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是骨人，不是机器
“露卡……”
“露卡，醒醒。”
伯恩机械般的声音催促着，但是露卡好似陷入深层次的痛苦之中，双目无神，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现在可不是悲伤的时候。”
外面的奴隶商人已经冲进来，奴隶买卖是他们的立身之本，即便阿雷他们吸引大多数人注意力，终究无法避开所有人。
脚步声已经在楼梯上，喧闹的嘈杂声逼近，敌人马上就要过来。
一把将露卡扛在肩头，没有办法，伯恩不擅长劝说，只能带着露卡战斗。
“帮我把锁打开，我也能战斗。”那个南部蜂巢族人用热切的眼神看着伯恩。
“我不擅长开锁。”伯恩道。
楼梯口，一瞬间涌出来三名奴隶警卫，对于伯恩他们入侵了商店感到非常愤怒。
“该死的钢铁渣滓，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还从来没有奴役过铁人，今天正好可以好好调教调教！”
奴隶警卫带着贪婪和怒意，向伯恩攻杀。
“一对三……”
伯恩握紧铁棒，快速判断战场形势。
三个奴隶警卫中，有一个明显受了重伤，右臂耷拉着，像是被阿祥的平板剑一剑砍废了。
按照先弱后强的原则，伯恩率先向这名敌人发起进攻。
铁棒后发先至，一棒子抽打在这个奴隶警卫受伤的右臂上。奴隶警卫吃痛，发出像小狗一般的叫声，“嗷呜”一声连连后退。
另外两个奴隶警卫也没闲着，两把刀直取伯恩中门。
伯恩撤身躲掉一刀，另一刀因为露卡在肩上，无法躲避，只能硬挨这一下，同时打蛇随棍上，铁棒沿着刀柄往上直刺过去，击中奴隶警卫的胳肢窝。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痛在奴隶警卫身上炸裂，右臂呈一种诡异的姿态紧紧夹着，险些拿不住手中的刀。
伯恩挨了一下也不好受，但他并不在意，铁棒如疾风骤雨般击打过去。
三名奴隶警卫，在伯恩这样的打法下，已经有两个人失去大半战力，优势慢慢向伯恩这边靠拢。
因为要顾虑露卡的存在，伯恩也完全施展不开，多数时候处于被动，偶尔能找个空挡打出一下，但取得战果的出手都是以伤换伤。
奴隶警卫亦知道这一点，多次以攻击露卡为起手反制，逼得伯恩不得不硬生生承受伤害。
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双方都不是满状态，且都存在顾忌。伯恩不能让露卡受伤，而奴隶警卫单体不如伯恩，三人有两人受伤。
双方角力厮杀良久，终于让伯恩寻得对方一个破绽，一击即中，放倒一个人。
伯恩的优势瞬间扩大，剩下两人再不是伯恩的对手，哪怕他们还试图以露卡克制伯恩，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毫无作为。
赢了。
这场战斗的结果以伯恩取胜结束，哪怕伯恩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将露卡放在地上，伯恩开始给自己治疗修复。
“露卡，你还不醒醒，要消沉到什么时候。”伯恩呼唤着露卡，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催促着，想把露卡唤醒。
或许是瞬间悲痛过大，露卡一直陷入空无虚幻的回忆中，难以自拔，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你……懂什么，你……”露卡莫名暴躁，一遍又一遍的话让她感到十分愤怒，伯恩仿佛成为露卡情绪的宣泄口。
“你一个铁疙瘩，毫无感情的冰冷机器，哪里明白我的痛苦，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我最敬爱的姐姐，她死了，就这么……这么没了？”露卡双手捶地，泪珠一颗一颗滚落，泣不成声。
“我知道不合时宜，我知道现在没有时间悲伤，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的父母早就战死，一直一个人生活着，要不是在训练营遇到她，我还会继续孤独下去。我们是彼此依托的挚友，她走了，这个世界又只剩下我一个了……”
“你走吧，伯恩，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事情，就让我死在这里吧，”露卡渐渐平静下来，声音却也变得异常冰冷，“我知道你们是好人，但是我已经不值得你们为我拼命，赶紧离开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现在还来得及？”伯恩说话的声音依旧机械，毫无感情波动，但说出来的话却似乎带着些许情绪。
“我的确不懂，不懂你和她之前的情感羁绊。但我知道，当初我们毫不相识，是阿祥直接出手消灭了一队奴隶商人把你救下。”
“阿雷帮你，难道图你什么？一个连剑都拿不稳的小女孩，有什么地方值得他穿越大沙漠到这里拼命？”
“萨德尼尔和你没有说话几句话，但他从未有过怨言，哪怕身体已经重置成最初的零战力，依旧每次战至昏迷，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爬起。”
“我们几个之间又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吗？没有，我和阿雷只是刚开始只是聊过几句，阿祥是雇佣入队，萨德尼尔只是没有目标，无处可去。”
“孤独的人，谁又不是呢？几百年的数次充重置，我和萨德尼尔早就忘记了太多东西，不知来历，没有归途。”
“阿祥被同族称为不详之刃，无数次亲眼目睹伙伴一个个战死，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冒险，不然凭他的实力，又怎会待在酒馆贱卖自己。”
“阿雷，一个奥克兰绿原之子，好好的神圣王国不待，为什么跑出来？”
“我们都无家可归，只能抱团取暖，一个人是独孤的，一群孤独的人，那就不是孤独。你好好想想，你真的没有伙伴了吗？”
“我不善言辞，能开导你的地方有限，你只能自己去想。”
伯恩修复好身体，硬撑着站起来，将铁棒提在手上：“我说的已经够多，再说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还想寻死，我不拦着，我也没有余力拦着。”
“最后再说一句，我是骨人，不是机器！”
伯恩举起铁棒，没有任何犹豫停顿，毅然决然撞进一群武士打手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