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九幽法阵
萧云天闭了闭眼，往事浮现，“沧海桑田，世事变迁，玄元大陆早已不是万年前那般单纯。萧家和炎家更是团结一致。”
“哦？”萧凛面色疑惑。
萧云天顿了顿，道：“十五年前，北莽国和东离国虎视眈眈，西潇国和南烨国同气连枝，炎萧两家自然和睦。也因此，我对炎姜狗贼才如此信任。”
此时齐薇身体微微颤抖，声音中带着哭泣：“那时我与南烨王妃谢棾都怀有身孕，我二人情同姐妹，便邀请王妃谢棾来西潇王宫小住。”说起谢棾，齐薇语气都透露着寒意和愤怒。
萧云天握了握齐薇的手以示安抚，接着道：“在你临盆前半个月，北莽国与东离国突然同时进攻西潇国，战事吃紧，为父不得不亲征。”
萧云天内心激荡逐渐平稳，眼中满是浓浓哀伤：“为父计算着你出生之日，日夜苦战，总算在正月十五之前收拾掉前来犯我西潇边境的东离大军和北莽大军，为的就是能亲眼看你降临人世。”
“可为父还是晚了一个时辰。”萧云天捏紧拳头，那个时候他因为与东离和北莽大军日夜苦战，身体修为被消耗太多。就算是九境天人境，力量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所以，就算他用尽浑身力量，他的飞行坐骑万里祥云驹累瘫在路上，也还是晚了一个时辰。万没想到，这一个时辰，他的宝贝儿子的一生，从此跌入深渊。
萧云天神情凝重，“正月十五，月圆之夜，你出生了。可巧的是，谢棾也在那个时候生产，而谢棾的孕期，要晚于你母后一个月。”
炎姜和谢棾要做什么，竟然让自己孩子早产，真是恶毒，也不怕早产儿夭折。
而此时一旁的齐薇，再也忍受不住情绪，当初那悲惨的画面无数次出现在她脑海中，午夜梦回都是泣不成声。
齐薇将萧凛紧紧地抱住，撕心裂肺地哭泣。
“凛儿！是母后无能，没有保护好你！”
她依稀记得，她与谢棾同时生产。而她们的孩子，被同时带出。她的儿，则被当做阵眼，置于炎姜早已做好的九幽法阵之中。法阵散发着黑色雾气，萦绕在两个孩子周围。
此时的萧云天瞳孔血红，嘴角抽动，浑身上下都是懊悔之意。而齐薇，已经是泪流满面。
萧云天和齐薇是无尘看着长大的，看着两人如此悲怆，无尘实在不忍心。
无尘拍了拍萧云天肩膀，安抚片刻后，缓缓道：“炎姜利用上古凶阵九幽法阵，对太子强行剜心抽血。”
血肉剥离之痛，难以想象。虽然萧凛梦到无数回，但是如今亲耳听到，还是忍不住心中打了个寒颤。
无尘顿了顿，眼里充满着不忍，道：“在九幽法阵中，炎姜刚出生的孩子，也就是如今的炎惊鸿，就地进行换心和换血，成功夺取原本属于太子殿下的麒麟血和玲珑心。”
萧凛叹息一声，炎姜的野心真是不顾父子情分，刚出生的炎惊鸿也同样承受血肉剥离之痛，区别在于，一个毁灭，一个夺取。
炎惊鸿，玄元大陆不到十六岁的天才，众星捧月一般，与萧凛同年同月同日出生。没想到，背后竟然是靠强取豪夺的卑劣手段。
叹息只是一瞬，萧凛回过神来，眉尾微挑，道：“我没有立刻死掉？为何炎姜不直接杀了我？”一个刚出生的婴孩，如砧板上的鱼肉，可随意任人宰割。且失去心脏，没有血液，如何能活？
无尘解释道：“因为九幽法阵来自上古禁术，有违天道，需要有人承担因果，炎姜便把因果加在太子身上。炎惊鸿获得麒麟血和玲珑心的同时，九幽法阵的黑气尽数进入太子体内。”
无尘摸了摸他长长的白胡须，继续道：“太子成为九幽法阵黑气的容器，额间金光与黑气缠斗，最后金光消失，出现魔龙印记。”
“至于太子为什么没有立刻丧命，或许与额间金光有关，又或许太子命不该绝。”
“额间金光？”萧凛表情疑惑。
萧云天看出萧凛的好奇，“那道金光，为父也只见过一次，后来西潇国众多高境界元修探查，都不能发现什么。”
也就是说，萧凛身体的谜团，还有一道来历不明的额间金光。
萧云天神态微微颤抖：“至于炎姜为何没有对你下杀手，那是因为，九幽法阵黑气尽数进入你体内之时，为父正好赶到。”
那时，萧云天正好看到萧凛在祭坛上鲜血淋漓，而炎姜正好提着刀砍向萧凛。法阵外围，是齐薇横躺在地上绝望虚弱的身躯，还有周围打成一片的南烨国和西潇国的两国元修，场面堪比战场。
那个时候，大部分元修已经被炎姜收买了。
萧云天冲向法阵，夺回萧凛。而那襁褓中的婴孩，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萧云天拼尽全力与炎姜大战一场，终究不敌，双腿还被废掉。最后无尘赶来，才勉强力挽狂澜。
无尘此时脸上也都是懊悔之意。那时无尘正在闭关，为的是突破传说中的第十境界神仙境。可惜因为外界战乱干扰，以及九幽法阵对天地元气的破坏，最终以失败告终。他也没想到，炎姜会如此丧心病狂。
无尘叹息道：“许是那炎姜有所顾忌，毕竟炎惊鸿小儿对麒麟血和玲珑心的吸收或许也不是那么顺利，且身后还有刚刚生产的妻子谢棾，又加上西潇国本身国力尚存，所以才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
“在这喘息之间，一番激励战斗之后，王上带着王后在众多大臣保护下，放弃原来的西潇都城，往蚀骨岭方向，且战且退。”
“炎姜没能一举歼灭我们。但是西潇国深受重创，节节溃败，短短数月，一路西行，直到蚀骨岭。”
蚀骨岭有迷雾森林作为天然保护屏障，轻易靠近尸骨无存。这大概就是狗贼炎姜不再向前的原因。
虽不能亲眼目睹，但是可以想象到，那一场战役，西潇国从上到下都损伤惨重。不然也不会将近十六年，都只能在西荒这个贫瘠之地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