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林永昌自述
“我十八岁那年在网上认识一个男人,他叫武昌,他是佛塔那边的蛇头,他告诉佛塔旅游业发达,让我去做滇宁和佛塔之间的导游,一个月少说能挣五千块。那个时候年纪小,被他所描绘的前景吸引,就告诉我爸我要去城里工作。”
“我出了村子后,他让我避开熟人,重新进村去农场。我按照指示晚上入夜后去了农场。接着他告诉我让我去牛舍从右往左第四个草垛子搬开,草垛子下面是一个地道口,让我进去后把草垛恢复原样,他会在地道等我。”
蔺筱听到这里的时候,转头看向林村长,而林村长不敢直视蔺筱三人,低头叹息。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我们村子里有一个地道,而且地道很宽很大很长。进入地道后旁边有个壁龛,里面放着一些蜡烛和火柴。进去后可以点燃蜡烛照明。我顺着地道走了大概有十五分钟左右,才见到武昌,我们确认对方身份后,我问他为什么我们村子里有个地道。他跟我说这个地道是近两年挖的,因为我们村子好多年轻人都在佛塔工作,想家的话还要办理入境手续,所以就挖了地道。”
林永昌说到这里冷哼了一声,也就是欺负他们客家村的人没上过学。
“我当时没怎么上过学,不知道这是属于偷渡的行为,就跟着他到了佛塔。走出地道后,他带我进了一个园区,给我安排了住宿的地方,晚上的时候我想起来给我爸打电话,也就是我爸跟你们说的我确实不知道住的地方叫什么。当天晚上我见到了我们村子上任村长林华仁和他儿子,也看到了李老婆子的儿子王见刚。”
“我一直以为真的是让我来挣钱的,就没有太大防范。第二天武昌给我发了手机,给我分了工位,问我会不会上网聊天。我摇了摇头,我一个山区里的孩子会用手机打电话发短信已经是极限了,怎么可能会上网。后来武昌让我去工厂做包装。”
“我至今忘不了进去工厂的时候让人发晕的重金属味。我被安排在最后一步打包称重。武昌可能以为我不会上网,手机应该没有带出来,就没有搜我身,手机也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头一星期我还在傻乎乎的干活,后来有个男人来工厂巡查,见我打包,在我身边走过的时候,跟我说干这些活后要即时洗手洗脸,然后才能吃饭喝水。我不理解,可认为他是领导就点了点头。”
“后来一个年轻的女人被推进工厂做活,女人一进门就大声嚷嚷说我是不会帮你们制毒的。而且还打翻了正在晾晒的毒品。女人当时毁掉的一箱晾晒的货大概有八斤重,那个男人就找了八个男人把女人带走了,在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
“也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我这些天打包的都是毒品,虽然我没有学习多少知识,可我也知道毒品不是好东西。我就趁着午饭的时候跟武昌说我不想在制毒厂工作。”
“武昌突然掐着我的脖子问我是怎么知道那个是制毒厂的,我说是今天有个女人进去的时候说的。武昌松开我后不知道想到什么,酒同意我出厂了。武昌晚上的时候带我去了一个地下室,刚进去我就昏迷了。再醒来的时候我是疼醒的,武昌的声音在我耳边环绕。他说,你既然不想在制毒厂,那就去做引子吧。”(引子=专门骗拐女人的人)
“我清醒后发现我的腿已经断了,腿上缠绕着绷带。上半身也提不起来力气,翻身都难。下午我就被放在一个平板车上被推到了市场边上。一旦有落单的女人可怜我,给我递钱,下一秒就会被我身后的人捂住口鼻带走。”
“接下来的每天我都会被注射一种红色药水,注射后我就会记不住东西,眼前一片空白,而且身体酸软。我想逃出去,可是我的腿断了,我跑不远。我只能趁着他们带我去市场上的时候,偷偷的扯路人的衣服。可他们都嫌弃我,离我远远的,也有好心人会给我递钱。”
“后来我跟武昌说,我会听话,能不能不要给我打那个红水,武昌看我这几天老实,就给我换了一个粉色的药水。药效应该一样,只是剂量大小的原因。我除了会头晕脑胀以外,身上也有力气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没事了我在园区里溜达,我的行为引起了一个男人的注意。他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带我去他房间,我当时没办法走路,又不敢大声喊。只能任由他的动作。”
“他告诉我他要逃出去,已经联系了外面的人帮忙,问我要不要逃跑。我害怕失败又被打,可我也真的想回家。我答应了他,他在园区官位好像很大,他可以经常来找我,跟我说一些关于园区的事情,有时候也会故意把关于园区恶行的资料落到我宿舍桌子上。当他告诉我晚上就可以走了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告密,被发现了。我再一次被注射红色药水,腿被打的血肉模糊。”
“我在受罚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在我对面,他被人用铁链吊了起来,好几个人拿着不同的药剂轮流给他注射,他很痛苦,一直咬牙坚持,最后舌头咬掉,那些人还是不放过他。”
“有人往他嘴里塞白粉,有人拿着烧红的烙铁放在他身上,也有人拿着斧头砍他的脚趾。我晕过去的时候,我模糊听见有人说了一句,扒了他这身皮给条子送过去,真没想到条子居然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好多警察,他们帮对面的男人收尸,带我回家。我动身的时候,发现我的手机变形的丢在一旁,趁着警察没注意,我就收了起来。”
“在警察局做笔录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个男人是警察,他在那个园区已经卧底了三年,终于找到漏洞可以让人收网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告密,那个男人死在了黑夜里”
林永昌情绪有些低落,许是想起当年那个夜晚有些害怕,也可能对那个男人有些愧疚。
十年过去了,他还是不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只因为当时的警察告诉他,缉毒警不能告诉他真实姓名。
“你拿的手机虽然坏了,可内存卡还在,你放心当年做笔录的时候,警察那里有备份。里有当年那个园区的照片,也有毒品的制作方子,贩毒交易地点。虽然可能会换掉位置,可里面的东西对你们应该有些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