陈最当初在丞相府的那一番发言。

    他将周边各个国家分析的太清晰,掰开了揉碎了给纳兰胤讲解吞并漠北的好处,以及对抗其他国家的不可行性。

    这就相当于给纳兰胤一个暗示,只有并吞漠北,纳兰国才能有能力与其他国家抗衡,才能实现一统天下的抱负。

    陈最的所有分析和策略都是以强大纳兰国为出发点,很难被人发现他的别有用心,除非朝堂上存在一个比陈最还要聪明的人,可惜纳兰国没有这样的人,注定要落入到陈最的圈套种。

    《孙子兵法》讲究的是“不战”,而不是主战。

    把孙子说的全都做到了,也就能做到“不战而取人之兵”了。

    陈最不断挑唆纳兰国去对抗漠北,为的就是给赫连国争取到不断强大的时间,等有了必胜的把握,再将漠北直接收编,纳兰国也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赫连国有了漠北这只强大的队伍,便可一举纳兰国拿下。

    这些隐秘的目的没有人知道,连赫连国中的朝臣知道此事的也寥寥无几。

    这便是兵不血刃,未战先胜,不战而胜。

    兵者,诡道也。

    孙子在这一篇章讲了十二条诡计,大多数诡道的出发点是造成对方的错误判断,引诱对方失误。

    陈最想要颠覆纳兰国,首先他必须要取得纳兰胤的信任,其次就是以他能言善辩的辩才使纳兰胤错误预估周边各国形势。

    陈最的谋略算得上阴谋中的阳谋。

    明明是巨大的阴谋,却又必须直白的表达出来,不仅仅是要将纳兰胤糊弄过去,还要懵逼纳兰国所有朝臣,这无疑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而他却成功了。

    他成功说服纳兰胤去攻打漠北,朝臣无人反对,反而全都举双手赞同,足可见陈最的谋略无懈可击,让人找不出错处。

    而且,他还利用云慕笙实施美人计。

    纳兰胤明明中了美人计,却还不自知,朝臣更是每一个人跳出来抨击陈最与云慕笙,原因便是陈最为了纳兰国的可持续发展,一直督促纳兰胤治国齐家平天下,而不是沉迷于男女情事。

    他的手段可谓高明,被算计了的人,还要对他拍手称快。

    打仗就像下棋,一招失误,满盘皆输。

    纳兰国选择攻打漠北,这步棋走错了,若不及时发现陈最的阴谋,纳兰国的结局也就成了定局。

    在未来的两年多时间里,陈最每天都很忙。

    在别人眼里,他忙着辅佐君王,忙着改革制度推进农业发展,忙着为纳兰国的未来做规划,忙着算计周边各国,忙着远交近攻与轩辕国建立友好的外交关系。

    然而,他所表现出来的忙,只是他想要让纳兰胤和百官看到的。

    从表面看,成效甚佳,事迹上如同隔靴搔痒,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他能好无后顾之忧的施展自己的计划,得益于对赫连桓和顾望舒的信任。

    他相信,只要两人听说了纳兰国一些列动作,便能猜到他已经成功打入纳兰国内部。

    陈最猜想的没错,自从纳兰国攻打漠北开始,赫连桓和顾望舒便意识到陈最得到了纳兰胤的重用。

    因为陈最曾经说过,他要趁着纳兰国缺少沈识檐这样的谋臣的时候,去纳兰国做谋臣,他做到了。

    两人在赫连国也没有闲着。

    因为他们知道,纳兰与漠北一战必然不会轻松。

    为了让纳兰胤放松警惕心,他们需要想办法不让纳兰胤得知两国之间的真正战事进展情况。

    有句话叫报喜不报忧,唯有让纳兰胤得知战况全都是好消息,他才不会轻易收兵,才会产生纳兰国可以轻松拿下漠北的错觉。

    此番领兵的人是傅兴国。

    傅兴国绝对不可能隐瞒军情,而且,若是他发觉漠北比赫连国还要不好对付时,定然会要求纳兰胤下旨撤军。

    所以,只有将傅兴国传送到纳兰国的消息拦截下来,才能令纳兰胤蒙在鼓里。

    赫连桓和顾望舒也相当给力。

    两人商议过后,直接排除一队黑衣暗卫,潜伏到纳兰国和漠北的交界地带,只要发现有书信往来,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拦截下来。

    果然不出两人所料,心中明确阐述了傅兴国带领十万大军在漠北草原追击漠北铁骑的坚信。

    纳兰军不敌漠北人强壮,纳兰的马奔跑速度也比不过漠北的马,样样不如人家,如何取胜?

