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跑马商贾
“老板你这……有没有生意可做？”
“做生意？你小子想买什么？”
“买一艘我自己的船。”
“你与其祈求做生意能赚到买船的钱，不如和咱们女神聊聊，她只要是能力范围内的事情，绝对有求必应。”
“我觉得还是开自己的船更有感觉，而且我打算组个船队，一边跑商，一边引渡灵魂归墟。”
“你不是刚从黑暗密沃斯手里逃出来么，整片大海的格局将发生改变，所有航路估计都会被密沃斯一人垄断，你小子想跑商……”
店老板摇了摇头，又给自己续了一杯酒。
“不过呢，你想要尝试是好事，我这里有一批自家酿造的西珀本地酒，你要是能把它们卖出个好价钱，我就做你的长久供应商。”
“这批酒……您能免费给我？”
“小店经营，小本买卖，给不起……”店老板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但是可以赊。”
“啧……一批多少钱？”
“八十瓶，十枚金币。”
“好，我接了！”
正当店老板和邱尚谈生意的时候，一间客房的门突然打开，那名穿着破旧兜帽长袍的女酒鬼又醒来了。
她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朝店老板走来，用有些哭腔的声音说道：“老板……我没喝够……睡不着……”
然后她径直走向店老板身边，拿起他的酒瓶，不由分说地就开始对瓶吹，深蓝色的酒液光芒甚至穿透了她的喉咙，映照出她交错盘节的血管。
“呃……”她打了个气嗝，然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搂住邱尚的脖子，就陷入了沉睡。
随着她的呼吸，一些微小的蓝色能量簇在她的眼前闪烁，形成一些复杂的能量符号。
“她没事儿吧？我感觉她的灵魂不是太稳定。”
“她也是序列者，千面蚓厄序列，占卜师分支第九阶层：占星者，好像是因为太穷了，把自己的占星仪和水晶球全卖了，现在拿着那笔钱心中充满愧疚……”
“挺可怜的。”
“老娘不可怜！”
她突然醒了过来，双眸之中绽放出点点繁星，手指尖迅速缠绕一连串的紫色辉光，像是拨弄琴弦一般弹奏出一段奇异的波动。
那股玄之又玄的奇特波动像是牵引着邱尚的某种命格，将他像木偶一般摆弄。
“我可是看得见星门的人，我可是要成为最伟大占星者的玛格丽特！你居然敢说我可怜！哼！”
她眸中的星光突然暗淡下来，眼泪再度淹没了那没退潮多久的脸庞，“我就是穷！怎么啦！都瞧不起我！我就是没用……就是可怜……呜呜……”
“来，玛格丽特小姐，别哭了，乖乖回去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店老板的声音温和而带有说服力，和他的那张粗糙面孔完全让人无法对应。
顿时陷入昏昏欲睡状态的玛格丽特迈着步子，揉着眼睛就回到了自己的客房中，那可怕的鼾声再度响起。
“小芸，店老板什么水平？”
「很可能在阶层五以上」
“你打算今晚就走，还是明早再走？”
“今晚吧，出城应该方便些。”
“其实还有两个小时就天亮了，要走得抓紧了。”
“嗯……”
邱尚犹豫了一小会儿，决定还是打探清楚：“老板，就是说，你这些酒，有没有预定要往什么地方卖？”
“没有，全新口味，飒爽辛辣，可能更适合佣兵之类的？”
“这样的话，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不急，全国的所有港口都有乌鲁猎人海驿，每一个‘我’的存在只有些细微的差别，你把钱交给另一个‘我’也可以。”
邱尚转头看着那光脑袋的老板，好像是与自己在幻境中见到的有些差别。
“如果你要租驮兽的话，可以去东面不远处的驿站，什么品种都有。”
“这个我自己带了。”
邱尚发动「驮兽商旅」，随机召唤出了一只毛发油亮的驴，正好拴在门口的木桩上，它一边啃着嚼子，一边用耳朵赶走脸上的苍蝇。
“那行，我给你把货装上。”
店老板丝毫没有惊讶，或者说他也早已默认，能在浪潮女神手底下干活的，都是群奇人。
不一会儿，老板就拎着装有八十瓶酒的货担走出了店门，放到了驴背上的绑带里。
“你这酒瓶未免也太小了点，卖给雇佣兵估计他们不喜欢，应该试着包装一下，卖更高的价钱。”
邱尚看着那八十瓶还没装满绑带三分之一的酒，盘算着销路。
“哈，你能卖出去再说……”
邱尚将自己的斗篷遮好，牵着那头驴，缓缓向着内陆的方向走去。
港口小镇的凌晨非常安静，只有邱尚自己那头驴在沙土地上踩出的啪嗒声。
但当他来到一处已经打烊的酒馆前，发现有人坐在外面，手里拿着一副邱尚非常熟悉的手摇绞弦琴。
当邱尚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那个人转动了手中的琴把，粗糙而悠扬的声音传来，还伴随着一曲船歌：
“旅程太长，风也不再刮起，
是时候离开她了，水手小子。
她早已锈迹斑斑，不再威武，
是时候上岸了，水手小子。”
歌曲婉转且哀伤的曲调没有减缓邱尚的步伐，因为他知道，自己绝不会离开大海，他只是在寻找乘风破浪的机会。
他不是那歌曲中的水手小子，更不是那唱歌的老水手，他就是自己，一名接引亡魂的小骷髅。
于是，他迈向前方的步伐愈发坚定，走向海港的深处。
等到邱尚离开了差不多十分钟，店老板发现玛格丽特的房间门虚掩着。
他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就连她那标志性的鼾声都消失了。
店老板觉得有些不对劲，轻轻打开房间门，发现里面早已空无一人，整齐的被褥根本不像是有个酒鬼在这里睡过觉。
“千面蚓厄……”
店老板透过窗户，望向邱尚离开的方向，微微眯起眼睛，点点寒芒显露。
“老板，我们的后厨被盗了，丢失了两只烧鸡，一只烤羊腿！”一名店伙计突然冲到前台寻找老板，听起来语气有些着急。
“前台有没有失窃？”
“前台没有，只有厨房丢了些食物……”
店老板刚刚严肃起来的眼神顿时又变得有些奇怪，苦笑着摇了摇头。
“丢就丢了，就当送她了。”