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青楼
佛门弟子这边，阵法特意为其二人准备了佛家二界——欲界六天、色界十八天。
佛家常说人有七情六欲八苦，这其中情一字最难解，僧人虽一心向佛，寡欲清修，但又有几人在面对情劫时能真正勘破，情之一字从古至今困住的又何止是尘世俗人。
佛家说从大地水轮以下，到他化自在天皆为欲界，此间众生仍有情欲，欲界之上即为色界，色界天中，众生虽有色身，却无情欲。
而在钟鸣村出现的阵法便是依据此所设，只是这虽是针对佛门教义中二界为子观二人所准备，然而布阵之人终归不是佛门弟子、俗世香客，对于此教义的理解也仅在色欲二字，因此二界的布阵也仅局限于色和欲。
子意因着年少的心足够一尘不染，并未受到幻境的诘难，几息间便走出来幻境。
子意在阵法旁等待片刻，始终没等到其他人从阵中出来便走进了钟鸣村，在迷雾中的村子里搜寻起来。
但大抵是法阵也忌惮子观羽化初期的修为，将幻境建造的过于周全精美，又或许是成年人的内心早不如儿童般清澈，子观反而在幻境中花了不少的时间。
此刻的子观立于青楼之内，身边是吃酒聊天的男子和妖娆谄媚的女子。
“哎哟，圣僧怎得苦苦站于此处，快快随妈妈我一同落座。”一个老鸨掐着嗓子招呼着子观，摇曳着身子，颇有风情的朝子观走来。
子观略略避开老鸨的手，向她微一鞠躬，宣了声佛号后自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子观这边刚一坐下，老鸨便笑吟吟地朝他走来，手上下挥动着蒲扇，“圣僧独自一人坐着饮茶岂不浪费了这良辰美景，不如就让妈妈我啊叫来几个颇有才情的姑娘陪圣僧一同聊聊这佛经。”
“牡丹，小蝶，还不快来给圣僧沏茶，让圣僧好好为你们解惑开悟。”老鸨转身向着一处高声道。
不远处，两位姑娘迤迤然向子观走来，走到子观面前后屈伸行礼，“圣僧不妨与我姐妹二人一道品茶，也不至于辜负了这茶香。”
二位姑娘的美貌各有千秋，但都勾人的很。这青楼的老鸨大概也是看着这二位姑娘的模样才给她们取下的名字，不然这名字又怎能与她们如此相配。牡丹其人当真如牡丹花般雍容华贵，小蝶又真如在花丛间欢欣起舞的蝴蝶般明媚。
入座后，小蝶先一步抢去了茶具开始为三人泡茶，而牡丹坐于子观另一旁，伸手摸向子观的手臂，缓声讲到，“咱这茶香远胜茶馆酒肆，圣僧这下可算来着了。”
子观从牡丹手中抽出手臂，一手立于胸前，一手继续捻动佛珠，视眼前美人若无物。
牡丹轻笑一声，娇媚的与子观对视，“小女身处青楼，实在苦命，常盼望能有一情郎救小女于水火，许小女于终生，小女见圣僧佛法高深，不知圣僧可否帮小女看看姻缘，我的情郎今日是否会现身。”
“贫僧不通此法。”
“小女还有一困扰，不知圣僧是否通得此法，为小女开解一二。”
“施主请讲。”子观清楚这是个幻境，也明了这些不过就是虚像，却依旧将虚像当作尘世中的香客来对待。
“小女爱上一男子，可他不爱我，圣僧可有办法？”
“缘起缘灭，莫强求。”
“可我偏要强求呢？”牡丹含情脉脉地看着子观，暗示子观所谓男子不过就是他罢了。
“施主，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子观朝牡丹施礼，一只手继续捻动佛珠，“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小蝶已经沏好了茶，双手捏着茶杯交与子观。
子观看着幻境应该是不过区区中等偏上的阵法幻化而成，但他担心这不过是幻境的一部分来让他掉以轻心，一旦他反击，幻境就会立刻回之以更强一击，思及此子观暂时不敢违逆，虽不敢喝下幻境中的水，但也只能顺从的从小蝶手中接过了茶杯。
小蝶在子观接过茶杯时故意将手从茶杯上抽出盖在了子观手上，轻轻摩挲，娇吟一声“圣僧”，唤的这声叫旁人听来当真是要落得个浑身酥软，只可惜子观无动于衷的将手收回，捻动佛珠的手都不曾放缓过一刻。
“施主所求之情爱，之万物终归是虚妄，就如同施主与这整座青楼一般。”
说罢子观便放下了茶杯，忍无可忍一般蓄起全身灵力准备尽力一击击碎幻境。
不过阵法花了不少精力在场景的营造上，对幻境等级倒是并未作假，子观看破了幻境后本就只需一击就能轻易击碎欲界。
在子观挥掌击向两位女子后，姑娘的身形轻易的就被撕扯开来，四下分散。本就娇艳欲滴的女子也并未因子观的攻击而惨淡凋零，她们的影像如纸般被烧毁，纸上还是她们浅笑嫣然的模样。
子观看着青楼和楼内众人在眼前被撕碎，随风而逝心中其实也并无感慨，神色如常地等待着幻境的消散。
“昔闻！你在撑一会，我试试强行破阵！”欢颜和昔闻在第二层幻境内与源源不断的“人”交手早已疲惫不堪，再意识到这样无休止的顺着幻境与“人”交手收效甚微，欢颜决定强突。
这幻境中的“人”其实不过就是具有人形的肉体，连四肢都尚未完全驯服，七扭八歪地向昔闻二人围拢，借着阵法内的一点灵力和人海战术与昔闻二人对峙。
昔闻觉得这大概就是现代社会常讨论的丧尸，虽然于修道者而言这类的丧尸很好对付，但实在架不住他们人多，倒下一批就会再出现一批，永无止尽，让昔闻和欢颜头疼不已。
昔闻在一次进攻后收回了手里的剑，取出此前自己绘制的破风符，默念咒语，以灵力激活道符后将符咒抛向空中。
破风符虽然只是中级符咒，但是昔闻目前手中唯一一个进攻符，破风符激活后能击退方圆数米内的敌人，这足以让陷入包围圈的昔闻二人暂时得以喘息，也能让欢颜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强攻。
破风咒如烟火般盛开，威压绵延数米，仅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让昔闻二人身前再也看不到“人”，欢颜挥动着散魂鞭，一击挥向了破风符绽开的位置，生生将幻境砸出了不少破裂的细纹。昔闻见状，再次拿起长剑刺向了破裂之处，试图乘胜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