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魔域14
当烛十殿的车辇停在煌氏一族部落时，一群人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迎接。烛十殿带来了煌月，还有七朵。
到了部落的大堂内，烛十殿被请上座，大族长和各位长老，煌泽，还有煌月的母亲凤夫人都在。
煌月一脸得意地坐在了凤夫人旁边，她看着七朵，心里得意地想：你能奈何我？只要我出来了，你死这件事那是一定的。
七朵听见了她的心声，懒得看她。
烛十殿说话了：“族长，各位长老，煌月我给你们带回来了，当年我遵守约定宽待你们。现如今这件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族长和各位长老面面相觑，谁也没料到烛十殿会把煌月带回来，并没有这样的准备啊。这时候，凤夫人说话了：“魔皇善待我们一族，我作为母亲感激不尽。煌月犯下弥天大错，自然不能再担任大巫师这个职位。我们也会让煌月去部落的后山思过。”
族长和各位长老听了也纷纷点头。
烛十殿冷笑了几声：“这就算了？”
煌泽问：“那敢问魔皇还想怎样？”
烛十殿说道：“其实这些日子不断有其他氏族谏言，要我杀了煌月，说天降灾星不可多留一日。凤夫人刚才的话也颇为奇怪，煌月怎么犯下弥天大错了？这是神祇，应当与过错无关。”
煌氏一族的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可他们自己说这是天意，结果这个天意降到了自己头上，也不敢申辩什么，如果他们说出这是阴谋，岂不是说根本没有神明旨意的事，那就是欺上瞒下，结果更惨。
烛十殿知道他们只己默默吞了这个苦果，又说道：“还有其他人说你们在凤羽山训练的魔军，只听从于煌族。另外，各地大大小小报上来的关于你们煌族弄权的事也很多，我也带来了，你们要不要看看？”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默不作声的意思就是默认。不过大族长还是说话了：“魔皇，各大氏族之间的攀比拉扯一向都有，有些话未必不是带着敌意和偏见的。”
烛十殿点点头：“族长的话是有些道理，我带过来的都是核实过的，那些本尊认为有失偏颇的还有一大堆呢。”
族长听完无话可说，其他长老也不知说什么。
这氛围铺垫得也差不多了，烛十殿开始进入正题：“本尊这些年替你们默默挡了这些灾，如今煌月这件事已经快挡不住了，她的生死你们决定吧。”
煌月脸色一变，刚要说话，凤夫人拦住了她，说：“魔皇的意思究竟如何？”
“留下煌月，你们煌族退出魔殿，本尊将许你们丰厚的物质。”
烛十殿的话一出，煌氏一族全都惊得吸了一口气，这要退出魔殿那还得了，与其他部族结下的仇怨已久，还不得被他们吃了。
族长说：“这个，臣等辅助魔皇多年，对您颇为用心，这人可以退出去情退不去。还望魔皇三思。”
烛十殿早知道他们不会同意，于是拿出第二套方案：“也罢，那不如留下煌月，既然还是本尊给你们遮风挡雨，既然我们情深义重，早已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还要契约干什么，不如就此把这个没用的东西毁掉。”
这个提议说出来后，在座的煌族人比听到上一个更惊讶，要知道他们今天的地位和权力大部分是因为这个契约。退出魔殿，凭借契约尚有卷土重来的机会，没了契约，随便什么理由分分钟都能被搞死。
族长说：“这个契约怎么能轻易改呢，这是信用问题啊。”
烛十殿马上回敬：“噢，刚刚大族长还说我们之间情义深厚，难道我们这么深的感情还需要用契约维持信任吗？”
煌氏族人瞬间又说不出话来，这下可真是陷入两难了。
烛十殿忽然怒声道：“煌域，你们煌氏一族是不是因为契约而不把我这个魔皇放在眼里！”
大族长和其他人忽然站起来，他诚惶诚恐地跪在烛十殿面前：“臣不敢。”
“你说你不敢，那么你们之前做的好事是仗了谁的势？你说你不敢，本尊身为魔域的王上，都已经亲自来给你们想办法，你们竟然什么都不舍。你们是要公然造反吗？”
这一下，所有人都跪下了。大族长不知道怎么办，只是磕头表忠心。
烛十殿冷笑：“要不然，我现在就走，我向天下颁布，煌月已经回到煌族了，其他的本尊一概不管可好？”
“好，魔皇这个提议好。”说话的是煌月，“我煌族犯下的错，我自己弥补。”
烛十殿问：“你打算怎么弥补？”
煌月站起来：“这个消息一旦放出去，其他部族一定过来发难，那么我就趁机把这些不顺从魔皇的贼人全都杀死。”
