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赫连桓用计设埋伏,赫连爵称帝下赌注⑥
寝殿。
顾望舒老老实实坐在床上。
她确实如秋池说的那般等了将近三个时辰,却不是一直坐在床上等着,而是自从入了寝殿就躺在床上睡了一觉,养足精神,直到将近子时才醒过来。
老皇帝看到穿着一身红衣安静坐在床上的顾望舒,脸上闪过嘲弄。
“真是没想到你会派婢女去请朕,怎么?就这么想要得到朕的宠幸?”
顾望舒:“”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见到老皇帝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凭什么以为她会想要得到宠幸?
真当全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喜欢皇帝?
老皇帝见顾望舒一声不吭,便觉得她在跟自己玩欲擒故纵。
身为帝王,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欲擒故纵这套把戏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
老皇帝慢悠悠走到顾望舒面前。
他对顾家这位嫡女有所耳闻,整个永安城的人都知道她得顾将军府宠爱。
不过他却对顾望舒的长相没什么印象。
老皇帝在顾望舒眼前站定。
透过红盖头,顾望舒看到了老皇帝玄黑色的龙靴,靴面上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金龙。
在老皇帝靠近的那一瞬间,她嗅到了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
顾望舒全身紧绷,藏在袖袍中的手做好了准备。
老皇帝对危险一无所知,他抬手,毫不怜香惜玉猛地一把扯掉了顾望舒头上的红盖头。
等见到顾望舒的庐山真面目,老皇帝愣住了。
不是被顾望舒所惊艳,而是惊讶于顾望舒的打扮。
十五岁的顾望舒,处于还没有长开的阶段,实在称不上美人,只能算是小家碧玉的清秀,如果细心打扮,容貌在同年龄段可称中等偏上。
让老皇帝觉得奇怪的是,她居然脂粉未施,素着一张脸,更让老皇帝难以置信的是,顾望舒发饰也十分简单,可以称之为捡漏,只用一支簪子绾着,多余的首饰一概没有。
“你”
就在老皇帝震惊之际,顾望舒迅速抬手,从头上拔下发簪。
没有了发簪的束缚,一头黑发瞬间垂落下来。
顾望舒猛地站起,她身上的气势瞬间爆发,如同一道凌厉的剑气,发簪发狠地扎在老皇帝肩头。
变故来得太突然,老皇帝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惨叫一声。
在发簪刺入的那一刻,顾望舒一脚踢在了老皇帝胯下。
这一下差点要了老皇帝老命,窒息的疼痛差点令他昏死过去。
老皇帝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弓着身子,双手捂着胯下翻滚。
刚刚这两下,顾望舒早就在脑海中预演了无数次。
身为将军府嫡女,很无奈顾望舒不会武功,她也想学,奈何没有那个细胞,笨手笨脚怎么都学不会,好在这次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秋池走进就看到自家小姐居高临下俯视着老皇帝。
老皇帝头上的冠冕都掉了,头发散乱,再也不复帝王之姿。
“小姐,要不要杀了他?”
顾望舒摇头:“不能杀。”
如果要杀老皇帝,她刚刚一簪子就直接扎在老家伙脖子上,而不是肩膀上了。
顾望舒抬脚踩在老皇帝脸上,这么屈辱的姿势是老皇帝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
他一时间连疼痛都忘了,翻着眼皮,恶狠狠瞪向顾望舒。
“好大的胆子,尔等想要造反不成?”
顾望舒垂眸与老皇帝对视,她的眸子里淡漠如冰,冷漠至极,情绪稳定得可怕。
老皇帝从未在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脸上看到过如此压迫感满满的神色。
那个眼神宛如看臭虫,看垃圾,不值得她给予太多情绪。
“你还不算太蠢,如你说所,我要造反。”
老皇帝的瞳孔震了震,她居然亲口承认了?
不,不是她要造反,是顾家要造反。
在这一瞬间,老皇帝竟是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顾望舒冲秋池扬了扬下巴。
“秋池拿笔墨纸砚来。”
这些东西早就提前准备好了,秋池忙从一旁的桌案拿过来放到老皇帝眼前。
顾望舒撤回脚,道:
“陛下年事已高,是时候退位让贤,太子殿下仁德宽厚,具有明君风范,将皇位传于太子再合适不过。”
顾望舒的话再次震惊老皇帝。
太子?
原来顾家造反是为了太子。
老皇帝心里恨急,早知今日,他就不应该顾忌那么多,早把太子废黜,或许就不会发生今日的宫变。
让他退位?想都别想。
老皇帝缓了缓身上的疼痛,想要站起来,发现自己居然站不起来。
这些年他的身体早就被温贵妃掏空,看着健康,其实外强中干。
无奈,老皇帝憋足了气,突然大喊:
“顾家谋反,快来护驾——”
这一声洪亮而又刺耳,在寝殿内来回回荡。
话音落,龙恩殿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下一秒,一群身穿甲胄的侍卫冲了进来。
老皇帝的眼里闪过劫后余生的光芒,然而在看清这些人后,整个人全身发冷。
这些人的穿着并不是御林军。
侍卫们来到顾望舒身边,其中一名精壮的侍卫长先冲顾望舒抱拳行礼。
“属下参见小姐。”
“免礼。”
听了两人对话,老皇帝更是如坠冰窟。
他的御林军在哪里?为什么顾家的亲兵会出现在后宫?
老皇帝脑子乱作一团,心一点点下沉。
侍卫长拔出佩刀,锋利的刀刃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刀架在老皇帝脖子上。
“写不写!”
皇子和文武群臣再次回到金銮殿。
看似和谐,却心思各异。
大皇子赫连政首先看了一眼优雅品茶的赫连桓。
“二皇弟还不回府?”
赫连桓放下茶杯看过去。
“大皇兄都没离开,身为皇弟,我又怎敢先行离去。”
赫连政无话可说,他倒是想走,不是回府,而是去龙乾殿,但他不能动,他一动,太子和二皇子便会察觉他的异动。
赫连爵和赫连桓也是同样的想法。
三个人,谁都没有打破彼此的平衡。
烟花放了好长一段时间,慢慢开始减少。
大概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突然有一人从金銮殿外闯了进来。
那人满身伤痕,全身是血,直奔大皇子赫连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