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荒年冲喜小娘子15
铁柱穿了带补丁的粗布短打,和整个大厅简直是格格不入。
刚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陈媛有些得意地问道:“夫人还记得他吗?”
林浔点点头,转过身对时老太太说:“老祖宗,这是我大伯家的堂哥。”
“但我父亲刚刚去世,林家就把我们母女三人赶了出来,我们同林家来往甚少……”
时老太太是知道林家的情况的,点点头道:“苦了你了,孩子。”
转过身又问陈媛:“媛儿,你这是做什么?”
“他们那般欺负人,难道你还想让我孙媳妇儿把他们当成好亲戚?”
陈媛摆了摆手,问老太太:“老祖宗,您没有发现,尘哥哥他们新婚之夜后,有什么不对劲吗?”
老太太摇摇头,她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个时候陈媛又给贴身丫鬟使了眼色,丫鬟带了一个婆子上来:“老祖宗……”
“有句话我一直不太敢说,少爷成亲第二日,我去替他们浆洗衣物被褥……”
“并没有发现……落红。”
最后两个字说的很轻很轻,但大堂里的人都听见了,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那些羡慕时翎尘娶了美娇娘的纨绔子弟,瞬间就又同情鄙视起他了,长得好看又怎么样?不过是被人穿过的破鞋罢了!
时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她同意陈媛住进来,是让她帮忙操办花朝节的事情,同时给林浔找个伴儿。
怎么搞出了这种事情?
她不是傻子,现在已经明白了陈媛对自己孙儿的想法。
那边陈老太太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她带孙女儿进来,是想让孙女儿一点点把林浔比下去,慢慢同时翎尘拉近关系。
婚前失贞这种事情确实关系重大,但伤得不光是林浔的脸面,也是时家的脸面啊!
怎么能摆到明面上来说呢?应该在老太太身边旁敲侧击,引导她自己一点点去发现,那才有用嘛。
许是她把这个小孙女儿宠坏了,沉不住气,发现了对自己有利的王牌,就要第一时间甩出来。
这么玩叶子牌的话,怕是要把家底都输完。
果不其然,时老太太并没有为难林浔:“媛儿啊,这世上的奇事多得很。”
“你去问问医生,还有石女这种说法呢,床褥干净说明不了什么的。”
陈媛不服气,对着有些颤抖的铁柱说道:“你给老祖宗说,你们俩究竟啥关系?”
张秀秀的孩子出生后,铁柱压力倍增,他整天琢磨着怎么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搞一笔大钱。
那天在村里乱晃悠时,遇到一个穿得细布衣服的丫鬟,带着一个马车夫,问林二丫在村里有没有相好的男人。
还说能帮忙找到那么一个男人的话,就给他100两银子。
那可是100两银子啊,铁柱平时做梦都不敢梦那么多!瞬间编起了胡话,说自己就是林二丫以前相好的。
天打雷劈?他现在已经不信那个说法了,林二丫出嫁后,他又去偷了几次鸡蛋,天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被沈强发现挨了揍而已。
现在他又当着众人的面,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胡话说了一遍。
“堂妹从小就骚得很,饿了就去找村里的男孩儿,让他们亲亲摸摸,混一口饭吃。”
“那年我在山里抓了一只兔子,堂妹嘴馋,非要我给她。”
“我想拿给爷奶吃,堂妹不愿意,当时就把我扑倒在地上,骑到了我身上……”
“我发誓,那次堂妹也没有落红,她之前不知道睡过多少个男人了,但偏偏赖上了我,隔三差五就来找我睡觉,然后要东西吃。”
“我不想干跟她干那事儿,她还撒泼打滚,说要去爷奶那里告状……”
林浔听得目瞪口呆的,好家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铁柱用词可不讲究,女客们听得脸都红了,那些纨绔子弟看向林浔的眼神变得奇怪了起来。
这么一个村夫,在野外都能直接上手,那他们……
时翎尘还动不了,那就更刺激了,甚至可以在他眼前……
时翎尘听了以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紧咬着牙齿,抓着轮椅的手青筋暴起,林浔赶紧低头轻声问他:“夫君,你也相信他的话?”
时翎尘抬头看了看林浔,眼神温柔了些:“怎么可能相信?但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侮辱你,我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林浔:“你相信我,那便好了,莫要气坏了身子。”
她在宾客们的指指点点走到了铁柱面前,严肃地问道:“堂兄,你敢不敢对天发誓,说自己绝对没有说谎?”
铁柱心一横,有什么不敢的?
为了100两银子,他连人都敢杀,发个誓算什么?
当即就举起了一根手指:“我林铁柱对天发誓,若有一句谎话,必遭天打雷劈!”
他话音刚刚落下,天空中就传来了轰隆一声响,大厅屋顶被天雷击穿,落下了不少砖瓦碎片,丫鬟家丁们纷纷护着自家小姐夫人往后退。
会客厅一片混乱,不少瓶瓶罐罐在混乱中被推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啊啊啊啊!”
混乱刚刚要结束时,陈媛的尖叫声又把那些惊魂未定的夫人小姐吓了一跳,她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手指指着前方,口齿不清地嘟囔着。
“他……他……他他……”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铁柱已经死掉了。
被雷击中了脑袋后躺在地上抽搐不已,没有躲过落下的杂物,活生生被压死了。
时老太太对管家说道:“快去报官!”
“各位先别走,这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待会儿还请诸位帮忙做个证,免得日后说不清楚。”
宾客们虽然有些慌张和害怕,但这点儿道理还是懂的,不能不给老太太面子,也就到别院坐下了。
一路上都在交谈,说时家少奶奶果然是天降福星,不能污蔑她说她坏话,不然真的要遭雷劈的。
铁柱那些胡话,不攻自破了。
时翎尘想了想陈媛对林浔的态度,又想了想她看自己的眼神。
他又不是个傻子,多多少少能猜出一二了。
这样可不行,阿浔在城里没有亲戚朋友,不能被乱七八糟的女人欺负。
他开口对时老太太解释道:“祖母,没有落红,那是我的错!”
正在喝茶的老太太一听这话,当时就喷了一地。
啥意思?
他不行?
不行也不用在这种地方说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