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顾望舒重生改命运,赫连爵登门定乾坤⑧
门房掌事叫赵前,今年六十多岁,从年轻的时候就给将军府做门房,这一做就是四十多年,是顾家老人。
今天赵前有事出门,由赵前家的代替。
老太太见到秋池,一脸和善地笑道:
“你这丫头跟着小姐可算享了福,每日都如此清闲。”
秋池嘿嘿一笑:“所以才来您这嘛,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你呀,被小姐养得细皮嫩肉的,门房的粗活可干不了。”赵前家的嘴上是在叹气,但是语气却是带着笑。
“动手动不了,我可以动嘴呀,跟您说说话解解闷。”
秋池嘴上这样说着,但是余光一直注意着府门的方向。
她来此可不是为了和人聊天解闷,主要是为了等周侍郎。
周侍郎一旦来了将军府,她就能第一时间通知自家小姐,计划也就可以顺利实施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秋池跟赵前家的聊得正欢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将军府门前。
有两个男人从车里下来,行色匆匆,直奔顾府。
秋池见到那二人眼睛立刻亮了,赵前家的也看到了,赶忙出门房迎上去行礼。
等她目送二人入府,转头想要继续跟秋池唠家常,却发现秋池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这丫头,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另一头,秋池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沁馨苑,疾步来到顾望舒跟前,气喘吁吁道:
“小姐真是料事如神,周侍郎果然来了。”
“不只周侍郎,连舅老爷都跟过来了。”
“舅舅?”
“嗯嗯,就是小姐的亲舅舅,刑部尚书大人。”
看来周侍郎是求到了舅舅那,才由舅舅陪着一起来到顾家。
顾望舒面露喜色,喜色中饱含了满满的思念。
娘亲舅大,此话一点不假,舅舅对她宛如亲女。
她小时,舅舅还不是刑部尚书,经常来顾家以看母亲的名义来看她,有时还会将她接到陆家,一住便是十天半月。
后来舅舅荣升刑部尚书一职,公务日渐繁忙,来将军府的次数明显减少,但每月总会抽出一天休沐专门来看她。
前世,她、母亲和外祖母的死,让年仅三十五岁的舅舅一夜白了头。
为了给她们讨回公道,舅舅每日死谏,惹恼了皇帝,被打了五十大板丢出皇宫。
最后更是因顾家谋反受了牵连。
顾望舒心里五味杂陈,有对舅舅的痛心,还有对老皇帝和温贵妃滔天的恨。
她深吸了一口冷气平复心绪,从外表看不出一丝情绪。
主仆二人出了沁馨苑,直奔顾乘风书房。
等到了地方,顾望舒放缓脚步,每靠近一步都小心翼翼,争取不发出声响,以免被里面的人察觉。
才站定,就从书房内传来愤怒至极的声音。
“原以为真是我儿踢死了那纨绔,但经过尸检发现,那纨绔根本就不是被踢死的,而是中毒身亡。”
“温贵妃乃纳兰国人,她的弟弟怎么会出现在我赫连都城,我怀疑死者根本就不是她的弟弟,一定是妖妃设计的恶毒计策,为的就是颠覆我赫连国。”
“我儿没有杀人,凭什么要背负杀人的罪名。”
“明日早朝,我定要进谏。”
顾望舒知道周侍郎说的一点不假。
死者确实不是温贵妃的弟弟,也确实是中毒而死。
可那又如何。
温贵妃可以说这是她认的干弟弟,还可以说周侍郎为了把自己的儿子从死囚牢救出来,故意往死者身体里注射毒药
她随便编造一个理由,不管这个理由是不是漏洞百出,以老皇帝的昏聩,一定会相信她的话。
顾望舒正这样想着,里面传来舅舅陆玉生低沉有力的声音。
“你先冷静,我们今日来此不就是为了救令郎么?”
“我冷静不了,我儿身负冤屈,我这个做父亲的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您让下官如何冷静,明日我一定”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陆玉生打断了他。
“就算你告到御前也是无用,你先衡量一下自己和温贵妃谁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更重。”
话落,周侍郎沉默了。
良久,他哽咽道:
"下官不能眼睁睁看着子偃含冤而死啊"
七尺男儿哭着跪在顾乘风脚下。
"尚书大人,下官求求您救救犬子,下官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死了,我们周家也就完了。"
顾乘风同样想救周子偃,可他也毫无办法。
从一个月前温贵妃蛊惑皇上将冬衣送去漠北,到周子偃被诬陷杀人,再到宫宴小殿下落水、顾望舒被诬陷,这一系列事件都离不开温贵妃身影。
温贵妃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就是为了整垮顾家。
顾家自身难保,周侍郎求到他面前也于事无补。
顾望舒默默听了会儿墙角,里面谈话内容和她猜测的别无二致。
她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离开,带着秋池藏在了假山后。
仔细叮嘱了秋池一番,确保算无遗漏后,两人静静等待。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将周侍郎、舅舅和二伯等来。
周侍郎面如死灰,红肿的双眼下一片青色,一看便知这些日子为了周子偃的事情日夜操劳。
与他同行的男子,面若银盘,身姿挺拔,外罩黑色披风,却挡不住金贵气质,玉簪束发,露出的美人尖衬得他书卷气满满,明明掌管着司法和刑狱,却完全看不出一丝戾气。
三人缓缓而行,直奔假山的方向。
顾望舒收回目光,冲秋池使了个眼色。
秋池会意,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开始低低抽噎起来。
三人靠近,听到女子哭声,全都一愣。
周侍郎和陆玉生同时看向顾乘风。
顾乘风也一脸疑惑,推着轮椅靠进假山想要看一看到底是谁躲在后面啼哭。
不等他一探究竟,接下来女子的声音让他一愣。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似乎是小舒的贴身婢女秋池的声音。
只听她哭着说:
"奴婢从来都没有求过小姐什么,但这一次奴婢实在是没了法子,求小姐帮帮奴婢的哥哥吧。"
"哥哥今年二十有二,好不容易定了一门婚事,却因拿不出聘礼眼看着就要黄了"
听了这话,顾乘风一皱眉。
他还以为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才令秋池在小舒面前哭诉,原来是因为她哥哥拿不出聘礼。
身为男子,连聘礼都拿不出,还需要自己的妹妹求到主子面前,这样的男子实属没有担当。
周侍郎和陆玉生的想法和顾乘风一样。
但接下来秋池的话,又扭转了三人的看法。
秋池把昨天晚上和顾望舒说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
只听顾望舒道:
"婚姻是大事,这样吧,我先借你二十两,你速拿去给你哥哥度过眼前难关。"
"不行,小姐对奴婢够好了,奴婢绝对不可以再拿小姐的银子。"说道这里,她声音特意拔高了一点,争取让顾乘风三人听的清晰。
"奴婢是来求小姐想个法子把于全从牢狱中解救出来,他本就无罪,是被人诬陷的,只要他出来,就能把银子还给哥哥,我哥哥有了银子,也就可以拿去下聘了。"
"小姐,奴婢求你了。"她边哭边给顾望舒磕头。
顾望舒为难地叹了口气。
"我虽是将军府千金,毕竟一介女流,不便出面。"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二伯甚是辛劳,我更是不好因为这种事情去打搅。"
"你先容我想想对策。"
顾望舒装作苦恼的样子在假山后踱步。
假山周围很安静,只能听到她脚步踱来踱去的声音以及秋池小小的抽泣。
顾望舒知道二伯、舅舅和周侍郎都在听着,唇边挂上笑意。
她突然一击掌。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