    还不等开战,漠北铁骑便一溜烟跑没影了。

    等纳兰军追击追累了,安营扎寨打算休息的时候,漠北铁骑又会突然出现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等纳兰军反击之时,漠北人又策马奔腾,迅速消失在茫茫原野上。

    与漠北人的战斗,是傅兴国活了几十年感觉最难打的。

    他发出书信,等待纳兰胤召回纳兰军,然后从长计议。

    不曾想,信件如同石沉大海,一封回信都没有得到。

    没有诏令,他不能擅自收兵归国,只能硬着头皮与漠北周旋。

    这一周旋就周旋了两年之久。

    十万纳兰军越战越少,几乎到了全军覆没的地步。

    傅兴国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十岁,整个人都在无时无刻的提心吊胆中垮了下来。

    当然,漠北也有损失,这两年不间断的战争使得漠北游牧民族的活动范围不断缩短。

    漠北人依靠草原而生,活动范围的减少,也就意味着能草原面积的锐减,人民生活受到大规模影响。

    东部与漠北接壤的大梁国,已经被赫连、东陵、赵国和大朔吞并,大梁这个国家不复存在。

    漠北王也开始惶恐不安起来。

    他知道,大梁覆灭后,赫连、东陵、赵国和大朔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漠北,而且漠北正在被纳兰国攻击,其他四国又怎么会坐得住。

    他思来想去,想到了那年来与漠北议和的使臣赵秉承。

    这个人很有商业头脑,近两年带着一众商人在赫连和漠北边境做生意,也算为不富足的漠北人民提供了生活刚需。

    他不如放宽两国之间的经济往来,如此一来,受到纳兰军侵扰的漠北人民也能通过经济改善生活。

    漠北王想到这里便立刻行动。

    赵秉承等的就是这个。

    当年离开赫连国京都永安的时候,顾将军府嫡女悄悄塞给他的那张纸条,意思就是希望他可以利用经济牵制住漠北,等漠北完全依赖于赫连国的经济援助时,也就到了收网将漠北一举拿下的时候。

    赫连与漠北边境热闹非凡。

    这里不像边关,更像是一座繁华的集市。

    漠北的吃穿用度,几乎全部依赖于此。

    被纳兰军逼的走投无路的漠北人,也渐渐集中到了这里安定下来。

    想要吃米面粮油,只需要从赫连国买就可以。

    想要穿绫罗绸缎?也只需要从布商手上买。

    漠北人什么最多?当然是牛马羊最多。

    这里还可以以物换物。

    用漠北的牛马羊等物,换取生活所需。

    短短两年下来,漠北人便适应了这样安定的生活。

    试问,无需东奔西走便能过上安稳的生活,谁又愿意劳心劳累自讨苦吃?

    社会的进步,很大程度上依靠的是人的惰性。

    不想用手洗衣服,洗衣机出现了,不想做饭,外卖应运而生,不想扫地,到底机器人便问世等等。

    漠北人也是人,吃饱了撑的非要给自己找罪受,以受苦受罪为荣的人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人都能能躺着不坐着,能坐着不站着。

    赵秉承为他们提供了如此便利的生活物质条件,他们自然会选择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这一天,赵秉承带着黎烨和子风二人在集市转悠。

    在这里摆摊的老板没有不认识他们三个人的,连赶集的漠北人都对三人十分熟悉。

    看到赵秉承便会和颜悦色的主动打招呼。

    赵秉承都会一一点头回应,他还是亦如两年前那般,儒雅的像个教书先生。

    在边关的糙汉子中显得那么另类。

    步伐有年轻的大姑娘小媳妇儿看到他都会双眼放光,漠北民风彪悍,某些胆大的女子还会主动挡住赵秉承去路,像他表达爱慕之心。

    这种事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赵秉承颇为不好意思,但后面发生的次数多了,他也就能从容应对了。

    今日,不出意外,又有个身高腿长的漠北姑娘挡住了三人去路。

    赵秉承脸上带着笑,心里已经想要了如何拒绝对方。

    但那姑娘却对着赵秉承身边的黎烨道:“黎烨公子,我叫卓玛,我看上你了,你若娶我为妻,我可以带一千头牛,一万只羊,和一匹马作嫁妆。”

    这么直白的表白方式,让黎烨眼皮抽了抽。

    站在他面前的姑娘皮肤有些黑,因常年风吹日晒,脸颊上有两坨高原红,少了赫连国女子的温婉。

    他刚要拒绝,只听卓玛道:“只要我是大老婆,我不介意你有三妻四妾,我很有诚意,你同不同意?”

    黎烨见她那势在必得的样子,不像好大发的。

    再看身边的赵秉承,正抿着唇轻笑。

    而子风那厮,更是好整以暇的看好戏。

    没有人帮他还看他笑话?

    这两年的相处,他也算是摸清了赵秉承和子风的秉性。

    他们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那他偏要把他们拉进来。

    之间黎烨脸上顿时闪过难言之色。

    “卓玛姑娘,我是不会娶你的。”

    “为什么?是我带的嫁妆不够多吗?还是你嫌弃我们漠北姑娘?”

    “都不是。”

    “那是为什么?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我不会善罢甘休。”

    周围做买卖和赶集的人群都被他们这里的动静吸引了目光。

    甚至有人起哄。

    “卓玛在我们不落是出了名的能干,小伙子你娶她一点不吃亏。”

    “可不是嘛,卓玛是我们不落最漂亮的姑娘。”

    “快点答应她,快点答应她。”

    黎烨叹息:“不是我不想答应她,是我不能答应她,卓玛姑娘很好,但是你确定你能融入到我的家庭吗?”

    说着,他一手拉住赵秉承,另一只手拉住子风。

    “我们一家三口生活的很好,也非常幸福,如果卓玛姑娘加入进来,你是个女子似乎不太合适。”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全部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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