“那如果天下氏族过来绞杀煌氏一族呢？”七朵站出来问。
煌月：“这魔域里有百万魔军，都是我煌氏一族训练的。”
七朵笑笑：“你果然是天选的灾星。你是让魔皇控制不了魔域，那百万大军到底是煌氏的还是魔皇的？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灾星终于作乱了，你也想让煌氏一族终究因为你背上无止的骂名，不管怎样做，你们煌氏一族都完了！”
七朵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后背一凉，没错，不管是选择烛十殿的哪个建议，还是哪个都不选，他们都要完蛋，除非造反。但如果造反，当年直接就上位了，还扶持烛十殿干嘛。
“谁说没有办法，我们有办法！”煌泽站了起来。
七朵问：“什么办法？”
煌泽往前走了几步，说道：“我给你们看！”
这句话说完，大家都看向他，只见煌泽忽然抽出一把短刃，迅速插入煌月的胸膛，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煌月难以置信地看着煌泽：“你……”然后死死地睁大眼睛慢慢倒了下去。
“啊——”凤夫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大叫着晕死过去。
煌泽扔掉短刃，来到烛十殿面前再次跪了下去：“魔皇，如今我煌氏一族灾星已除，请您放心，之后的事情我们一定都能处理好。”
烛十殿看着煌泽，又看看众人，也无话可说，只带着七朵回去了。回去的路上，烛十殿让七朵和他乘坐同一马车，两个人说起了话。
烛十殿有些遗憾地说：“那个最大的鱼终究是钓不起来。”
七朵笑笑：“本来就钓不起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烛十殿：“那你还说用煌月换契约？”
这话一说完，烛十殿瞬间明白了，这是七朵的借刀杀人计。他不能杀，她不想杀，只能假手给煌月的族人动手，这下他们两个都撇得干干净净。
七朵看了一眼烛十殿，然后收回目光说：“我也是没办法了，魔皇的命令我不敢不听，我一个人的力量又微弱，所以——”
“这些没必要的话就别说了。不管本尊是不是被利用了，本尊依旧高兴。”
七朵忽然又看向烛十殿，很认真的说：“魔皇，这次煌族用了利益损失最小的方法，可这个方法最大的弊端是他们族人恐怕要离心离德了。”
烛十殿正闭着眼睛，他笑笑：“什么离心离德，恐怕也只是凤夫人和煌泽母子不睦而已。这还只是表面的，也许凤夫人只是装作痛心的样子，毕竟煌泽也是她的孩子，人前一套人后也许赞许他做得对。”
七朵说：“这是可能的。不过我今天从煌泽的态度看得出，他想上位了。”
烛十殿睁开眼睛：“怎么说？”
“他不过一个族长的继承者，还轮不到他做决定，也轮不到他说话，他当着族人的面直接就决定了这件事的走向，您说这算不算是急不可耐呢？”
烛十殿点点头：“没错。煌泽是怕煌氏一族因此没落，他就没有将来了。”
七朵说道：“就算煌泽杀了煌月，平息了民愤，那各大氏族怎会放掉整垮煌氏的大好时机呢。杀了煌月，不过是暂缓的步数。民愤可以平息，魔皇这里也不会说他们什么了，可其他氏族就没那么好办了，接下来我们有好戏看。”
烛十殿笑笑：“且看。”
另一边，煌氏一族的人送走了魔皇，内部没有乱。煌泽杀的是自己亲妹妹，又没杀别人的至亲骨肉，又解决了眼前的难题，其他人自然没话说，只是之后怎么处理呢？
大族长带着各大长老过来，族长说：“阿泽，你为了全族人受难了。”
煌泽叹了一口气：“找人先把我母亲送回去，我们再说接下来的事情。”
大族长唤来几个族人将凤夫人抬走了。大家看着煌月的尸体，满地的鲜血，还有煌月那双瞪得老大死不瞑目的眼睛，心里再次吸了一口冷气。煌泽这小子真狠，不过不狠也没办法，全族都完了，也算煌月巫术不精，作茧自缚吧。
大族长说：“各位，我老了，做事也没了杀伐果断，这氏族早晚都要交给年轻人。阿泽，这件事就是你开始打理族务的起点，你说接下来怎么办？”
煌泽咬咬牙：“我们杀了煌月，单凭消息大众是不会信的，一定会过来闹。为了防止其他氏族鼓动百姓来闹，我们得先做出姿态。”
大家望向煌泽的眼睛：“怎么做？”
煌泽：“把尸体悬挂在城头三天，让大家看个明白。不仅看明白煌月的尸体，还有我族人大义灭亲的态度。”
“可你母亲那里怎么办？”有长老问。
煌泽咬牙闭上眼睛微扬着头：“我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